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驼祥子:我就喜欢虎妞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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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拉洋人去!阿油勾映?

我能做甚么?20年代的民国,又能做什么?

铺盖还在人和车厂呢?要不先拉车,在外边住店的话,这点钱很快就会玩完。

李样一边走,一边心里琢磨着。

我好歹会一些英语,可以先拉那些洋人,赚个够租房的快钱,不过得先置办一身新行头。

祥子的思想还影响着李样,让他继续拉车。

往后的日子怎么办?先把繁体字认全。这两天他可不是在白逛!进了书店,看着那铺满了的书,一本《学生字典》就要两块两毛,《千字文》要八毛钱。啧,这年头的书可真贵!祥子原来一个月苦拉车也只能赚七八块钱,但又不得不买。

买了本道德经,跟着认繁体字。先这么生活着,过渡个几星期再试试给新青年投稿。脑海里翻腾着想找些有用的东西,却总是找不着,得,先慢慢想着吧!

走入成衣铺,伙计抬抬眼皮看到李样那一身青褂的穷车夫打扮就没动弹,只有眼睛紧跟着李样的手在转。

一套青色长袖白褂的衣服,两条白裤和一双布鞋和一顶小帽。置办齐,这就差不多去了半只骆驼。身上那卖骆驼的钱就剩下了22块八毛。

拿着东西,顺着路走到人和车厂。

刘四爷和虎妞正在院子里吃饭。看到李样进来,虎妞把筷子放下了,关切的看着李样:“祥子你让狼叼了去,还是上非洲挖金矿去了?”

“被大兵抓了去,刚跑出来。”

刘四爷瞟过李样怀里抱着的衣服,一双圆眼在他身上绕了绕,什么也没说。

李样站着,也看着刘四爷和虎妞,把他们熟悉的面孔和书中的文字一一对应起来,刘四爷比他想象的老多了,不过这一脸的凶恶相倒也撑得起那极强硬的刘老虎形象。虎妞看着年龄30多点的样子,个子高也壮实,脸上关切的神色抵冲了凶恶,五官硬朗粗粝却也英气,没书中描写的那般丑恶。

“先坐着说,生份什么!你要是还没吃的话,一块儿吧。”虎妞仿佛是招待个好朋友。

李样很难应对这份热情,上一世的他因为结核病的缘故,大家对他的态度都是避之不及,他向来是一个人吃饭的。

“不用了,回来前吃过了几个包子”李样含蓄拒绝。刘四爷盯着李样。“车呢?兵也拉去了?”

李样只点点头。

“过来先吃碗饭!毒不死你!几个包子顶什么事?!”虎妞一把将他扯过去,豪爽了当的像是江湖好汉在招呼弟兄。刘四爷没吭声,接着吃他的饭。

李样现出些难为情来,却又不好再拒绝,心里泛了少许暖意。

李样拿过碗去,一边吃着,一边接受虎妞的询问,把被兵拉去的事说个七七八八,再添上说自个儿遇到了同样被拉去、会些洋话的车夫,因而学得了几个洋词。

“哼,你这个傻小子,因祸得福!”刘四爷眉毛梢儿立起,“骆驼虽然卖的亏,但却学到了别人轻易不外传的吃饭事儿。”

李样无所谓祥子的决定,自然也不会为祥子后悔。只是接道“四爷,以后还租车,赁最好的车!”

虎姑娘把桌上的家伙事撤下,刘四爷仰着头似乎想起点什么,立起的眉毛梢儿松开来,带着笑问:“不打算再买辆车去?借给你一分利,别人借是两分五!”李样摇头。

“跟车铺打印子,还不如给我一分利呢!”“我不打印子。”李样没打算一直拉车。“我自己省得!”

老头子看着李样,没了言语。“先睡觉去。送给你老人家两包洋火!”他放在桌上两包火柴,随即走向屋子自己的铺位。

………一夜无梦。

天微微亮,日头还没上来,人马都紧着时间前行,赶城的人络绎不绝,在与车的交映中显着匆忙。背菜的农妇斥骂着碰撞到她菜筐的报童,带心中的劳苦一并骂出。小贩喊着吆喝,只盼着早点赚回今日摊位的份。那早点的香气勉强盖过路旁牛马的畜臭、尘土的干臭。

路边摊,小贩把挑子上的整肠切下一截,咚咚咚几下就切成了泛着红光的薄片。薄片在平底铛上噼啪的响声和油气的咸香,引来不少食客。

近处的报童吞咽口水,更加努力的叫卖报纸。

小贩利索铲起爆开、溅着油光的薄片,配上蒜泥盐水摆在盘子上,扎上两根粗竹签,两个大子一份的灌肠就爆好了。

那小贩端起灌肠摆到李样面前的桌上,回铺位继续叫卖着,手上也不停歇。

李样打开荷叶把买好的两个馒头取出,掰开个裂口,把蒜泥连并着泛热气的灌肠填进去,馒头觉出的甜味,薄片的热气鲜香和蒜泥的辛辣搅和到了一起。左一口,右一口,三下两除二,胃里落了实,就吃完了这顿丰盛的早餐。

拉车去!李样站起来,没理会报童的兜售,向外走去。今天他穿着长袖小白褂,腿上是扎线的白裤和青布鞋,再戴了顶小帽。配上那顶好的车,俨然是位高等车夫。

…………

东交民巷。

比起外边儿的民生烟火气,这儿安静多了,行人也少了许多,却多了外边难见的汽车和等待着的洋车夫。

这些洋车夫们不用抢生意,按车号轮流拉车,只每个月要交上一笔牌照税。

在这巡逻的巡捕,如若没给他们提供油水,也是动辄挥舞起手上的警棍。

李样在这拉到了第一笔洋人买卖。

需要门坎的买卖都是甜买卖。一天下来刨除车份和嚼谷,赚的钱都有以往祥子的三四倍多。

但累也是真的累,就算有着熟悉的肌肉记忆,几趟拉下来,衣裳也是在汗水里浸了又浸,还没干透就又拉下一份买卖。

等回到车厂,把自己和周遭收拾完毕,也不多与那群喊他骆驼的车夫闲聊,只应了几句,回铺位从底下抽出千字文认上几个繁体字,就困的人鬼不知,倒头就睡。

晚上,人和车厂的车夫屋棚,除了呼噜声和磨牙声交相呼应外,还掺杂着梦话。

李样因梦话和那本被几位车夫抽出来又看不懂的书,又在车夫中被传成了全新版本。什么骆驼祥子以后要改做厨子了,那本书就是别人给他的菜谱。什么骆驼祥子当初拉来的骆驼上还有着货物,他靠这些搭了门道学了洋话。说的那叫一个信誓旦旦,好像亲眼见到了似的,李样对此一概不知。

月亮爬上了天空,一句散碎的梦话从人嘴里冒出,撞进了呼噜声和磨牙声组成的夜曲。

蚝..阿油..勾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