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亲近而又疏远
栖凤宫这一晚灯火通明，喝了药温含章一直守到后半夜宇文长齐的烧才退了。
“娘娘，已经四更天了，您快去休息吧！”
他们娘娘怎么这么傻，竟然还守了一夜。
温含章看着茶几上的肉粥，吩咐：“去把粥热一热，小家伙应该要醒了！”
见温含章没有去休息的打算，素梅也只好端着碗出去。
果然和温含章预料的差不多，小家伙睁开了眼睛。
见温含章守在床前，自己身上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顿时有些惊讶。
他的年纪小，但是在皇宫之中见到的人和事太多，自然比一般的孩童要成熟懂事的多。
以前他身体不舒服，夜里醒过来都是身边伺候的人守在身边，大部分都在打瞌睡。
这是他第一次醒过来之后身边有这么多人，而且还是都守着他。
“母后！”宇文长齐小心翼翼的开口。
温含章端着一杯温水喂给宇文长齐，“刚出了很多汗，多喝点水！饿不饿！”
这是他第一次被人这么关切，他能感觉到温含章是真心关心他，眼神之中都是关切。
小家伙点点头，顺着温含章的手将一杯水喝完，果然感觉身体都松快了很多。
“知道你会饿，等会就有吃的了！你身体孱弱，吃点东西之后再睡会，等你好些了我教你练五禽戏！”
宇文长齐的眼睛亮晶晶的，兴奋的点头。
肉粥端了上来，也不知道这孩子之前都过得什么日子，一碗肉粥吃的一干二净。
看来五皇子胃口不好，不爱吃东西的传闻并不是真的。
“睡吧！母后看着你睡着了再走。”
宇文长齐拉着温含章的手，哀求道：“母后能不能和我一起睡！”
小家伙湿漉漉的眼神让温含章无法拒绝。
“好！”
不过才五岁的孩子，温含章没办法拒绝。
寅时，温含章被叫醒。
宇文长齐还睡着，手紧紧的抓着她的衣袖。
后宫嫔妃再过一会就要过来请安，她也要去长寿宫给太后请安。
强行将衣袖拿出来必然会惊醒小家伙，想了想温含章脱了外衣。
倚梅忙拿了披风将温含章包裹其中。
“轻声些！”
倚梅一边给温含章梳妆，见温含章眼下的青黑，小声劝道：“娘娘何必要自己亲自去照顾，栖凤宫中这么多人都在。”
温含章叹气。
“小家伙刚离开母亲，最是难过的时候，若是我不陪着，之后很难和他亲近起来。既然陛下将五皇子交给我，我自然要全心全意的照顾。”
那也用不着这么全心全意啊！
倚梅也劝不动温含章，只能在梳妆的时候放轻手脚，让主子能多休息一会。
长寿宫，太后见温含章一副没睡好的模样，笑问道：“陛下昨晚并未在栖凤宫留宿，你心中难受了？”
温含章诧异，见太后神情愉悦，知道是太后在打趣，笑着回答：“儿臣怎么会心生妒忌，陛下雨露均沾才能让子嗣繁盛。昨天五皇子落水……”
“五皇子落水？怎么没有人告诉哀家？”太后打断了温含章的话，质问。
“是儿臣考虑不周。”
“五皇子现在如何？”
“昨天五皇子清醒之后，陛下便将五皇子送到了儿臣宫中，让儿臣照顾。昨夜五皇子发热，儿臣守了半夜直到四更天五皇子才退烧。”
太后深深的看了一眼温含章，应了一声。
“宫中伺候的人多，何须你亲自照看！下次可别这样了，你的身体要紧。”
“多谢母后关心，儿臣无恙。”
太后拍了拍温含章的手。
“母后，宫中只怕是又要多一桩喜事了！”
“哦？”太后提起了兴致。
“昨日太医给慎贵人诊脉，慎贵人也有了身孕，已经三个月了。”
太后笑容微滞，马上恢复正常。
“你刚成为皇后，这后宫之中就多了两桩喜事，果然是皇上的福星啊！慎贵人这么多年都只是个贵人的位分，你心中可有什么想法。”
这就是要给慎贵人提位分的意思。
“儿臣也有这个意思，昨日请示了陛下，陛下不愿！”
太后微微蹙眉。
“罢了！既然陛下不愿意便罢了！哀家库房里还有几匹鹿绒缎，你带回去给五皇子做几身衣服吧！”
“是！等五皇子好些了，儿臣带着五皇子来给皇奶奶磕头谢恩。”
太后微笑着颔首。
抱着得来的赏赐，温含章回想着太后的态度。
看起来太后对五皇子很在意，但是言语之间又带着疏远。
即便太后不是陛下的生母，陛下唯一的子嗣太后也应该看重才是，不应该是这个态度。
更何况太后自己本身不是没有孩子吗？
实在是让人捉摸不透。
一回栖凤宫，果然便听到了宇文长齐的哭声。
这是怎么了！
一见到温含章，宇文长齐便下了床扑过来抱着温含章的腿，眼泪鼻涕都擦在了温含章的袄裙上。
素梅和倚梅对视一眼，主子最爱洁净了。
“怎么了！怎么哭起来了！”
“我还以为母后不要我了！”见温含章还是和睡着之前一样的态度，宇文长齐顿时有些害羞。
温含章拿了干净的帕子给宇文长齐擦脸，给宇文长齐披了一件衣服，一手抱起他，一手刮着小家伙的鼻子：“羞羞脸，男子汉还哭鼻子啊！你在母后宫中，母后怎么会不要你呢！”
小家伙抱着温含章的脖子不撒手。
一起用过饭，温含章处理宫中事物，宇文长齐蔫蔫的靠在一边玩着七巧板。
宇文长齐已经五岁了，是时候应该请一个开蒙的师父了。
“娘娘，慎贵人求见！”
温含章抬起头，看了一眼宇文长齐。
宇文长齐急不可查的皱眉，并没有见母亲的期望。
“让她进来！”
慎贵人低眉顺目的进门，先恭敬的给温含章行礼。
“慎贵人起来吧！你如今有身孕，不必行大礼！”
慎贵人起身，目光落在了宇文长齐的身上。
“多谢娘娘对长齐的照顾，奴婢都听说了，娘娘昨晚守着长齐到半夜！”
温含章眯起眼睛，昨晚上的事情这么快就传遍了后宫吗？
她和太后的谈话不会传播的这么快，看来小家伙身边的人有人传了话。
“他既然在本宫宫中，本宫自然要细心照顾。陛下的孩子就是本宫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