谍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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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似有深意

“是啊,都说娶了媳妇忘了娘,娘都能忘,兄弟更是不在话下呀。”牛敢附和着。

“别呀,没听说吗,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衣服破可换,手足断焉能再续?放心吧,我不会丢下你们不管的。到时候,让恁嫂子给你们做饭吃。”马铃得意地说道。

“算了吧,还是我跟雷子俩相依为命的好,不坏你们的好事。”

“对。”

马铃看了看两人,问道:“真的?”

“真的。”

杨霖和牛敢同时点头。

“那可好,到时候我们两口子自己关起门来朝天过,不搭理你们,倒是省心了。”

马铃又往嘴里塞了一筷子面条。

“要是时间不凑巧,蹭个一顿两顿的,还是可以的。”杨霖道。

“听说金凤嫂子面食做得不错,包饺子的时候别忘了我们就行。”牛敢也道。

“算了吧,成亲以后,跟你们一刀两断!”马铃狠狠地说道。

“是吗?”杨霖提高了声调,站起来,揉了揉手腕。

牛敢也放下碗:“你再说一个试试?”

“干嘛?”马铃放下碗:“刚吃了饭,别闹,我错了,我错了……。”

“趁还没成亲,先收拾你一顿再说。”

杨霖说罢,和牛敢一拥而上,马铃当即被摁在地上。

一顿揉搓,马铃差点把刚吃进肚的面条吐出来。

“呜呜呜……,凤儿啊,快来救我啊,这俩孬熊欺负你男人哩……。”

“哈哈哈……!”占了上风的杨霖和牛敢被逗得哈哈大笑。

“瞧你那出息,向媳妇求救,没点男人气概。”杨霖道。

马铃站起来,拍打了身上的土,嬉皮笑脸地说道:“你俩别嫉妒哈,等我回到老家,跟婶子们说说,也抓紧给你们找媳妇。”

“用你说?”杨霖道。

“就是,用你说?”牛敢也道。

俩人早就商量过了,马铃回家成亲的时候,一块回去。

一来好友成亲,得去帮帮忙;二来也看看老爹老娘。

“狗咬吕洞宾!”马铃气哼哼地端起碗,把剩下的面条塞进嘴里。

杨霖照例去刷锅刷碗。

心里想着自己的亲事。

其实那俩人不知道,家里早就来信说了,有媒人上门,给他说了北边刘屯村王家小女儿,名字叫王家燕,说很漂亮,也识字,腚也大,好生养,问他有没有意见。

还没等原身回信,杨霖就穿越了。

对于自己的亲事,杨霖无所谓。

之所以有这种态度,是因为他前生被婚姻给折磨得死去活来,老了差点熬成孤家寡人。

对于婚姻他最深刻的感悟是:爱情这东西我明白,但永远是什么?

所以,只要王家燕长得不难看,识字,能伺候自己吃饭穿衣就够了。

要啥自行车?

“桩子,咋样?”

回到屋里,马铃问道。

杨霖明白,他问的是案子。

“不咋样,纪从典和孔雅娴我都见了,可能性不大。”杨霖闷闷地说道。

“还指望你骑摩托回家呢,看来没戏喽。”马铃同样很失望。

济南离老家一百五十里,还没有通汽车,铁路更是没有。

要回老家,不坐赶脚的马车,就得骑自行车回家,得一大上午。

当然,如果骑摩托回去,那不但是快的问题,还牛逼带拉风的。

要是骑摩托把媳妇接回家,马家都能风光到全乡。

不怪马铃有这个想法,谁不想风光娶亲呢。

“反正我是不大相信张东杀人,下午我再去找苏金桥,也许有收获呢。”

说到这里,杨霖又道:“摩托车的事你别担心,到时候我给你找辆轿车,风风光光把闫金凤娶进家。”

“嘁!还轿车?泰山不是垒的,蛤蟆嘴大不是拉的,牛逼可不是吹的。”

马铃根本不信。

牛敢也不信,只鼻子里哼了一声,就代表他的心声。

“不信是吧?这样,咱打个赌,我要是借不到轿车,一个月的薪水全随礼。”杨霖道。

“行。你要是借到轿车,让哥们风光一把,等你成亲的时候,我随双倍。”马铃道。

“我也是。”牛敢也跟上了。

这俩货根本不信。

但杨霖有六成把握,能让纪从典帮自己借到轿车。

他似乎看到了几十块大洋在冲自己招手。

“呵呵,好吧,咱们就等着瞧。”

……

《民国日报》是省党部机关报,报社就在警察局对过。

杨霖下午没再请假,反正李贵三摆烂,已经放权,自己也不想去王固俊腿上搓麻线。

他直接去了报社,找到苏金桥。

当然,他完全可以用另外一种方式去见苏金桥,不让苏金桥知晓自己的身份。

但他预料纪从典或者孔雅娴一定会把自己私下查案的消息,告诉苏金桥。

在这种情况下,再弄那些假的,就没必要了。

果然,在一间单独办公室见到苏金桥之后,苏金桥第一时间就问:“杨副科长,你是问我杨希银出事那天晚上的行踪是吧?”

杨霖微微一笑,道:“打扰了。”

说完,他细细打量苏金桥。

年纪在四十岁以上,戴着一副圆框眼镜,头发梳得非常整齐,举止之间有一种文雅的气质。

“文人而已。”

这是苏金桥给杨霖留下的第一印象。

苏金桥摆摆手,道:“不用客气。杨副科长心怀善念,又是职责所系,苏某当予配合。”

说完,苏金桥起身给杨霖倒了一杯水,放到他面前。

“谢谢。”

杨霖道了谢。

“唉,故人西去,本就令人伤感,杨先生老实忠厚,却是以这种惨烈的方式离开人间,真是令人痛心啊。”

重新归座后,苏金桥先发了一阵文人似的感叹。

“杨副科长,若能为杨先生伸冤,苏某愿尽绵薄之力。”

听了这番话,杨霖微感奇怪:“这苏金桥果然是文人啊,别人都在为向春花惋惜、奔走,甚至为她能摆脱婚姻的桎梏欢欣不已,他怎么倒为杨希银叫开了屈?他不是跟向春花是朋友吗?杨希银这个可有可无的人,怎么会让他发出这种感慨?”

“难道是心虚?”

有些人确实会在心虚的时候,说出跟自己心声相反的话。

但看苏金桥神色真诚,这话似乎确是有感而发。

那他这番话有什么深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