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教学相长
没有项目的日子里，就是团队培训学习的日子。在龙城、古城、蓉城、杭州等不同城市，东方燕一次又一次让团队成员在酒店、办公室及长租内练习培训技巧，轮流讲解演示，互相鼓励与提出意见。看着他们，东方燕就像看到以前的自己。同样的问题一犯再犯，东方燕心中充满焦虑，但始终给予鼓励，持续给予纠正。信淼喜欢看着屏幕和地板，害怕与人对视；陈余演讲过程中习惯性打嗝，缺乏自信；只有曹源对于护卫队业务比较熟悉，举手投足充满自信。有些人东方燕内心觉得实在不适合做培训，业务不熟，也不善于沟通交流，在伙伴面前演讲，就像待宰的羔羊，东方燕于心不忍，曾多次试图放弃。
这样的培训给东方燕或奥友团队带来了好处。最明显的一点就是东方燕可以放手让大家组织培训，自己也有闲暇时间放心去写书写论文、做规划、谈业务。尤其是火炬手、志愿者，包括先遣组的培训，信淼、陈余都可以独当一面，而其他人通过培训，对业务也更加熟练，有了更多自信。东方燕不再亲自培训，而是让大家尽情发挥。甚至有段时间，东方燕看到成员一个个在台上讲，台下一个个认真的听，火炬手、志愿者，甚至工作人员与团队伙伴们打成一片，见面热情招呼。自己却不为人知，还曾感到过失落。好在时过境迁，他更为大家的成长感到欣慰和自豪。只是遇到临时应急，或者新的类型培训或组委会要求，东方燕才会现身培训。
看着台下奥组委的伙伴，30多年来，同样的内容，怎么每次讲出时代的新意，符合时代的口味，东方燕一直在思考和探索。这次他又带来了一个新的玩法。在工作人员关上窗帘和熄灯的瞬间，东方燕向祝融发出信号，祝融抬起两只手，他的两个手臂中分别射出一道光束，会议室内两名数字火炬手的形象突然跃上讲台，两名火炬手就像孪生兄弟，但细看，又觉得有些差异，就在众人小声议论之际，东方燕的分享开始：
“战友们，我是东方燕，作为08年奥组委的一员，请各位允许我能以奥运战友的身份与大家相聚。首先，感谢组委会提供这样一个机会，让我这个老头能有幸与大家相聚在此，分享火炬传递的七彩斑斓；其次，感谢素主席百忙之中出席分享活动，感谢章部长刚刚的介绍；接下来，我将用2个小时左右的时间，与大家分享火炬传递的酸甜苦辣，再次感谢大家能抽空来参与本次活动。”
“战友们，为了今天的分享活动，我专门准备了一些往届赛会的徽章，在培训过程和结束后将由我的同事陈亮负责赠送给大家。下面分享正式开始，这是数字孪生的一对数字机器人火炬手，但是根据今天分享的主题，稍微做了调整。下面麻烦各位，按照‘请你来找茬’的游戏玩法，从两个机器人火炬手中尽可能找出不同之处，摔下找出的人，将有单独的纪念品赠送，现在请大家开始找茬找不同，时间3分钟，可以讨论，3分钟后，希望大家踊跃发言”。
在两个数字火炬手的头顶，右上角，一个虚拟的时钟出现，3分总倒计时开始。
培训，顾名思义是培养加训练，尽管是一个中性词，但是含有某种教与学的关系。多年前，东方燕有一天突然意识到自己就如井底之蛙，每往井口爬一点，就发现外面的世界更大了一圈。对于火炬传递相关信息了解的越多，越发感觉自己无知。于是觉得用培训一次不再合适，而更多开始分享。自己只是一个幸运者，比一些人提前接触到火炬传递这一行，提前了解到它的运行模式与基本规律，仅此而已。
对于这样的分享和游戏，大家起初感觉到诧异，在黑暗中窃窃私语，而后讨论的声音开始遍及全场，一种气息在黑暗中传递着。尽管东方燕看不清大家的脸庞，但是能感受到那种自由和热情。由被动到主动，由培训变为一场游戏，气氛不再紧张严肃，而是充满欢声笑语。三分钟的时间很快到了，虚拟的时钟隐去，东方燕开始邀请大家主动发言。为了让彼此看清对方，增进沟通交流的氛围，东方燕让工作人员适当开了两盏灯。
首先发言的不是来自火炬中心的人，而是志愿者部的汪菲，她一边说，一边掰着手指头，盯着数字火炬手的形象，从上至下，缓缓陈述，一是火炬手服装颜色不同，左侧红色为主，右侧白色为主；二是左侧火炬手长裤，右侧短裤；三是左侧火炬手服装上有赞助商LOGO，右侧没有；四是左侧火炬手头顶有发带，右侧没有。一口气接连说出4个不同之处，东方燕也不禁暗暗举起大拇指。
第二个起身发言的是邹援汉，作为火炬中心的一员，对火炬传递的知识了解更多一点，进而又补充三点，火炬手手持火炬的位置好像不一样，左侧手握在1/2处，右侧在1/3处；另外左侧火炬的火焰好像比较高，右侧比较低；最后是左侧火炬前方有会徽，右侧则没有。
接着是郭梓涵，她指出左侧的火炬手带了手表和耳环，而右侧的没有任何饰品。女人的关注点，独到而细致。
然后是安保部的安志远，他看到了左侧火炬手的手臂上有刺青图案，而右侧没有，然后是长时间的沉默，看到大家的踊跃发言，东方燕感觉效果蛮好，而虽说原定设计了10个不同之处，还有一处没有被发现，觉得无伤大雅，那就是火炬手表情，一个面带微笑，嘴角上扬成曲线，而另外一个紧张严肃，略显呆滞。
紧接着，除了私下交头接耳的讨论，没有人再出面回答最后一个差异之处。东方燕打断了沉默，向大家的积极参与表示感谢，将最后结果与众人分享，每一个不同点都代表着一项风险，并将风险给大家一一做了阐述。东方燕走到舞台前，面向大家，举手示意，“在座的各位战友中，有没有市场开发部的同事，有的话，请向我示意一下”。
市场开发部的陶涛、吉宇两个人向着东方燕的方向挥了挥手，东方燕看到后，挥手向他们俩致意，做了补充，“火炬手制服是火炬传递的核心物料，是赛会和火炬传递最重要的形象展示窗口，也是服装赞助商最重要的品牌展示机会。需要明确的一点，根据奥委会的规定，火炬手服装主色调以白色为主，胸前不能出现任何赞助商标识和元素，但护卫队和工作人员服装没有限制。这是国际奥委会为避免火炬传递过于商业化而提出的明确要求，将来在服装类赞助商谈判中需要留意，避免引发争议。另外在往届赛会火炬制服经常存在三个问题，种类多，包括火炬手、护卫队、工作人员三类；数量少，尤其是护卫队员和工作人员往往数百件足够；火炬手名单确认较晚，尺码统计比较难；最重要是交货时间又要求比较早，所以与赞助商的沟通衔接容易出现问题，火炬手服装经常出现数量不足，尺码不符的状况，需要提前引起大家的关注，制定相关应急预案。火炬传递是赞助商格外关注的主题性活动，今天是风险应急分享，将来有机会我们可以专门就火炬传递的市场开发和赞助商权益保护做一下沟通。”
东方燕随后又举手示意，“在坐的伙伴，有没有将来负责火炬手管理？”，付瑶、隋菲尔应声站了起来，东方燕微笑着招招手让他们坐下，“火炬手管理的责任重大，是赛会与火炬手之间的桥梁。以往传递前的筹备工作中，因为认知问题、衔接或沟通不畅等，发生过一些问题。今后也可能出现类似隐患或风险，如果我们没有察觉和感知，绝大多数风险的爆发和责任都是由火炬手管理团队来承担。就如刚刚服装问题，火炬手发现尺码不符，要求更换服装，一件好解决，如果是两件三件，甚至十多件呢？或者说火炬手坚持要佩戴饰品，比如说太阳镜、名贵手表、结婚戒指，或者手臂刺青？前期联络时的沟通至关重要，越早介入越好。”
分享完第一个题目，东方燕让陈亮将纪念品分别赠送给汪菲、邹援汉、郭梓涵、安志远。随即开启第二个分享。东方燕按下按钮，两名火炬手开始跑起来，左侧的火炬手模仿田径运动员的速度和节奏，而且越跑越快；而右侧火炬手的节奏比较慢，一名普通跑步爱好者的水平，30秒钟后，东方燕再次让大家思考，如果自己是火炬手，会选择那种速度，有什么优劣又有什么风险。大家又陷入一种懵逼状态，不知为何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