第19章 走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
张弗雷的话就好像一块重重的石头一般，重重的砸在这个本来就不太平静的池塘里。
正在激情讨论的博士们忽然一愣，他们在讲该怎么样把房子盖好，结果这小子转头说不用盖房子，把别人盖的拿过来用就好。
那是能随便的用的？
然而反驳的话到了嘴边，却又怎么也吐不出来。
毕竟这些人都了解过JSB-Sim，知道自己就是再怎么做，顶天了也那种程度了。
的确很难把门槛降到让大部分人都能流畅使用的程度。
可张弗雷提的那种方案，真的可行吗？
陈群教授课题组的人冒出了跟王博士一样的问题，不过这倒也不能怪他们。
无论是谁，在遇到超越当前世代构想，在自己认知之外的想法的时候都会有同样的问题。
世界上最为著名的飞控硬件制造厂家pixhawk直到2018年才做出了PX4 Simulink Toolbox的通信，实现了硬件板卡与Simulink的直接通信。
而现在是2009年，pixhawk还只是一个刚刚获奖的学生团队，还没有从开源社区中孵化出来。
“编写外置函数不是什么难事，Simulink很早以前就支持这种特性了，实在不行我们直接把mdl文件打包一下也可以用。”
“但你要怎么实现从Simulink模型到飞控硬件的这一步呢，这种硬件在环仿真之前可从来没有人做过。”
一位博士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他曾自己玩过航模，用过单片机开发了简单的飞控，自然明白其中的麻烦。
软件在环可以瞎比搞，什么精度转换、可变数组、迭代方式都不用管，只要能跑起来，出来数据就行。
不过一旦涉及到硬件，要是还跟之前一样，那就是一场灾难了。
有时候完全按照手册一点一点搞出来的代码还跑不动，直接把一坨浆糊灌进硬件中只会惹出更大的乱子。
“我并不是要做仿真，所以并不需要实现Simulink与飞控硬件之间的通讯。”
张弗雷走到白板前，当即写起了他对于整体代码逻辑的想法。
“我们首先把需要补充的功能通过Simulink搭出来，同时用的全部是其中支持代码生成的模块。”
“同时也针对Simulink的代码生成模块预先编写好tlc系统目标解释文件，把其中生成的代码定向为能够直接导入我们框架中使用的形式。”
“之后再在框架里做好适配即可，要我说，做一个简单的烧录界面就好了，按照芯片的设计架构，飞控代码最后都是通过usb直接烧进硬件里的。”
整个流程就像泡方便面一样简单，只不过在场的人玩过硬件的人只是少数，因而能够理解其中道理的寥寥无几。
大部分人对于张弗雷的设想只有一个感觉，这不就是如何把大象装进冰箱里吗？
“但如果用户使用了不被支持的模块，或者用了某些在代码生成会出现bug的模块，那该怎么做呢？”
陈教授开了口，他随即举了几个例子。
“在内嵌函数中使用可变数组会导致代码生成时直接跳过这部分内容，这种隐藏的bug不会导致编译失败，但会让最终的运算结果完全不符合预期。”
“类似的还有离散型型PID控制器，其中的积分模块无法在生成的代码中正确重置，同样会产生问题。”
张弗雷对于Simulink玩得并不是特别熟练，但回答陈教授的问题不需要这些知识。
因为这是一产品设计上的问题，不需要通过技术手段来解决。
“只需要编写好用户手册就可以了，实际上我们可以把一些Simulink的使用经验写入其中。”
“只要我们给出的途径能够实现用户的需求，他们应该也不会没事干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陈教授听言沉默了一会，虽然依然觉得张弗雷的想法有些离经叛道，但此时他却已经动摇了。
若是能够把Simulink那丰富的模块全部用起来，这个飞控的前景恐怕真的不可估计。
这种巨大的诱惑让陈教授下定了决心。
“齐致知，你去查一下Simulink代码生成方面的资料，我觉得弗雷的想法挺不错的。”
陈教授本来想让张弗雷做这个事情，但他毕竟不是自己的学生，并不好如此安排。
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找了手底下一个可靠的博士。
“这次组会就先到这里，散会。”
陈教授说完便叫住了齐博士，准备先跟他讨论一下具体方向，毕竟相关的资料还比较少，想不明白的话很容易把自己给绕进去。
“张弗雷，等下有空吗，我有点事想问问你。”
清脆的声音在张弗雷耳边响起，不知为何，吴清羽找上门来。
“准备去吃饭，没什么其他事，咱们边走边说吧。”
两世为人，但始终母胎solo的张弗雷纵然能够在诸多教授大佬面前谈笑风生，但跟一个美少女走肩并肩走在一起还是独一次的体验。
着实是想不出什么话来开口。
“你有什么……”
“我想问……”
然而对方似乎也是一样，最后竟是同时开了口。
“哈哈。”吴清羽捂着嘴轻笑两声，说出了自己的问题，“张弗雷你申请直博了吗，最近我妈在催我这个事情，我一直没决定好，想听听别人的意见。”
“申请了，吴教授那边资源挺好的，而且他还准备给我申请一下联培，博二的时候可能会去国外交流一段时间。”
国外的半导体行业要比国内领先太多，吴院长作为海归精英，手里自然有些门路。
纵然不能直接把张弗雷安排进英特尔、ASML这种核心企业实习，但去那些走在技术前沿的课题组交流一番还是做得到的。
“你是觉得博士读起来比较困难吗？”
说完了自己的规划，张弗雷见吴清羽没有出声，便又追问了一句。
后者微微点了点头，她的叔叔是物理学院的老师，说过不少因为不能毕业而心态爆炸的博士，自然对此有些顾虑。
“博士跟硕士的最大区别就在于学习的驱动力上。”张弗雷并没有给吴清羽灌一些鸡汤般的话，而是就实分析起来。
“硕士可能是为了找更好的工作，或者是转行才去读的，但博士不同，其必须要对自己所研究的东西充满激情才可以。”
张弗雷目光灼灼的看着吴清羽，希望她能明白自己的意思，不要因一时冲动而做出选择。
女孩被这么盯着，脸蛋都变得有些红润，低头应了一声。
“要是实在不好做决定可以不选择直博，等到研一转博也不耽误时间。”
“科研嘛，找准方向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看着侃侃而谈的张弗雷，吴清羽有些出神，心中突然冒出来一个想法。
怪不得自己那个对待科研极为认真的叔叔，会在家中闲聊的时候提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