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荼蘼（三）
纪森面色复杂地看向身后的银十鸢，银十鸢却像个没事人一样，向他打招呼：
“哟！这是纪副队吧？久仰大名！”
“你好，银记者。”纪森假笑着应答，陆瑜连忙打哈哈地转移银十鸢的注意力。
“那个童洁，你带银记去找局长吧。”
将银十鸢打发走后，纪森僵硬的四肢才逐渐恢复知觉，陆瑜示意他找个位置坐下，
“你见过他了？”
陆瑜几乎肯定了自己的这个疑问句。
纪森瞥向局长办公室的方向，默认了陆瑜的猜测。
“......”
他们俩就这样互相沉默到银十鸢离开。
“他和姐姐一样，都参与了那个任务。”
纪森终于开口，陆瑜叹了口气，拍了拍纪森的肩膀：
“纪迎的案子，我早查过他了，他没有任何问题，或者说至少他目前没有出现任何犯罪纰漏。”
纪森下意识想去揉自己脸上的三色堇，才想起来，他今天没来得及粘。
陆瑜拍掉纪森悬在半空的手，“行了，有机会我会再查一遍的，先干正事儿。”
“你还没和我说，来局里什么事儿，不会要加班吧？我还要给我同学带早饭。”
纪森被陆瑜拉起来之后，企图找借口逃班。
陆瑜揪住纪森的后衣领，指着自己通过芯片传送给纪森的时间说道：
“现在已经是国际时间下午四点了，你的那位同学，睡得再死，也早就饿醒自己出门找东西吃了吧。别找借口。”
纪森就这样被陆瑜生拉硬拽得抓进了局长办公室门前。
陆瑜压着想要走开的纪森，抬手敲了一下门。
“请进。”
在得到一声女声的回答后，纪森还是放弃了逃跑的念头，老老实实地跟着陆瑜进了办公室。
局长端正地坐在办公椅上，推了一下自己的眼镜，对陆瑜客气地点了一下头，吩咐道：
“你先出去，我先单独给小纪交代一件事。”
陆瑜正准备诉说一下自己把纪森抓过来有多么不容易，一肚子的吐槽就被这句话轻飘飘地给推了回去。他郁闷地应了一声，就出去了。
“陆瑜。”
“嗯？季局怎么了？”
陆瑜立马从办公室门口探出个脑袋，季节冉盯着他期待的目光，突然有些不忍开口。
季节冉用拳头挡着嘴假装咳嗽了两声，吩咐道：
“你去叫向幸浩过来一趟。”
陆瑜的脸瞬间就垮了下来，有气无力地答应了一声，把门带上。
纪森大致是猜到了季节冉的目的，问道：
“季局，你打算让一二队合作了？”
季节冉摆摆手，推了一下自己的眼镜，
“当然不是，让他们合作，迟早要把国际局炸了。”季节冉又看向纪森笑起来，语气变得更温柔了些，让纪森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小纪啊，我知道当初你是为了查你姐姐的案子，才答应陆瑜挂名到国际局的。”
“虽然，我们大家都默认你属于一队的队员，但其实，你目前并没有一个具体职位。”
“昨天向幸浩去拜托的是你们学校的实验室吧？他昨天来我这里做工作总结的时候，和我说看见了你。”
季节冉翻出一张纪森昨天化验的那张传单的照片，顺便还通过通讯传递给了纪森一张病人的照片。
女孩有着一头栗色短发，熟睡在病床上，手里还抱着一个有些破旧的玩偶，瘦小的身子被裹挟在医院宽大的棉被内。
女孩睡得并不安逸，五官全部在向面部的中心靠拢，挤在了一团。
纪森看见这张照片，像是平静的湖水中被掷入了巨大的陨石，砸落到底部，泛起巨大的水花拍打在岸边，一瞬间所有的记忆翻涌而来。
“这是以前纪迎救下的那个女孩，很不幸，她成为了我们发现的第六名受害者。”
‘笃笃！’
“季局。”
向幸浩的到来，打断了季节冉的话，纪森还在一旁沉思。
“陆瑜，你别躲，你也进来，反正来的时候，你俩已经吵过了，先休个战。”
“哎呀，你俩这表情给我摆好了！搞得好像我扣了你们很多工资一样，放心！不是叫你们合作！”
季节冉话音刚落，陆瑜和向幸浩的脸色一下子就好了不少，季节冉趁热打铁地说道：
“今天叫你们来呢，是通知你们，我打算安排小纪为你们两个队的技术顾问。”
向幸浩白捡了一个专家，自然没什么不乐意的，立马应了声好，陆瑜有些不乐意，小声嘟囔着：
“你倒是乐意，我找到的专家。”
“纪森呢？你发表一下意见？”
季节冉把纪森喊回了神，依旧笑眯眯地盯着他。
连带着的还有季节冉前一分钟给他发来的通讯信息：
‘这两个案子，让他们合作是指不上了，所以，你去做顾问，统合一下，争取能吊到一条大鱼，是不是？’
“......我没意见。”纪森思索了一分钟后，给出了答案，忽略了陆瑜投过来的目光。
季节冉生怕纪森后悔，立马拍板，“那好，你们俩回去整理一下案子的资料，发给我们的纪顾问。”
出了局长的办公室，向幸浩又向纪森鞠了个躬，道：“向幸浩，请多指教！”
“向队长不用这么客气，我们也见过那么多面了。通讯我们现在加上吧。”
和向幸浩加上通讯后，陆瑜一把从后边儿把纪森揽过，“季局和你说什么了？”
纪森把照片发给了陆瑜，说道：“第六名受害者，我姐姐救过的一个女孩。”
“你放心，她的植物寄生症状不深，我们已经用抑制剂压制住了。”
纪森嗯了一声，没打算再说下去。
“把她的资料发我吧。”
陆瑜知道戳到这位爷的底线了，没敢再调侃他，连忙把资料全数发给了纪森。
“我先回家了，有发现我会给你打通讯的。”
纪森回到小楼后，径直上了三楼。
门打开后，是一片黑暗，迎春花的枝叶铺满了地面。纪森按开顶灯，找着缝隙一直走到了最里面。
迎春花的枝叶被那个不速之客给扒开来，露出遮盖住的巨大的根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