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明末割韭菜:从割据四川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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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初行打箭炉

第二天一大早,杨庆亮便带着陈法明的小儿子陈望北向雅州行去。

来嘉定之前,他就已经同刘家和约好,跟着他们的马帮一起去打箭炉,拜会明正土司,顺便把以后销路的事情谈妥。

本想带着甄勇一起去,谁知道杨庆亮一说要跟他一起去打箭炉,这个家伙就支支吾吾地推脱起来,说是自己还有些杂事要料理,这次打箭炉之行杨庆亮一个人全权代表就可以了。

无奈之下,杨庆只好同陈望北走了。

到了雅州之后,又等了两天,刘家和才凑齐了人手,赶着三百多匹骡马,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义兴茶庄在打箭炉的分号掌柜派人送来消息,明正土司来打箭炉的自家锅庄巡视,所以刘家和这次仍然亲自押货前去打箭炉。

他听说明正土司身体欠佳,特意又带了许多药品和补品,一来看望明正土司,二来也正好将杨庆亮引荐给明正老土司,帮着说合今后销路的事情。

大马锅头洪启顺受了些轻伤,本来刘家和让他在家养伤,但是他担心这次队伍里大多数都是生手,所以非常倔强地没有听从刘家和的安排,仍旧领着驮队出发了。

雅州东临成都,西连甘孜,南界凉山,北接阿坝,素有“上川南咽喉”之称,是川藏茶马古道上的必经之地和茶叶产地,谓之西陲重镇。

从雅州至打箭炉,行程逾千里,共有两条路线,第一条是捷径,路程比较短,大概只有八九天的行程,由雅州启程,向西北方走,经过天全县,再翻过二郎山,而后到达大渡河,经过泸定桥之后,就到打箭炉了。

但二郎山非常险峻,一不小心跌落山崖送命那是常有的事。如果是冬天,掉到雪沟里,要等到第二年三月份,雪化了之后才能把尸体找回来。

第二条路由雅安向西南方走,到达荥经县,穿过大相岭,到达清溪,翻山后到达化林坪,沿大渡河北向,过泸定桥,便与第一条道路汇合。

这条路较长,费时十六至十八天,经过的程站有十二个,比第一条路多了一倍。

第一条路线虽然短,但是路比较难走,对背负茶叶的脚夫和骡马而言,十分地吃力,因此总共花费的时间,也不比第二条路线短太多,所以相对比较平缓舒服的第二条路线,就成为运输茶叶的重要通道。

走了三天,义兴茶庄的马帮终于来到了禁门关。

禁门关古称碉门,位于大岗山、落溪山对峙的峡谷中。下临天全河,两山岩石壁立,状如碉楼,远望如门,地势险峻,是历代兵家必争之地,也是通往康藏的汉地最后一个重要关隘。

出了禁门关之后,便属于藏地康区,所以蜀地民众便把禁门关当做是汉地与藏地的分界线。

禁门关这里驻扎有一个碉门堡百户,一来负责边防事务,二来也有检查过往客商经商手续的职责。守关的士卒对义兴茶庄的马帮甚为热情,只是粗粗验看了一下茶引,便放他们过去了。

出了关门,便是天全河,河两岸由一条十余丈长的铁索大桥沟通。十余根铁索全都是用一根根一寸多粗,七八尺长的铁条编扣而成,两头固定在河两岸的崖里边。

桥的底面铁索上铺木板,桥面大约有四五尺宽,两侧桥栏,都是同样粗的两条铁索,以细铁链相连。

这座铁索桥虽然建造得十分牢固,但是人马行走在上面的时候,依旧能够感到微微有些摇晃,朝下望去,数十丈之下滔滔的河水翻卷着浪花一路向东流去,让人生出一种头晕目眩的感觉,待收回眼神再往前走时,便似如履云端般地蹒跚。

过了桥之后,走出去老远,杨庆亮还能看到一个百户打扮模样的人站在关城上,冲着刘家和等人笑眯眯地摆手。

因为以后要走马帮贩运货物,所以杨庆亮对路上的事情就格外的留意。他向刘家和打听碉门堡百户的姓名。

刘家和想了又想,却怎么也记不起姓名,便告诉他,自己并不经常押货,一些具体的事务和人,不是太清楚。

走在旁边的大马锅头洪启顺告诉他,碉门堡百户叫白振军。

驮队出关之后,沿着茶马古道缓缓而行。古道上镶嵌着一块块的石板,上面两寸多深的马蹄印历历在目,那是无数的马帮在这条古道上默默行走的印迹。

走在前面的一个年轻的马脚子,迎着略带水汽的凉风,用苍凉的声音哀怨地唱道:

桃树开花红艳艳,

有女莫嫁赶马哥。

日子好像流浪汉,

一年守寡半年孀。

大马锅头洪启顺听完,微笑着对其他人说:“细伢子舍不得媳妇哩!”

旁边的一些马脚子轰然笑了起来,那唱歌的年轻马脚子红了脸不再吭声,其他马脚子一边赶着骡马,一边相互说笑着往前走。

又走了一小会,便上了盘山道,道路变得险峻起来。大马锅头洪启顺吆喝了一声,提醒大家注意,一时间大家伙都停止了说笑攀谈,整个驮队又只剩下哒哒的马蹄声与悠扬的铜铃声。

在道路险峻的地段,无论是上山还是下山,一般没有人会骑马,一则因为安全,二则也要顾惜马力。

杨庆亮夹杂在驮队中,一步一步的走着。头上望去是一线蔚蓝的天空,脚下看去是深不见底的峡谷,可谓步步艰险。

难怪茶马古道上流传着一句话:“出了禁门关,性命交给天。”

走到中午的时候,终于到了山顶。山顶上有一片不大的平地,平地中间有一个用各种石头堆垒起来的玛尼堆。

杨庆亮捶了捶有点酸胀的大腿,走了一上午的盘山道,终于看到一块平地,不但能歇歇脚,劳累的心情也稍稍消散了一点儿。

大马锅头洪启顺拖着悠长的声调,呦呵了一声:“开梢啦!”

马帮行话“开梢”就是到了晌午吃饭的意思。

这时,跟在头骡后面的一个手拿铜锣的马脚子“哐哐哐”敲了三下,马脚子们将骡马按前后顺序依次在山顶的平地上摆布开,骡马们似乎也知道要开梢了,自动停下了脚步,顺从地听着马脚子的吆喝,一头一头安静耐心地等待着。

马脚子们给骡马卸掉驮子,有的人忙着烧水做饭,有的人忙着给骡马饮水喂料。

杨庆亮则有些新奇地看着马脚子们在忙活。虽然他也曾出过关,但是还从来没有同马帮一起行走吃住过,这些经历都是以后走马帮的宝贵经验,所以他用心地看着、记着。

大多数时候,晌午开梢,就是打个酥油茶,揉一点糌粑吃。酥油是从康定那里交易得来的,糌粑是由青稞炒熟后磨制而成的面粉,吃的时候在碗里倒一点酥油茶,和成面团,虽然简单省事,但味道很香很好吃。

偶尔能搞到一点燕麦做成的糌粑,口感味道分外的好,不过燕麦产量很低,不容易搞到。在关外雪区,喝酥油茶吃糌粑是最好的补充体能的途径,藏族人千百年来就是靠酥油茶和糌粑生活。

虽然马帮也带了铜锣锅,可以做米饭或者下面条,但是山顶海拔高,这些食品很容易就被煮成了夹生饭。再者,中午开梢的时间比较短,最多也就是半个时辰的样子,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可以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