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庭审（六）
“刘朝阳回国之后，遵父母之命成了亲。
但成亲后，他看不上妻子，很快就把他妻子闲置不用了。
他跟我说过，成亲之后来到济南，就再也没有回去过。
而且，他说他是自由恋爱主义者，反对包办婚姻。
呵呵，狗屁的自由恋爱主义者。
既是崇尚自由恋爱，为啥又跟父母包办的婚姻妥协？
既然成了亲，就该好好地过日子，为什么把妻子闲置家中，独身一人跑到济南来？
分明是你暗中把妻子跟向春花比过，看不上妻子，这才怀念旧情，跑到济南来。
说是躲避，其实是奔着向春花来的。
我呸，虚伪的小人！
等他到济南后，看到向春花貌美更胜往昔，于是就动了歪念头，不但到杨希银所在的学校求职，就连租房都在租在他东邻，可以说司马昭之心，人人皆知。
而向春花嫁为人妇，当初是为报恩，成亲后看到老实木讷的丈夫毫不出色，已经心生怨念。
待见到刘朝阳后，她的心就不在丈夫身上，很快就移情于少女时期爱慕的人身上了。
而且，她已经不在乎是否正室了，能当刘家的姨太太，在她看来，比当杨家的正室还要好。
于是，二人一拍即合，勾搭成奸。”
“不不不，我们没有苟且。”这时，向春花反驳道。
“有没有苟且之事我不敢说，但你确实已经对他产生了感情，否则，也写不出那么缠绵的诗句来。
啊，我想一想啊。
你说，你是快乐的鱼
注定离不开水
我说，我是执着的雨
定与你永远相依……。”
“好深情啊，任谁读了都会被诗中抒发的真挚感情所感动，真不愧是才女。
向春花，我问你，谁是鱼，谁是水？你不会说这是写给杨希银的吧？或者张东？”
杨霖问道。
“是……。”
向春花嗫嚅着，没有说出话来。
杨霖没再理她，接着说道：“不否认，那就是承认了。
二人之间有了奸情，向春花向纪长官推荐刘朝阳就能解释得通了。
因为在她心里，情哥哥肯定比丈夫亲近。
犹如在潘金莲眼里，武大郎哪里比得上西门庆？
是不是啊，向春花？”
向春花脸色煞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杨希银虽然老实忠厚，但他并不傻。
别人不知道你跟刘朝阳的过去，他知道得清清楚楚。
他不忍责怪你，也不忍束缚你，只是因为他深爱着你。
但是，并不代表她会纵容你跟刘朝阳相会。
所以，他紧紧地盯着你。
你跟友人相会谈话，他不会阻拦，甚至还会热情招待他们。
但是，他尽自己最大努力防着你，防着刘朝阳。
所以，你们单独说话的机会都很少，更别说什么有什么机会苟且了。”
杨霖又道：“还别说，他这个笨法子还真有用。你和刘朝阳心里身上都有一团火，但却始终无法得到释放，所以，渐渐就生了杀人之心。
只有把他除掉，你们才有可能在一起。
于是，你和刘朝阳精心策划了这起杀人案。”
“不关她的事，是我干的。”
这时，张东开口了。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干涩。
“闭嘴吧你！”杨霖厉声斥道：“你这个不孝之子，还有脸替别人承担罪责？你心里除了向春花，还有你爹你娘吗？你爹昨天晚上见杨先生的时候，把头都磕破了，就是为了你这个不孝之子！”
杨霖走过去，抓住张东的头发，把他的头转向台下。
“你看看你爹，头上还有伤痕，血迹还没干，再看看你娘，眼泪就没停过，多可怜啊。
你就算要死，也应该让他们活得心安，如果你背负着奸夫的名声，就算死了，他们怎么面对乡亲们的冷嘲热讽？你这不是要他们的命吗？”
杨霖话没说完，张东“扑通”跪在地上，冲他爹娘磕头：“爹啊，娘啊，儿子不孝啊，呜呜呜……。”
张东他爹他娘也跟着哭嚎起来，现场一通乱。
马铃指挥着警察好一通忙活，才让现场安静下来。
“别哭了，我知道你不是凶手，一会儿就把你知道的说出来就行。”杨霖把张东拽起来说道。
“嗯……。”张东哽咽着点点头。
杨霖回到位置上，接着说道：“现在说一说向春花是如何协助刘朝阳的。
首先，她利用了张东。
张东爱慕向春花，这一点所有证人都能证明这一点。
在我看来，他不仅仅是爱慕，应该算是痴迷。
孔女士曾说过，向春花就算让张东死，张东也会毫不犹豫，可见爱之多深。
他虽然没有跟向春花表白，但他的眼神瞒不了人。
别人都能看出来，向春花自然也能看出来。
她曾经跟孔女士说过，她看不上张东。
看不上，又不明确态度，反而写了一张字赠给张东，心思毒辣啊。
就这张没有明确表示什么的字，彻底把张东给钓住了。
而张东肯定不这样认为，他一定为得到向春花的亲笔字而欣喜若狂，一定觉得自己已经得到了向春花的一定程度上的欣赏，否则，她怎么会向自己吐露其志难酬的心声呢？
张东不笨，一定是猜到了那幅字的意思，那就是向春花不想要这样的婚姻生活，她要摆脱杨希银，她要自由。
于是，向春花借口呕吐或者腹泻，让张东给她在医院要来了氯化钾。
而张东不只要了一瓶，而是要了两瓶，一瓶给了向春花，另一瓶他留在了家里。
要知道这种有毒性的药物，医生不是随便给病人用的，有限制的。
而医生就有这个便利。
他多要一瓶，就是为了防止向春花再次发病的时候用。
他多要的这一瓶，本是精心为向春花准备的，没想到，当警察在他家搜出这一瓶的时候，就成了谋杀的罪证。
弄氯化钾，这是第一次利用。
第二次利用，就是案发后。
我不清楚向春花是否暗示过张东，但张东一听杨希银是氯化钾中毒而死，肯定当即明白，这跟向春花脱不开干系。
而当警察从他家里搜出氯化钾后，他也明白，自己被向春花利用了。
可是，这个痴情的男人，没有选择将真情讲出来，而是选择自己来抗，向春花就算给他挖了坑，他也毫不犹豫地跳下去。
所以，没等用刑，他就主动承认人是他杀的了。
他宁愿用自己的生命，去换取向春花的大志能酬，换取向春花的一张笑脸。
在他心里，可能还以为自己为爱情而死，是多么的伟大呢。”
说到这里，杨霖看向向春花，道：“人心把握得如此之准，你是真聪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