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太师胡郝的清君侧

“大王，从成周到王城不到两月，如今站位未稳，公然发布法令，会引起十分严重的反叛！”

太保大惊失色，周天子下达的命令太过惊世骇俗。

要把大周境内的农田分给庶人，他能理解，毕竟这些农田本就属于周天子一人的。

但是，要让权贵把族中的奴隶全部放出，变为庶人，权贵一定不会答应。

战乱时代，这些权贵四处抓捕平民变为奴隶，压迫劳作，从而获得收入。

奴隶，是权贵的财产，也是他们展示强大实力的方式。

其中以太师胡郝为首的权贵，族中奴隶最多，在成周时候，圈养奴隶上万，即使迁移到王城，族中剩余的奴隶也有两千。

周天子要权贵的财产，权贵不但不会答应，还会爆发严重的反叛。

“大王，太保说的没错，您忘记厉王的事了吗？”

西周公面容也十分严峻。

周天子年龄不大，做事雷厉风行，让大周朝焕然一新。

但是，周天子的做法，已经触动了某些人的利益，引起了不满，之前因为改变礼制，已经引起了士大夫阶层以上的不满。

其中太师更是以年岁已高，以不上朝的名义来进行抗衡，团结在他身旁的权贵盘根错节，如暗流般涌动，正在找机会对抗这名年轻的周天子。

如今的法令，将会变成他们暴动的契机。

周天子姬延面对的危险，不压于厉王时期。

“寡人当然知道。”

周厉王在位时期，没有协调好贵族与庶人之间的关系，与贵族产生了大量的矛盾。

公元前842年，忍无可忍的贵族把厉王逐出王畿。

他面临着和厉王同样的风险。

但是，也有不同的地方，这些权贵的族兵已经在东迁王城时候，散失了大半，剩下的族兵，在自己一系列政令下，有了晋升的通道，家人有了耕田，他们的忠心，已经发生了动摇。

而新提拔的大臣，并不是大周国内最厉害的权贵，他们自会衡量其中利弊。

早动手总比晚动手要好得多。

“我大周历位天子对贵族家族土地财产赏赐的政策日益削弱了大周的实力，这是一道毒瘤，寡人不得不除。”

“司寇，你率人携寡人王命，全城推广~！”

司寇听闻，立刻执行。

姬延语气坚定：“虎贲将军！”

“末将在！”

孟鲁目光如电，来到周天子身前单膝跪地。

“随寡人一起，全城巡查，若有贵族反抗者，定斩不饶！”

姬延清楚，司寇携自己的王命全城推广，一般的贵族不敢阻挠，但是对于三公之一的太师胡郝，还有曾经被自己革职的九卿，司寇没有这个能力，也没有这个胆量。

周天子，只能亲自出马。

虎贲士兵已经集结起来。

在侍从的帮助下，姬延穿上了厚重的青铜铠甲。

这套铠甲不是一般的重，即使是刻意锻炼身体的姬延，穿上之后也眉头紧皱。

但没办法，刀剑无眼，起冲突的时候，铠甲能够护他周全。

由于不会骑马，只能在侍从的护卫下登上战车。

有周天子亲自动身，虎贲与旅贲等将士的士气，前所未有的高涨。

…………

周天子的法令，引起了整个王幾之地的震动。

圈养奴隶的权贵，拒不执行周王法令，刀兵备起准备反抗。

但是，被圈养的奴隶听到周王给他们庶人身份的信息，兴奋的他们为了追求不再奴役，在这些权贵的族兵还没有准备好，便是制服了权贵等人。

外有司寇叩门宣传法令，虎贲、旅贲等御林军严阵以待，内有蠢蠢欲动的奴隶。

一些实力弱的权贵只能放弃在城内造反的念头。

但是，势力强世家门阀及贵族十分不甘心，他们不但奴隶众多，族兵也十分强悍。

蠢蠢欲动的奴隶，被他们镇压，司寇派出的人，被他们打断腿丢出了门外。

大周王城内，又一次火光冲天。

整座王城，担心殃及池鱼，家家户户闭门不出，甚至是反锁住了门。

跟在一旁的太史，愁眉不展。

在他看来，这是周天子的第二次王命让王城产生了动乱。

姬延也从太史的眼中看出了他的不安与沮丧。

但是，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历史会证明他的做法是对的。

三公之一的太师，身份极高，其院落也十分大。

其院落，已经可以用一座小城来形容了。

太师院，已经被提前而来的王室族兵团团围住。

出口，身材高大的孟鲁则是一马当先的挡在前面，不让太师等人逃走。

看到周天子战车前来，士兵才从两侧散开。

正门处，太师胡郝全副武装，位于战车之上。

左右战车上，则是正直壮年的两个儿子。

身后则是胡家全副武装的族兵。

“让你的族兵卸下盔甲，把圈养的奴隶登民记册，给予农田耕种，胡郝你还是太师，还可以安享晚年！你两个儿子，也是我大周子民，名门之后！”

姬延目光如注，一字一句说道。

短短两个月，两人关系就降到了冰点，这不是他希望看到的画面。

但是，自古变法皆有流血者。

太师要做变法路上的阻挠者，姬延也不得不跟他撕破脸皮。

“老夫从显王开始就服侍大周天子，到你姬延也算第三代了，老夫没有功劳也算有苦劳！”

“你之前逼迫我长子放弃太师之位，现又要求我族中奴隶尽数变为庶民。”

太师胡郝脸色阴沉，看向姬延的目光中带着愤恨与不甘:“大王，您非要逼迫老臣于此吗？”

正被士兵层层保护的姬延脸色依旧毫无变化：“太师，您祖上也是姬姓贵族，是三公之一，算是我大周的左膀右臂，今日大周国弱民少，您应该支持寡人变法，重新恢复大周荣光，而不该蓄意与寡人作对！”

“寡人劝你深思！”

“你真要我三思？”

“劝你三思！！！”

周天子和太师对完话，场面陷入了死寂。

但这份死寂，让准备刀兵向相的两方人后背发寒，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他们握紧的手中的长戟，神情前所未有的专注。

在孟鲁的眼神暗示下，几名最为精锐的虎贲将已经靠近周天子，把他给团团护住。

“胡家儿郎，跟我杀！”

随着胡郝的一声怒喝，他身旁的两列战车，率领着族兵便冲向了周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