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意犹未尽
冰糖葫芦上的第一颗果子，在苏阳的帮助之下，被撸掉以后，后面就比较轻松了。
茜梅嘴里吃着一颗，还嫌不够，于是又吃了一颗，导致左右腮帮子都是肉鼓鼓的，看起来像是一只仓鼠。
她虽比较“贪心”，一次要吃两颗，但咀嚼的速度却很慢，因她喜欢含在嘴里慢慢品尝那酸甜的滋味。
当苏阳用完晚膳时，她也才吃完两串。
“再来尝尝这个，炒瓜子。”
苏阳笑呵呵，像是诱骗小姑娘的坏叔叔般，从簸箕中抓了一小把瓜子，递到茜梅小手之中。
“公子，这个葵花籽要怎么吃啊？”
茜梅左手捧着一小把瓜子，右手轻轻捏起一颗，打量一会儿后，也不待苏阳回应，直接就将带壳的瓜子吃进嘴里。
咔嗤！
咔嗤！
她细细咀嚼着，白皙赛雪的娃娃脸上，表情一阵欣喜一阵古怪，最后说出自己的点评：
“这炒瓜子闻起来很香，吃起来的滋味也非常独特，干干的，香香的，尤其是里面的瓜子仁。”
“不过，外面这个壳……似乎嚼不动啊！”
茜梅不停咀嚼，大有一幅将瓜子壳嚼碎然后生吞的架势。
但瓜子壳哪能轻易嚼碎呢？她那张娃娃脸上的表情愈发古怪，秀眉也略微紧蹙起来，既然嚼不动，那她就……用力的嚼！
苏阳忍住笑，左手抓起一小把瓜子，右手轻轻捏起一枚，看着茜梅笑道：“你看我是怎么吃的。”
“好。”茜梅继续咀嚼着，瞪大双眼紧紧盯着苏阳的一举一动。
只见苏阳将瓜子送到嘴边，却不整个投进去，而是用上下门牙轻轻一咬，发出“咔嚓”一声脆响。
紧接着，用手捏着破碎且空了的瓜子壳，直接弃在桌上，再顺手捏起下一颗瓜子儿，如此循环往复。
“这……”
茜梅两眼不觉瞪圆，不停咀嚼的小嘴也终于缓缓停下，搞了半天，原来外面的壳是不能的吃啊！
她有些窘迫，没好意思将嚼碎的瓜子壳吐掉，反而生生咽了下去……以此消灭证据。
她见苏阳一颗瓜子儿接一颗瓜子儿的磕着，似乎挺有趣，于是也学着苏阳的样子，将一颗瓜子送到嘴边。
可她并未掌握其中的关窍，在苏阳那里只需“咔嚓”一声响，就能解决的问题，在她这儿却十分费劲儿。
说不得，她只得眼巴巴的看着苏阳：“公子，这瓜子到底要怎么吃啊？”
“我来教你。”苏阳捏起一颗瓜子，认真指点关窍：“你需捏住瓜子比较大的一头，像我这样，对了。”
“然后将小的一头卡在上下门牙之间，看到了吧，就是这样。然后门牙轻轻用力一咬，咬破瓜子壳后，里面的仁便会自动滑入口中，而瓜子壳还在你手上。”
“只需将瓜子壳丢掉便是，这过程就叫做‘嗑瓜子’！”
“……”
“原来如此。”
茜梅是个聪明的姑娘，亲眼见苏阳演示过一遍后，她第一次自己操作时，就发出了清脆的“咔嚓”声。
轻松而自然的吃到了里面的瓜子仁。
丢掉瓜子壳，顺手捏起下一枚，如此循环往复，她渐渐发现了嗑瓜子的美妙之处，不知不觉间，手中的瓜子竟已磕光。
“冰糖葫芦与炒瓜子都是休闲食品，不能当饭吃。”
苏阳从簸箕中取出三支冰糖葫芦，用油纸包裹好，接着又用油纸装了一半的炒瓜子，打包好后递给茜梅，道：
“这是我的一点点小小心意，请姑娘拿回去让秦小姐与映雪姑娘也尝尝吧。”
“好的，多谢公子。”
茜梅收下两个包裹后，又收拾了碗筷，这才回府而去。
苏阳也跟着她来到隔壁，眼下天色尚明，还不到按摩的时间，苏阳此来是为了借用一辆马车，他想去一趟汤泉镇。
茜梅因着急在秦月娘与映雪面前，显摆她新得的零食，所以并没有问苏阳去汤泉镇的目的。
……
这时，第三重院落的书房中，秦月娘正趴在书桌之上，双手支头，百无聊赖。
书看不进去，方才丫鬟送来的糕点她也不想吃。
不知怎么回事，从今天下午开始，她就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整个人懒洋洋的，也没什么心情。
以往，她在看书时，各种小零食、小糕点、小茶水都是不断的，反正嘴里要塞点什么东西。
今天却没什么胃口。
“天天都是这几样糕点，本宫都吃腻了。”秦月娘依旧双手支头，扭转脖子看着一旁的映雪，道：
“要不，我们女扮男装偷溜出府，去街市上逛逛如何？”
映雪那张瓜子脸上始终没有多余的表情，冷静回道：
“殿下，我们现在不在京中，若出府的话……只有一片山野，并没有街市，再者，为了殿下的安全考虑……”
“罢了罢了，我也就随口那么一说。”秦月娘摇了摇头，继续趴在书桌上发呆，双手支头，思绪不知飘飞到了哪儿。
她梳着齐眉刘海，脸蛋儿青春、秀气、极具少女感，双手支头趴在那里，看起来像是一个有了烦恼的少女。
但她的装扮，从发髻到发饰，再到着装与气质等，都是已婚贵妇的模样，这两种气质杂糅在一起，别有一种淡淡的忧伤之感。
苏阳若在此处，大概会被深深吸引……
“小姐，小姐，我回来了。”这时，茜梅跑进书房，怀中抱着两个油纸包裹，小脸上挂着兴奋的笑容。
她故意将两个包裹在秦月娘与映雪眼前晃了一晃，眼神中饱含着期待，看起来像是得了新玩具的孩子。
然而，秦月娘只抬眸看了她一眼，便继续双手支头在那发呆。
映雪是个冷淡的性子，也别指望她关注茜梅手中的包裹。
茜梅脸上笑容微微一滞，只得先将油纸包放在桌上，当众打开其中一只，然后猛地从里面取出三串冰糖葫芦。
“当当当当！”
她还为冰糖葫芦的闪亮登场配了音，娃娃脸上堆满了兴奋与笑容。
然而，她脸上的兴奋与笑容却直接定格。
书房也霎时安静下来。
因为根本没人配合她的表演。
秦月娘依旧双手支头，只抬眸扫了她一眼，甚至都没看她手中的冰糖葫芦，然后就趴在那继续发呆。
映雪就更不用说了，她只是一脸平静的看着茜梅，她那双眼神中似乎还写着两个字——白痴！
茜梅演不下去了，只得收起各种夸张的表情，从三串冰糖葫芦中取出一串，递给双手支头的秦月娘：
“小姐，这是苏公子新鼓捣出来的小吃，名字叫做冰糖葫芦，可好吃了，小姐快尝尝吧。”
“冰糖葫芦？”
秦月娘抬眸瞥了一眼，兴趣缺缺，她现在对任何东西都提不起兴趣，摇头道：
“这名字起得倒有点意思，但口味嘛……应该比不过这些宫廷糕点，本宫没有胃口，你留着自己吃吧。”
茜梅见状，只得将那串冰糖葫芦递给一旁的映雪：“你要尝尝么？酸酸甜甜的真的很好吃。”
映雪没有去接，只盯了茜梅手中的冰糖葫芦一眼，问道：“外面是糖？”
“是的，脆脆的，甜甜的，对了，你不是喜欢吃糖么，赶紧尝尝吧。”茜梅笑道。
“好。”
映雪伸手接过，凑近观察半晌后，张嘴咬住第一颗山楂果，手捏竹签用力一抽，那颗山楂果就被她吃进口中。
她居然不用外人帮忙，就能撸下第一颗果子，果然不愧是有功夫的人……茜梅暗暗羡慕不已，她这细胳膊细腿儿的，力气就太小了。
秦月娘则扭头，仔细打量着映雪的反应，若说她的嘴很叼，映雪的嘴就更叼了，因为映雪压根对这些糕点、小吃什么的就没兴趣。
那冰糖葫芦的外表面，若不是裹了一层糖，映雪只怕看都不会看此物一眼。
所以，她非常期待映雪的反应。
不出一会儿，映雪吃完了第一颗山楂果，结果也如秦月娘所料，她并没有任何反应，秦月娘心中不禁暗道：
“吃一颗应该就是映雪的极限，她不会继续再吃了。”
然而下一刻，秦月娘就有些傻眼。
只见映雪吃完第一颗后，顿了顿，马上又从竹签上撸下第二颗，接着是第三颗，第四颗，直至将竹签上所有果子都吃完！
“好吃吗？是不是酸酸甜甜的特别开胃？”茜梅在旁笑问。
“果然不错。”映雪点点头，随即将目光看向茜梅手中剩下的两串，抿了抿唇。
“一人只有一串。”茜梅后退一步，赶忙分出一串递给秦月娘：
“公主请尝尝吧，真的很好吃，宫里都没有这种滋味呢。而且据苏公子所说，此物还能开胃养颜呢。”
“养颜？”秦月娘眼中猛地一亮，伸手接过那串冰糖葫芦，道：“映雪都说好吃，看来本宫也应该尝尝了。”
接下来，秦月娘的反应与映雪差不多。
一口气就将整串冰糖葫芦吃光！
而且还意犹未尽……
吃完冰糖葫芦，茜梅又取出那包瓜子，亲自教秦月娘与映雪如何嗑，两女也都是聪明人，看了一遍便已掌握其中诀窍。
没一会儿，书房中便响起此起彼伏的嗑瓜子声，一包瓜子很快就成了一包瓜子壳。
“没了？”秦月娘与映雪都有些意犹未尽。
“苏公子就给了我这么多。”茜梅摇了摇头，又道：“不过，公子家里还有许多。”
秦月娘拍了拍巴掌，饮了一口茶水后，道：“苏公子读书科举虽然不行，但对这些旁门左道却是有一些心得。”
茜梅有些不解：“可是小姐，冰糖葫芦与瓜子难道不好吃么？”
“一般般吧，也就吃个新鲜，品尝过后也就那样，而且吃多了还觉得口干。”秦月娘一脸傲然的表情。
“哦。”
“对了，你方才不是说，苏公子家里还有瓜子、冰糖葫芦么？你过去一趟，将存货都拿过来吧。”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