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伪装成牧羊犬的狼
“林星灿，我紧张，怎么办？”
女孩踮起脚尖，脑袋从后台的工作间稍稍探了出来，观察着台下那西装革履、人模人样的显贵们。
哪怕在聚集了上万名观众的演唱会上，柳智敏都不曾有过这样的压迫与紧张感。
“你就把他们当成穿着一身奢侈品的黑猩猩首领好了。”
林星灿眯拢起眼睛，打量着在宴会上觥筹交错的那些人，虚情假意的笑容之下，到底有几分真情呢。
也许这些人啊，只会在没有利益冲突的人面前，表现得像个人吧。
在豪门财阀中，兄弟阋于墙而不外御其侮，父慈子未必孝，郎有情妾却未必有意……这样的事，只是常规操作。
许许多多不堪入目、令人难以理解的丑陋，都被他们一身的奢侈品给掩盖了起来。
穿着奢侈品的……黑猩猩么？
女孩照着林星灿的比喻，试着代入进去，忽得轻松了许多。
一群黑猩猩在台下，学着人类的样子交流感情，却是挺好笑的。
“也是，反正他们也未必多看我一眼，把他们当成黑猩猩又怎么样。”
“不过……林星灿，你是黑猩猩吗？”
在柳智敏的眼里，黑猩猩的首领，应该是自私、独断、蛮狠、工于心计、未脱蒙昧与兽性的动物。
她，并不希望林星灿也是一只黑猩猩，或者说，她不希望林星灿被那群人同化。
“我么？”林星灿错愕地从舞台上的表演移开视线，注视着一副认真模样的柳智敏：“如果有的选，我想当个人。”
“虽然有些中二，但我没跟你开玩笑啦。”柳智敏轻轻推了推他：“认真点。”
林星灿收敛起笑意，略作沉思后，开口说到：“也许，我想当一只伪装成牧羊犬的狼”
伪装成牧羊犬的狼？
女孩轻咬着嘴唇，试探性地问到：“我也是羊圈里的一个吗？”
“你怎么会这么想？”
林星灿的思绪飘忽不定，和柳智敏一幕幕的经历浮现在眼前，情绪有些低落：
“如果你只是一只羊的话，我就太寂寞了，而且……我的獠牙不会朝向你。”
“没事，如果我是一只羊，也是一只能把你踢晕过去的塔尔羊，保证让你觉得惊险刺激。”
女孩对他的答案很满意，轻轻拍着他的肩膀提示道：
“该上台说节目串词啦。”
塔尔羊……那是什么东西？林星灿默默地将这个词记在心里，心思重新回到晚宴上。
他调整好了心绪，在众人的注视下，重新走上了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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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缘之人，总会跨过时空的阻碍，循着对方的方向奔跑而去，直到两人再次重逢为止。”
“接下来的节目，是aespa的Karina为大家带来的《'Til we meet again》。”
林星灿念完了临场发挥的串词，在众人的鼓掌中，无意间注意到了台下那个正默默注视着他的名井南。
名井南……你身上到底有着多少秘密？
心有灵犀般地，名井南扬起了手中的高脚杯，冲着林星灿微微颔首。
站在她旁边，与她聊着什么要事的，正是林星灿的外公，夏徐贺。
忍不住开始思考的他一时忘了把舞台让给柳智敏，直到女孩走到他的身边，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林星灿这才反应了过来。
在女孩有些担心的目光中，林星灿朝着她微笑了一下，示意自己没事，接着快步走下台去。
他有太多的疑问要去找名井南验证了，可是《'Til we meet again》这首歌满打满算也才三分多钟。
「嗡、嗡」
手机传来了震动，发来消息的，正是他此时所想的那个人。
「名井南：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她……似乎每次都走在林星灿前面一步，他郁闷地微微皱起眉毛，飞速在聊天室内输入着：
「嗯，还是那个房间，有些事找你。」
在回复完消息之后，林星灿无意间往上滑了一下，自从那次从名井南家拿了一盒曲奇饼干回来之后，两人之间倒是时不时会有一些很无聊的、当让人又觉得有趣的聊天。
具体来说……名井南也是个妙人，每次聊天总是以“今天的天气”开头，然后以“明天的天气”结尾。
有些像是个，不知道该怎么和小男生聊天的成熟大姐姐。
林星灿知道名井南在他走后，一定对柳智敏说了些什么，才让那个女孩像失了魂一样难受。
虽然说他不希望柳智敏因为自己而受伤，也对名井南的冒失举动有所不满，但他真的讨厌名井南吗？
似乎并不，让柳智敏受伤的，其实是没保护好她的林星灿，在林星灿看来……去怪罪名井南，其实是种相当懦夫的行为。
他隐隐地感觉，名井南是站在自己这边的，只是目前他还看不清她身上的重重迷雾。
对着她发脾气，那和只会吠的狗有什么区别，遇到事情也只能无能狂怒。
他讨厌的、憎恨的，是还没有成长到足以守护好羊圈的自己，还有那暂时没有锋利到可以吓退入侵者的獠牙。
等去了泰国和印尼，他需要抓紧开展自己的计划才行。
只有抓紧时间在董事会壮大自己的力量，获得在家族内更多的话语权，他才有足够的能力去保护好小女友申有娜，还有柳智敏、雪允，甚至是……名井南，。
但某种程度上来说，林星灿这个人，何尝又不是对她们的一种伤害呢。
生活……果真是一笔算不清的糊涂账啊。
“林……先生，该上台说串词了。”
直到一只手轻轻地戳了戳林星灿的手臂，他这才从复杂的心绪回到了现实。
他循着声音望去，确认了声音的主人，是宁艺卓。
恍惚间这才反应过来的林星灿看着站在一起的三个女孩，轻轻地说了一声抱歉，接着在三个女孩的注视下走上了舞台。
趁着他和柳智敏说串词的这会功夫，内永绘里和金玟炡一左一右地站在宁艺卓的旁边，揶揄地问起了关于林星灿的事情。
“主持人不是姓夏吗？你怎么叫人家林先生？”
“很帅气呢，你什么时候认识的？现在是什么关系？”
宁艺卓微微张开嘴巴，心思复杂地看向了舞台上，那个正侧眸打量着主持人的柳智敏，毫不犹豫地指了指：
“和我没关系，你们……应该去问知珉欧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