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暗族的现状
微微凉风顺着楼窗吹拂至城楼之内将香气扑鼻的鸡香味儿吹至四散而开，也是让得墨子轩心情越加低沉起来。
望着天空之上的月亮，随着月亮逐渐落去，孤城热闹无比的夜市也悄然而散，各家商店铺面皆都打烊关门，孤城也恢复了它原有的孤独当中。
双眼缓缓一闭，手指轻揉太阳穴，背对身后少年低声道：子辰啊要是你在晚来一刻钟哥可就要走了，你小子买吃食了？
眨了眨眼睛，墨子辰扫视了一圈这空空如也的城楼，轻笑道：
哥，弟弟我可是记得你今个没怎么吃东西，所以在逛夜市的时候，就顺手买了两只鸡和两坛子酒。
哦，本是有些沉闷的心情在听到方才之话后也是变得淡了些，轻微侧头，看向墨子辰，一眼便看到其腰间所挂着那有些不同的折扇。
子辰你腰间挂着的那把折扇，以前哥怎么从未见你佩戴过？
闻言，墨子辰小嘴一瞥，看向墨子轩有些兴奋道：
哥，这把折扇名叫随缘，是我在夜市上遇见了一个贩卖折扇的大哥哥，从他那买的，这折扇的名字可还是我起的呢，不过说起来那个大哥哥有点奇怪。
有点奇怪？本来有些无趣的墨子轩也是瞬间来兴趣。
双手一挥，点点元力在本是有些昏黑的楼阁上泛起许多星光，最后在城楼中心处凝聚而成了一把卓子而卓子两侧亦有两双椅子面向南方。
朝着桌椅处走去：子辰咱俩不妨坐下好好聊聊，墨子轩说道。
而另一边，墨子辰轻轻点头也是朝着桌椅那走去。
将手上提着的鸡和酒放在卓子上，随后也是甩了甩那手臂。
看了一眼己是端坐在椅子上，静静看向南边的墨子轩，将眼神收回，最后也是朝向椅子直接坐下。
看了一眼半躺在椅子上吊儿郎当的墨子辰，墨子轩嘴唇一抿，轻叹口气：奇怪？一个卖折扇的少年能奇怪到哪里去？
闻言，墨子辰脑海中便自觉出现了当时的画面…
将当时的情况告诉墨子轩后，墨子轩也是不断打量刚才墨子辰递给自己的折扇，墨子轩沉吟不语。
瞧着正反两面的图案，心中暗想：好好珍惜当下，一个卖折扇的少年为何会对子辰说这些话？
沉默半刻后，墨子轩方才嘱咐道：子辰，好好的保管这把折扇，说不准，你是遇见哪位高人了。
在魔法大陆有很多的隐世强者通过各种手段将各式各样的物品赠与和自己有缘之人，可以说如果有日你在某处地方结识这样的人，那么，或许你的人生转折点就在眼前。
不过不是每个人都是有这样的运气，甚至是有些一生都在期盼这样的人出现在自己眼前，结果大多都是在梦中见到过……
好，哥，我会保管好这把折扇的，其实你不说我也会好好珍惜的，墨子辰拿着两鸡腿边吃着又抿了半瓶酒吧唧嘴不在乎的自言自语道。
收回心神，墨子轩转眼一看，看到墨子辰满嘴流油，又吃又喝，斜躺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的花面，压低着声音道：
墨子辰！
听到亲哥一声呵斥，墨子辰连忙用手擦了一下嘴上的油，摆正了身子，规规矩矩的坐在椅子上，眼神则是飘忽不定的看向墨子轩。
看着墨子辰一番举动，墨子轩将手中折扇一合，放于桌上，而后眼神淡漠的瞧了一眼墨子辰，终是将压于心底想说的话，极为的低沉且疏远的语气脱口而出：
墨子辰你可知如今我暗族是何现状，且汝无故殴打李先生，可知此举又对我暗族有何影响？
听着墨子轩冷漠中又透着疏远的语气，墨子辰小脸一僵，自从他四岁开蒙至到七岁这一时间段，除去照顾自己的下人以外，就只有眼前这位只比自己只大一岁的兄长，时常照顾自己…
从小到大，哪怕中间自己与墨子轩分隔四年未见，等他回归永夜城之时，他们兄弟二人相见之时，也未曾用如此疏远的语气与自己讲话…
小脸一白，有些不可置信的看了一眼脸色平淡如水的墨子轩，抿了一下嘴唇，咽了口唾沫，小声道：哥。
只是对着墨子轩叫了一声哥，却不料墨子轩沉声喝道而喝斥的语气中又增加一丝冰冷：不许叫哥，按我暗族礼法，汝应行跪拜之礼自称臣弟，称吾为“兄尊”。
闻言，墨子辰咬着红唇，神情一愣，俨然还未反应过来……
回过神来，脸庞之上尽显震惊之色，如果说之前墨子轩那番对自已极为疏远的语气己是让墨子辰脸庞上惊愕失色…
而现在的墨子辰却是轻晃脑袋，他墨子辰从起蒙现在至今为止只对一个人按照过暗族的礼法行过礼，那人便是自己和墨子轩的父亲，暗族的最高统治者，暗帝，墨灭天！
看向墨子轩，后者目光威严的与之对视，而脸庞上也是满脸严肃。
只是与之对视一眼，墨子辰便觉得此时墨子轩的样子才是他这位兄长真正的样子，也是他从未见过且非常陌生的样子。
砰！墨子辰本是端坐椅子上侧头看着墨子轩，在看到其脸庞上毫不加以遮盖的神色之后，他也是不再犹豫，起身一扭直庭庭朝向墨子轩重重的一跪，双手一合行跪拜之礼：臣弟墨子辰，拜见兄尊，兄尊千岁。
这一跪，因为自身使的力道大了些，双脚膝盖处也是袭来阵阵疼痛，本是让安青治好的那只脚的膝盖也是承受了二次伤害，两处膝盖也是在下一刻血液外溢，不过因是时间较短在加上墨子辰此时是行跪拜之礼，再加上半边子身和双手脑袋都挡在双脚前面，所以墨子轩并未看到。
看着此时双手合一置于胸前，低头鞠躬，礼仪端正的墨子辰，墨子轩心中也宽慰几分，一挥绣袍，双手扶椅起身，背对着墨子辰缓步朝南边楼窗处走去，双手靠背，其眼神却是顺着楼窗看向窗外被月光铺撒下广阔无垠的大地。
墨子辰，兄尊问你，你且回答便可。
臣弟，遵命，墨子辰微微起身跪着挪动了几下，靠近些墨子轩而后又是一跪，双手合一脑壳靠地认真道，而之前所处的楼面也是遣留下了两处红印。
子辰，兄尊且问你，如今我暗族，国情如何？墨子轩的语气不再过于疏远也是恢复了平日里的平淡。
禀兄尊，以臣弟看来，如今我喑族国力昌盛，四海生平，最大的敌人便是北方的圣族。
听着墨子辰一改往日的做派，如此认真的回答，墨子轩也是轻哼一声：
子辰所说亦对亦不对也。
闻言，墨子辰也是不由的心头一紧，他虽平日里有些顽劣了不过在大是大非面前也丝毫不逊于墨子轩。
极速的喘息间，听到墨子轩刚才所说意，墨子辰也是无理解其中之意，脑中胡思乱想间，甚至是都已忘却膝盖处传来的疼痛。
沉吟片刻后，跪在地上的墨子辰方才开口低声道：臣弟不知兄尊所说是何意，还请兄尊明示。
好，那今日为兄便与你好好细说一番，背对墨子辰，叹了一口气苦笑一声。
世人皆知，魔法大陆分圣暗两族，南北对峙，但是子辰你可否想过，圣暗两族从成立到现在不过几十载，然曾经又是哪方势力支配大陆？
随着墨子轩的一语惊出也是让得在月光顺着楼窗照射下的城楼殿内陷入了一种有些压抑的气氛当中。
跪在地上的墨子辰深吸了一口气，紧贴地面的手掌也是不禁加大些力道，覆上的指尖在发力间生生将覆于其下的手臂抓出几道不可直视的伤痕。
回兄尊，若臣弟猜想不假，千年前大陆各方势力各自为政，互相吞并，天下持持上未统一，而这慕后的操控制便是“五大世家”墨子辰一口咬定道。
吾弟所说不错，不过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我暗族有三大国之柱虫，其一为五大世家…
五大世家，是大陆传承近千年的家族，它们在近千年间，通过掌控各种资源经济命脉并且将家族之中的天赋平庸子弟送往各大势力以此而掌握各方势力的朝政。
不过其最主要的还是它们掌控大陆之上的修炼资源，高级顶级魔法等，以此控制大陆近百分之八十以上的魔法修士，从而支配大陆。
近几十年前父尊与圣族老国君先后一统南北并创立圣魔法与暗法如此方才结束了五大世家支配大陆的时代，不过五大世家虽逐渐衰败然千年底蕴犹在不可不防。
这其二便是五大藩镇，也是这三只柱虫当中最可恨的一只，五大藩镇明面上效忠于暗族实则却勾结五大世家…
这五大藩镇不光从五大世家那里获取豢养兵马的军饷粮食，而且还要让我暗族每年给予数倍的军用之物，如此国之柱虫，亦有谋反之心，不可不除。
这其三，便是在我暗族朝堂之上以二长老为首的武贵集团，这武贵集团其中有五位功绩卓越且是跟随父尊打天下的股肱之臣。
自父尊制定以武治国的国策以来，这些武贵勋将掌握我暗族的军政大权，在朝堂之上，打压文官一家独大，且不断吸食我暗族国之底蕴，已是形成了一棵参天大树难以根拔。
墨子轩一连将如今暗族的实际情况全盘说于墨子辰。
听着墨子轩一番讲述，跪在地上的墨子辰眼角早己微红，旋即一清泪划过脸颊两边…
本是上下叠放的手掌早已散开，紧紧相握，双手紧握的同时，手尖便已不自觉的钻入手心当中，满手的鲜血早已溢出。
缓缓起身，抬头看向背对自己仰望城楼之外，因是讲述太快而导致不断喘气的墨子轩，压低了声音，哭腔道：
哥，我，错，了。
此时在听到刚才墨子轩一番讲述之后，墨子辰心中更多的是不敢相信，如今的暗族看上去四海生平可在暗处竟稳藏如此之大的危机…
他不敢想象，墨子轩这位最疼爱他的哥哥，整整监国了四年到底是如何挺过来的？
我不该因为一己之私打了李先生，按照哥方才所说，李先生是制约武贵集团的存在，如果李先生因为此事弃暗而去…
我，我，我都干了些什么啊，我真是暗族的罪人啊！一语说完，墨子辰紧咬牙关，双拳紧握，眼神也是逐渐狠厉起来，随即挥动手拳砸向楼面，每一拳几乎都使出全身力道，打在楼面之上每一拳也皆是血溢四出。
听到墨子辰展露而出的话语，墨子轩本是轻享两声，平稳了一下情绪，不料却是耳边忽然响起捶砸之声，本是有些压抑的楼内也是瞬间便被打破。
猛地一转身，收入眼底的却是跪在地上，上半身秉直，双腿膝盖处的裤腿早已被血液打湿，其周边楼面皆是血迹…
双手血液直流，滴于楼面之上，满脸哭腔的墨子辰。
嘴唇微张，急速的呼吸随之而出，眉宇之间与脸庞之上皆是无法掩饰的疼意。
闪身来到墨子辰身边，看了一眼，身子一弯将其扶起。
双手抚摸了一下其脸庞，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水，面带笑容，开口打趣道：
堂堂男子汉大丈夫，岂能因为几句言语就把自己弄成这样，你这臭小子哥该说你什么好啊…
和小时候一样，还是这么爱哭鼻子。
听到话里打趣的语气，看着此的眼前墨子轩脸庞之上那抹浅浅的笑容，墨子辰心中也是一暖，其脸庞之上也是露出了一抹笑容。
瞥了一眼墨子辰，旅即手指朝向其身后卓椅处做出了一个“勾”的动作，只见下一刻，墨子辰身后的卓椅和卓子上的东西顺势便挪移到了跟前。
将墨子辰扶着让其坐在椅子上，随后却是直接单膝下跪，将墨子辰两个白净净的小脚靠在自己腿上，将裤腿往上一提…
看了一眼其膝盖处的伤口，虽只是流了些血，不过墨子轩还是伸手取出藏于绣袍当中的药物。
白玉膏，是哥手上最好的药了，这下可便宜你小子了，墨子轩又是一番打趣。
说完，随后将白色玉瓶之内乳白色的玉膏搅动几下轻轻涂在其伤口上。
看向墨子轩，先头在看到墨子轩单膝下跪的举动也是不由的一惊，不过在听到后面那番话之后也是随之退去。
子辰这辈子能有这么好的哥哥，是子辰前辈子，前前辈子修来的福气，墨子辰撒娇道。
又撒娇，你小子这辈子怕是改不了这爱撒娇的毛病了。
涂药可是个技术活，墨子轩在涂抹的过程中也是极为小心，生怕能疼这个从小就怕疼的弟弟。
涂抹的过程中，双眼也是瞟了几眼此时满面笑容的墨子辰，轻笑一声道：
子辰，你上且不必担心，武贵集团五大勋贵已铲除其三，只剩二长老和三长老苦苦支撑，早已对朝堂产生不了威胁了。
墨子轩这么说，其实也就是安慰一下墨子辰。
如今五大勋贵虽在他监国的这四年间已铲除掉了三人，但是这其中最大的一头老虎尚未除之，武贵集团也是依旧对朝堂存在威胁。
闻言，墨子辰点点头，然后笑着叹了一口气：
可是我把李先生给打了，我现在真的很后悔，如果李先生愿意原谅我，弟弟甘愿按律受千道雷行。
墨子轩闻言只是笑而不语，涂药的手也是放缓些速度，心中暗想：
李先生如此修为，会被子辰打晕，此事太过蹊跷，难道是借刀杀人……
回过神来，看着已经涂抹到差不多的膝盖，从绣袍中取出绷带，将其牢牢缠裹一圈，然后将方才提上去的裤褪拉下来，轻轻将脚放下。
同样的操作，行云流水间将另一个脚处理完后，看向墨子辰，在其眼神的示意下，双手乖乖的伸出…
用绣袍将墨子辰手上的血擦拭干之后，也是用了一刻多钟的时间方才处理完善…
看着被墨子轩亲自包扎的双手，墨子辰心中也是不由得自责起来：哥，它对我这么好，可是我却给他闯了这么多祸…
起身伸了一下酸腰，看向卓子上的东西，轻叹一声道：
子辰你买的这鸡和酒，现在看来这酒你是喝不了了，不过鸡还是能吃的。
闻言，墨子辰撇撇小嘴嘟囔了一下，他平生最喜欢的便是酒，可是现在墨子轩不让他喝，心中自是有些郁闷…
瞧见墨子轩其眼神后，墨子辰也只好乖乖认命了。
…………
一个时辰后，卓上吃食早已被两人吃完，剩下的时间不过只是在等待墨子辰身上的伤恢复一下……
哥，墨子辰看向正在闭目养神的墨子轩低声道。
感觉怎么样了？墨子轩闭目轻声道。
哥你这药膏可真管用，现在感觉差不多好了。
既然已好，那便回城主府吧，你雪姐姐有事要告知与哥…
大婚当前不可见面，子辰便替哥，问之一问可好，墨子辰睁开双目，看向墨子辰说道。
闻言，墨子辰点点头道：好啊，哥，你就放心吧，这事包在弟弟身上。
轻轻点头，看向旁边的墨子辰，说道：好，走。
说完墨子轩便起身朝楼下慢步走去，墨子辰见状，缓缓起身拿起随缘，紧跟在墨子轩身后。
顺着石梯向下走去，墨子轩手掌一挥，楼面上的桌椅便化作一缕元力随之消散。
……
下了城墙，墨子轩望向逐渐发亮的天空，轻叹一声，两人便朝着城主府的方向行去。
随着时间的流逝，天空的逐渐放亮，此时的永夜城，也召开了一场关乎大陆格局的朝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