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荼蘼（一）
陆瑜翻看着论文，许久没有接触这些专业名词了，还有些头疼。
纪森也不为难他，直接翻到了病毒详细的那一页，用手指指着道：
“喏，这里，荼蘼。”
陆瑜一直不理解纪森的一个习惯，特别喜欢用花名给新型病毒命名。
“荼蘼花吗？”
陆瑜以前就听说过荼蘼花，那是古人类时期的一种花，开在盛夏末，美丽典雅。
纪森没过多解释名字的由来，只是继续解释道：
“我做过实验，让感染植物寄生的小鼠再次感染荼蘼，随后严格按照摘除步骤摘除植物。”
“摘除后，完全符合脱离病症的状态，可是两天后，等我再去观察小鼠时，小鼠已经死了，死后的尸体被从它体内生长出的植物缠绕着。”
陆瑜毕竟是名校毕业，听懂了纪森的言外之意。
“你是说，这几位受害者都是因为感染了荼蘼或者是类似的病毒，植物才会出现异变的？”
纪森点了点头，余光看见了被送上来的早餐。
可偏偏取餐口被陆瑜给挡死了。
纪森按着空荡荡快要叫嚣起来的肚子，继续说道：
“大概是这个原因，在我研究的那段时期，荼蘼应该是唯一一种有这种功能的病毒，你可以先让技术人员尝试能不能从这几位受害者的体内，找到相同的病毒外壳，我记得，病毒外壳的形态在后面一页。”
陆瑜用记录仪把病毒形态传导给了小组成员，正要开口询问些什么，纪森却开始赶人离开。
“行了，技术支持完成了，我要下班了，再过两个小时我就要去学校了，我还想再睡一会儿。”
陆瑜被纪森推着出了房间，在纪森笑着关门时，陆瑜的声音隔着门板传了进来：
“纪森，别干出格的事儿。”
陆瑜说完这句话就没了下文，大抵是虫洞开启离开了，纪森垂着眼靠着门板站了一分钟，直到肚子传来抗议，他才回过神来，走到取餐口处，把垃圾车替他买好的早餐拿出来。
这次买的是包子，所幸口味没再翻车。纪森吃完了包子，又拿起刚才递给陆瑜的那份论文，自言自语道：
“荼蘼，重生吗？”
纪森没来得及再多想什么，许林的通讯就打了过来，纪森皱眉接了起来，语气不是太好：
“你起这么早？”
许林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他一大早就被教授叫醒，说是有工作，需要他和纪森一起过来。
“教授让我通知你的，我也刚醒。”
纪森揉了揉眉心，应了一声就把电话挂断了，他拿出抽屉里的三色堇照样黏在昨天相同的位置，盯着镜子里自己那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无奈的叹了口气，随手从衣柜里翻出个鸭舌帽戴在了头上。
他匆匆下楼，正巧遇上回来的垃圾车：“今天太阳是从西边出来的吗？你居然这个点就要出门了。”
纪森赐了垃圾车一个白眼，和垃圾车斗嘴道：
“爸爸的事情，儿子少打听，记得锁门。”
“明明就不是你把我造出来的。”
垃圾车边说着边遵照着指令把今天的收获投放进喂养库，之后又一摇一摇地锁了一楼仓库的大门。
纪森到学校门口时，许林正叼着一片吐司慌慌张张地跑过来，吓得纪森向后退了一步。
“喂喂喂，我看起来这么容易摔倒吗？”
纪森摸着鼻侧过了脑袋，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再不去，教授该催了。”
实验室的门口处，头发花白的教授和一个穿着国际局警服的年轻人交谈着什么，纪森和许林隔他们还有一段距离，他眯着眼仔细打量了一下那个年轻人，不禁想着，这两天的案子可真多。
年轻人是陆瑜的死对头，二队的队长——向幸浩。
“事情就是这样，还希望教授帮我们检测一下。”
交代完事情后的向幸浩和纪森、许林打了个照面，向他们行了个J国的礼节后，就离开了。
许林揽着纪森的脖子，看向教授，“教授，你还接私活吗？”
教授没好气地瞪了许林一眼，“许林，你的论文还差我签字呢，纪森还出国过两年，你一直跟在我身边，我这把年纪了，还需要接私活吗？”，教授越说越气，差点给了许林两下，许林连忙躲在了纪森身后。
“教授，国际局的人，为什么会委托我们？”
教授揉着自己头上的头发，回道：
“我们学校前段时间不知道为什么和国际局搭上了关系，有些合作，而且小向是我孙女婿。”
纪森属实没想到向幸浩和教授还有这样一层联系，不由想着要是让陆瑜知道自己刚把他赶走，就帮他的死对头查案，会不会又一个虫洞传送过来。
“行了，别堵在门口问了，你俩去把衣服换，进实验室我再和你们详细说明。”
等纪森和许林换好了衣服，教授又让他们多戴了个呼吸面具，说道：
“这次要检测的是新型变异病毒，为了防止你们感染，实验检测结束后，我们还需要进行全面消毒，所以实验过程中，使用呼吸面具。”
话毕，教授将向幸浩递交的袋子拿了出来，从其中拿出一张随处可见的传单纸，上面还有很明显的折痕。
纪森看见那传单的时候，眼睛下意识瞪大了两秒。
是陆瑜提的那个案子的花霉接种机构。
“你们俩各自负责一半，主要检测没有记录在数据库里的新形态病毒。数据库的权限，我已经让学校给你们打开了。”
许林和纪森都第一时间打开了数据库，而后再将那传单分作了两半，各自检索着。
任务简单但比对量过于庞大，许林和纪森又一次熬到了凌晨，他们将筛选出的几种病毒形态合并后，发送给了教授，在进行了全面消毒之后，许林由于实在是太累了，换好衣服后，朝纪森摆了摆手道：
“你回去吧，我今晚就在值班室睡了，明早记得给我带饭。”
纪森见许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也就没说话，将合并的病毒资料整理好，边看着边走回那栋小楼。
迎春花的枝条蔓延到了二楼，枝条逐渐攀上门板，却又换了个方向，向楼道的围栏攀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