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训练
“大人,刘忠他们把张举人找到了,还带来了李老锤铁匠等人。”一个商号伙计骑着快马到小矛墩报信。
“哦,太好了!”杨庆亮带了两个人骑马赶到了雅州广联商号。
一进商号的大厅,杨庆亮就冲着张松华抱拳道:“张举人许久未见,别来无恙否?”
张松华连忙回礼:“恩公在上,请受学生一拜!”
杨庆亮赶忙拦住:“张举人使不得!我一个粗莽武夫,当日也不过是带着你们一起逃命罢了。当不起这样的重礼。”
张松华道:“恩公虽是武夫,却义薄云天,学生心下感佩的紧!”
杨庆亮拦住他的话:“好了,你不要再叫恩公了,我听着好别扭!你比我年长,若是看得起我,便唤我一声杨兄弟便是!”
张松华倒也是个干脆人:“好,那愚兄以后便不再客套了!”
杨庆亮呵呵笑道:“对嘛,这样才合我胃口。”
落座之后,杨庆亮又向他询问:“广元那边情况怎样?流寇撤走了吗?”
张松华叹了口气:“听说流寇往湖广方向窜逃了,但是广元附近匪盗成患,我们暂时还不敢回去。”
杨庆亮点点头:“大战之后,地方残破,匪盗成患,这是必然。我看张兄还是暂且安住在雅州吧!等明年情况明朗了,再派人回去看看情况再说。”
张松华有些忧郁的点头:“也只好如此了。”
这时,李老锤、丁满囤等人听说杨庆亮来了,也都从后院赶来向他道谢。这次刘忠不但把张松华、李老锤、丁满囤等人带来,还将他们的一些亲友也带来了,杂七杂八数十口人。
杨庆亮见人群中还有一老二少三位穿儒衫的读书人,便问了一下情况。原来,这三人都是张松华的本家,老者是他的叔父,两个年轻人是他的堂弟。
杨庆亮先是将安抚了一番,然后命人将李老锤、丁满囤等人带到小矛墩居住,然后又开始安排张松华及其家人亲属的住处。
他命人在雅州城内寻了两所相近的住宅租赁下来,将张松华等人先安置好住处。他知道张松华手头不宽裕,便命陈立峰取来二百两银子,赠送给张松华。
杨庆亮豪爽地说:“张兄,这二百两银子你先拿去用,若银钱不足,只管开口便是!”
对于杨庆亮的雪中送炭,张松华自然感激涕零。他虽然家产丰裕,但逃难的时候只能携带一些金银细软,宅院、田地等不动产却没办法携带,况且在逃难途中遗失、花费了不少,他现在手头还真是十分的窘迫。
“多谢杨贤弟!”
经过三个月的训练,杨庆亮根据成绩,又挑出十名伍长,并且根据每个人的特长、身体条件、以及年龄,对兵种做了具体的划分。
盾牌兵要求身体强壮,耐力要好,一般年纪都在三十以上,而且多数都是伍长。盾牌兵身处战争最前线,胆气必须豪壮,为身后的战友提供庇护,在前进的时候,同伍的其他士兵必须紧跟其后,为其提供支援。
如果盾牌兵前进而同伍其他士兵不紧随其后,致使其失陷或阵亡身死,那么同伍其他士兵必受严厉的惩罚,如果在本场战斗中没有杀死敌人取得首级或是相当的功绩,那他们就得为盾牌兵抵命。
在这条军律的迫使下,只要盾牌兵向前冲杀,那么他身后的同伍战友必然要跟着他奋勇冲杀,否则如果他万一阵亡了,同伍的其他人就只能给他偿命了。
若是战死,家人尚有抚恤,如果违犯军律被处死,家人什么也得不到。与其处死,倒不如战死。所以只要有一个不怕死的盾牌兵,后面同伍的士兵就得被他拖累得不要命地往前冲。
“持盾!”王鹏飞大声喝令,对这些盾牌兵进行教练。
盾牌兵们立刻依令而行。
他们的左臂上套着一个略带弧形的长方形大盾,这种大盾外面有铁皮包覆,内衬熟牛皮,十分坚固,宽大的面积可以给身后的队友提供充分的庇护。
盾牌内侧制有一个刀架,一柄钢制短刀卡在上面,方面盾牌兵随时取用。
盾牌兵右手则持有一支标枪,在临接战的时候,大概距离十步至十五步的距离,盾牌兵会将这支标枪投掷向对面的敌人。
如果对面没有装配这种大而厚的盾牌,近距离标枪投掷绝对会造成一轮恐怖的伤害,对面的阵形一定会被打乱。在投掷完标枪后,盾牌兵就会立刻取出短刀,利用对方阵形被打乱的短暂空隙,开始近距离搏杀。
“结阵!”
盾牌兵们立刻挨在一起,组成一道密不透风的盾墙。
“前进!”
盾牌兵们肩挨着肩,缓步前进。
“掷矛!”
盾牌兵们将盾牌微侧,奋力将右手的标枪向对面的稻草人投掷过去,对面的假想敌立刻被标枪洞穿肠腹。
“取刀!”
盾牌兵们立刻取出短刀。
“出击!”
盾牌兵们大喊了一声“虎”,举刀朝前方冲去。
演练完进攻阵形后,王鹏飞开始下令操练防守阵形。
“立盾!”
“蹲下!”
“抵住!”
王鹏飞一边大声下令,一边亲自做示范教练动作。盾牌兵们依照他的指令,跟着他的节奏不停地持握盾牌,放立盾牌,倾盾下蹲,用肩膀抵住盾牌,完成一系列战术动作。
王鹏飞示范了几次后,便手持竹鞭开始监督盾牌兵们的操练。
如果有哪个盾牌兵在他口令喊出来之后,没有及时做出相应的动作,王鹏飞手里的竹鞭就会立刻让这个盾牌兵在痛楚中牢牢地加深记忆。
这套单调重复的盾牌兵战术动作,在王鹏飞的强力监督下,每个盾牌兵都紧张、专注而投入地训练,不敢有一丝一毫地懈怠或放松。
长枪兵则装备了一根一丈五尺长的长枪,枪尖后面两尺都包有铁皮,防止长枪前段被敌人砍断。另外他们还配带有一柄腰刀,在长枪损坏、遗失或是敌兵欺近到身前的时候使用。
孙友志手持长矛对后面的长枪兵喝道:“枪兵注意,看我演练示范动作。”
说完,他大喝一声:“杀!”
对准前面的稻草人猛地一个突刺,一丈五尺的长枪三棱精钢枪头立刻又狠又准地扎在稻草人的头部。
做完示范动作后,孙友志开始下令:“举枪!”
长枪兵们立刻学着他先前的示范动作,身形微侧,虎腰微弓,手中平握枪身。
“突刺!”
长枪兵们立刻疾步向前,猛地用力出枪,同时伴随着一声响亮地“杀!”,向对面的稻草人狠狠地扎去。
“收枪!”
“再刺!”
孙友志面容威严地呼喝下令,如果有哪个长枪兵没有听从指挥,没能及时做出相应的战术动作,他的竹鞭就会凶残地抽打。严苛的惩罚以及力争上游的动力,是的每一个长枪兵都神情专注地跟随他的口令训练。
火铳兵们装备了由陶大忠等铁匠刚刚打制完成的火铳,这些火铳坚硬的松木枪托表面刷有一层清漆,用手摸上去十分顺滑,铳管用皂角液经过高温处理,使得表面散发出一种暗蓝色的光芒,看上去显得镇人心魄。
他们的身上还带有火绳、搠条、牛皮弹药袋以及制造铅弹的模具等杂七杂八的许多用具。其实,在使用定装弹以后,他们身上的用具已经减少了很多,但饶是如此,仍然挂的满身都是东西。
崔晓钟对着火铳兵大声发令:“检查火绳!”
火铳兵们马上低头检查火绳,保证它在燃烧。
“竖枪!”
火铳兵们纷纷将火铳枪口朝上,立在地上。
“装弹!”
火铳兵们从牛皮弹药袋里取出定装弹,咬破纸壳,将火铳倒入枪管,塞入铅弹。
“捅搠杆!”
火铳兵们用搠杆将弹药压实。
“倒引药!”
……
“关火门盖!”
……
“瞄准!”
……
“放!”
只听一阵火铳爆响,白色的烟气喷涌而出,三十步外的木质靶子碎屑横飞。
“取火绳!”
……
“清火门!”
火铳手门用一块抹布将火门里的残渣擦拭干净,以免残留火星引爆新的引药。
崔晓钟就在他们身后来回逡巡,一旦发现有人动作错误,立刻挥动手中的竹鞭,毫不留情的抽打,所有的人都努力记清步骤,生怕出现错误。
杨庆亮每天都会巡视,检查他们的操练情况。他看着手下的士兵动作越来越熟练,心里十分高兴。他要让这些士兵养成良好的纪律性,熟练使用自己的武器。
他让程元直将所有兵种的具体训练方法都记录下来,编成操典,以后再招新兵,就按照操典来进行训练,就可以批量化训练处合格的士兵了。
他站在墩台上专注地看着各处训练场地上正在热火朝天训练的士兵,这振奋的场景,这雄壮的军威,让他脸上不自禁地用露出淡淡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