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人才啊人才
韩靖知道，这一次韩馥会带走冀州的首席大将潘凤，也会带走心腹武将赵浮程涣。
但是名单里面没有张郃。
既然说道了黑山贼有可能会来劫掠，那自然就要问一问武将的事情了。
你一直不提沮授田丰审配，这次总不能再不提张郃了吧？
韩靖可是知道，眼下冀州能打的还真就只有不得不说张郃了。
关键人家张郃，还挂着一个军司马的职务，是冀州军方的一个军官呢。
韩靖满怀信心。
然后就听到了韩馥的回答。
韩馥一瞪眼：“要什么良将？非要打打杀杀，血流漂橹才行吗？”
韩靖愣了一愣：“不然呢？”
韩馥低声说道：“兵凶战危！打仗那可不是小事！”
“你是我们韩家的独苗，我还指望你将来出将入相、位列三公呢。岂能整天只想着打仗？”
“还良将？”
“我在这冀州这么久了，你听谁说我打过仗的？”
韩靖听得目瞪口呆。
不打仗，黑山贼怎么会老实？
不打仗，上将潘凤是怎么成冀州军方第一人，压到张郃头上的？
韩靖想不通。
也怪这具前身，以前一直都被韩馥给留在颍川老家。前不久因为诸侯会盟讨董之事，才把韩靖接到冀州来。
结果刚一来，就只想着打猎游玩，又遇到了落马昏迷。
韩靖现在对韩馥的冀州治理政策，那真可谓是一头雾水。
韩馥又偷偷地左右看了看，好像有什么人会突然闪现到他身后似的。
然后，韩馥再一次压低了声音。
“我儿切记，如果黑山贼来犯，就依照我之前定下的惯例，要求冀州各个郡县的大族，按照份例缴纳钱粮，提供给黑山贼的渠帅。”
“若是谁不愿意配合，以后黑山贼若是去骚扰他们家族的田宅商道，就只能怪他们自己了！”
嘎？
韩靖是真没有想到，竟然是这么一个解决办法。
韩靖问道：“父亲，这冀州人会愿意配合？”
“他们不会恨我们？”
韩馥不以为然地笑道：“等到诸侯会盟结束，无论袁公得势还是董公得势，我都是功臣。”
“到时候不是随时都会高升，然后离开这冀州？”
“到了那时，这些冀州人怎么想的，还重要吗？”
韩馥谆谆告诫：“我儿切记，为官之道就在于左右调和、和稀泥。”
“等到时机一到，拍拍屁股走人，皆大欢喜！”
“青云直上，最后衣锦还乡，这才是正道！”
韩靖忍不住说道：“可是这些冀州人才岂会甘心？”
韩馥讥笑道：“不甘心的人有的是，但是现在冀州是我们当家做主。”
“那个叫什么审配的，一上来就要举贤任能、进剿贼寇。还有一个叫什么郃的军司马，自以为剿除黄巾时立过一些功劳，就上书要亲自带队平定各地黑山贼游寇。”
“我都给他们轰出去了！”
“说实话，也就是那个沮授还算是有眼色，说话不自以为是。要不然，我也早给打发走了。”
来了来了！
韩靖真没想到，这些冀州大才一下子就冒出来三个来。
但是这评价角度，怎么就这么清奇呢？
韩馥还在说教：“冀州这些人算什么？要论人才之盛，谁能比得过我们颍川？”
“荀氏八龙、颍川四长、十三大世家……”
“我这次参与会盟，之所以特地带上耿武、闵纯，就是想到会盟地点距离颍川很近，想要他们帮忙，一起分头去招揽些颍川的贤才。”
韩靖眼神一眯。
颍川，一个神奇的地方！
若是真能招揽过来大批颍川的人才，对以后应对天下的乱局，也有着极大的好处。
但是冀州是根本，冀州人才也不能往外推不是？
韩靖说道：“若真能招揽过来大批贤才，倒是不错。”
“但是这冀州人才……”
韩馥皱了皱眉头：“我儿糊涂！”
“咱们出身颍川，自当先紧着同乡之谊才对。”
“这冀州，咱们要不了多久就高升而去，以后就不来了。”
“以后咱们唯一的顾虑，就是退休致仕以后还要衣锦还乡。所以才更要多想着同乡之谊！”
“现在的世道，拼的是人情世故！”
韩靖撇撇嘴。
以后天下大乱，拼的就是打打杀杀了。
当一心一意搞人情世故的韩馥，最终遇到了一门心思要跟他打打杀杀的袁绍之后，就被玩的丢盔弃甲、一败涂地，连命都给弄丢了。
还有自己的双腿。
还有甄宓……
好吧，韩靖改变不了韩馥眼前的想法，但是他还是对潘上将的能力有所好奇。
所以韩靖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既然不跟黑山贼开战，连张郃都被斥退了，为何潘将军却能得重用……”
难道潘凤真的是传说中的无双上将，连韩馥这种不知兵、不愿意打仗的人都要为之折服？
韩馥却淡淡地回答说道：“我儿切记，若要坐稳官位，就千万不能让那些刺头冒出来。”
“而压制刺头最有效的办法，就莫过于找一个这些人眼中的庸才，去做这些人的上级。”
“我让潘凤主管冀州军务之后，你看那个叫什么郃的军司马还蹦跶不蹦跶？你看那个审配还说不说剿除贼寇？”
“可是……万一潘凤有了野心……”韩靖问道。
韩馥笑道：“无妨，赵浮程涣二人有练兵之才，又对我们忠心耿耿。所有士卒均是出自这二人之手，可以保证军心不乱！”
“嘶——”
韩靖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得不说，韩馥还真有一点儿小心思。
但是越这样，越让韩靖觉得可悲。
为什么后来袁绍夺取冀州时，除了耿武闵纯等心腹之外，其余人等全都跑到对面去了？
为什么袁绍能迅速坐稳冀州？
为什么沮授田丰等人后来会对袁绍死心塌地？
种子早就被韩馥给亲自种下了啊！
韩馥卖弄似的一笑，又对韩靖说道：“这潘凤还有一个特点，那就是跟董公有些牵连。”
“将来若是跟董公不得不阵前相斗，到时候我让潘凤出战，相信董公部下会有默契的！”
董卓曾经在冀州镇压黄巾军，但是最终惨败，部下离散过一批。潘凤就是其中的一个。
在韩馥看来，这也是他两方押宝的一个筹码。
韩靖默然。
后来韩馥说了些什么，韩靖是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