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旅途

林恋换好便服，给护士台小护士留下纸条。她走出医院，长舒口气，达利安在拦车，而她对着高大十字标志的住院部竖了个中指。

达利安叫到车，告诉司机去最近的商业中心。他坐进副驾。

“我真是太讨厌这破地方了”林恋坐到出租车后排，喋喋不休抱怨“这破地方太折磨人了，我可不想死在这鬼地方。”

“那你就好好接受治疗，争取活着走出医院”达利安靠着窗户，看向窗外。

“我被遗弃在医院”林恋坐后排，她望着渐行渐远的白色大楼“院长也死在医院，现在我也要死在这里，这里全是我的不幸。”

达利安默声不语，林恋也不再说话，车默默的向前，只有打点计滴滴作响，记录一分一秒的流逝。

“我们去那里吃吧”刚下车，林恋拉住达利安，拽着他到了白发老爷爷头像下。

“我决定好了，我们就吃这个”

达利安仰头看白色西装、满头白发，黑框眼镜，微笑的老爷爷。微笑的老爷爷，从北美到欧洲再到亚洲，这几年也在中国各大城市风靡走红，“喂，喂，你确定要吃这个？”

“当然”林恋推门走进去。

“胃病能吃这么油腻的东西吗”达利安嘀咕跟着进去。

达利安只点几只鸡腿，林恋点也的不多，但款式众多，汉堡，炸鸡，薯条堆满一桌，飘香的炸鸡味，让达利安都有些难以下咽。达利安放眼整桌的“金色传说”，满脸怀疑“你要吃这么多？”

林恋拿起一只鸡腿，却又放回去，又举起另一只。像鉴宝专家一样，精挑细选后，选中一只“吃的不多，但要吃都要吃精品”

林恋挑了几只，便把剩下套餐推到一边，摆出一副“我吃饱了”架势。

“剩下的就浪费了呗”达利安无心吐槽。

“反正我快死了”林恋用餐巾擦拭双手“浪费食物神明也诅咒不了我了”

“快吃快吃”林恋催促道，“我还想逛逛这里”林恋瞥向窗外商业街。达利安她眼睛，黑色瞳孔里，倒映窗外耀眼的灯光，像金粉点缀在黑色宝石，闪闪发光。

商业街建成复古风格，像一个古代小镇，却是南方的白砖黑瓦，在北方显得很是突兀。

走在石彻小路上，林恋长靴踩在地面，梆梆作响。“好久没来过了，难得这么轻松。”

“那就好好放松放松”达利安跟在她身后，他不爱凑热闹，除非陪布莱伦喝酒，他不会来这。

商业街临近河畔，开发商很有眼光，不仅把河畔建造商业街，还把河堤改造成木质长廊，和沿河风景区，这里也成了网红打卡区。

林恋顺着楼梯下到河堤，她探出栏杆，向下张望“你说水里还有鱼吗？”

“全是水华，水都发臭，什么鱼都活不下去”达利安看着绿油油的水面，皱着眉头。

“别那么较真啊，真没劲”林恋满脸不满“好心情都被你给搅浑了”

“罚你去给我买奶茶，七分糖的椰果，谢谢。”

“好好，不过买完就要走啦，太晚了，医院都要查夜寝了”达利安提醒道，沿河堤朝奶茶店走去

“等一下，我不想要了”林恋远远叫到把他喊回来。

“又怎么了，我亲爱的小姐”达利安翻白眼，受不了她不停的指使。

“你带相机吗？手机也可以，帮我拍张照吧”林恋转身背靠河堤，依着栏杆，“留张当做纪念。”

达利安愣在那儿，林恋撩起散起的头发，见他一动不动“喂，说你呢我的男友先生。”

达利安举着手机，手机比不了相机，在黑夜里，整个画面纯黑，只能在光源下，勉强照出来。“你站好，我要拍了”

“还可以吧”女孩凑上前看照片“也是为难你了”

在路灯下，林恋比耶，但照片里在光影下，除了人整个的轮廓，周围一切都是黑的，河面，河堤，栅栏，都像涂满黑漆，根本无法分辨，糊的一塌涂地，但照片上，可以看到挂在林恋脸上那一抹的微笑。

快门声响起，达利安似乎看见，女孩胸口的火焰，在那一刻熊熊燃烧，好像不会停息。

电梯门打开，就听见“哇，呀，呀”的叫声，小护士叉着腰，追捕猎物的猎人在此等候多时。她指着姗姗来迟的两人“你怎么敢带她出去的？”

她大叫着，不断斥责“病人情况很不稳定的，你这样带她随便出去就是扼杀她的生命”

“我想出去的，我很好的，你不用太过担心”林恋轻松地说

“再好也不能这样”小护士抓住她就要拉进病房“你需要休息，不能这么，而你，你的男友可以走了，再有下次我一定会取消你探病权利。”

林恋拗不过小护士，被拉着走进病房，走进房门前，她朝达利安招招手，微笑悬挂在她脸上，“再见喽，明天再见，我的男友先生。”

达利安目送他们离去，他掏出烟，看着电梯里“禁止吸烟”四个大字，他又将烟放回去。电梯快速下行，达利安疲惫地闭紧眼，他太累了打起盹。

在半睡半醒中，那声音在他耳边回响，稚嫩的男孩叫着“妈妈，妈妈。”

梦与现实交替着。“铛”巨响，达利安惊醒过来。

“一层到了”电子女声播报道。

汗水浸湿他衣领，达利安走出电梯，点燃一根香烟。

“我需要冷静冷静”他边抽烟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