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前往庆应女高的路上，准一向政平大致解释了自己的计划。
准一思考过多种方案，但最终还是认为，想要吸引这些年轻人，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成为竹之子族——
典型的，打不过，就加入。
想要竹之子族为自己所用，就得征服他们。
倒不是通过武力等违法手段对他们进行物理镇压，事实上，准一也没这本事。
而是组建一个竹之子队伍。
穿着足够绚丽夺目的服饰，跳出足够打动这些年轻人的舞蹈，成为他们当中最耀眼的明星。
竹之子族也有饭圈效应，只要自己的队伍足够闪耀，就能将所有竹之子族的目光都吸引过来。
再趁此机会，借以竹之子族的身份，公示由自己制定的‘废旧电器折旧回收办法’。
目前的竹之子族约有数百人规模，哪怕只有10%的竹之子需要资金支持，愿意为准一捡家电，那至少也有数十人。
这些人并非准一雇用的职员，准一无需向他们支付薪资。
只有他们捡到符合要求的家电，并带过来换钱时，准一才需要给予他们金钱作为酬劳。
所以，只要准一把控好检测这道关，那么整个供需链里，准一几乎就是空手套白狼，无中生有的，同时还能做到废旧家电主动送上门的效果。
可听完准一的解释，政平更加犯难了。
想法虽好，但要成为竹之子族？
政平顿时心生厌恶。
他对那些追逐潮流的年轻人没有偏见，但他无法想象自己穿起那些花里胡哨的服装，更跳不了那奇奇怪怪的舞蹈。
不过准一笑着让他无需忧心，准一可没忘记自己的初衷，他并不打算让自己和政平成为竹之子族。
他俩哪有时间掺和这些小年轻的集会。
听到无需自己去跳舞，政平总算放下一颗心。
但马上意识到，准一不会打算让凛去当竹之子吧？
……
庆应义塾女子高等学校。
位于目黑区东北侧的港区。
它是庆应义塾大学旗下的附属学校，就位于庆应大西侧，约200米处。
这里距离东京铁塔也仅有大约1公里路程，远远的，便能看到这座东京标志性建筑。
准一把载着旧家电的皮卡停得远远的，与政平走到庆应女高的红墙外。
虽说这是有钱人的学校，但校舍是以德川家宅邸为基础改筑的。
说是女高，校内却保留着类似武家房屋的建筑，甚至有纯日式庭院。
可能是临近东京核心区域的缘故，这庆应女高占地面积不大，校舍朴素古早，称不上高端华丽，而这欠缺气势的校门，更是透露着些许寒碜。
和想象中那金碧辉煌，连空气都飘着金色元素的贵族学校模样，不能说是毫无相关，只能说截然相反。
就在门旁，有间白色的保卫室。
政平有班主任的联系方式，没费什么功夫，便联系上已经午休的远山凛。
凛中午在学校休息，下午放学再回家。
也多亏凛很懂事，家里有她担待着，母亲的事情不用政平过多操心。
这让政平有更多时间研究课题，以及跟着准一捣腾赚钱的事。
没多久，穿着灰色校服的远山凛从校内走来。
正如传闻那样，校服的裙摆偏短。
有赖于远山家曾是生活富足的华族，养尊处优的，远山凛虽然个子不高，但皮肤白皙，气质出众，尤其那双卡姿兰大眼睛，让她这张讨喜的脸蛋增色不少。
或许她没有那种成熟知性的大美人坯子，但颇具邻家妹妹的小野蛮。
“大中午把我叫出来，最好能给我合理的解释。”
与性情温厚的政平不同，凛那小小的身躯里藏着大大的脾气，她双手抱胸，板着脸埋怨兄长打扰她休息。
同时她的大眼睛看了看准一，直觉告诉她，这位并非兄长的同学。
“你又是哪位？”
她皱着柳眉问。
“凛，注意礼貌，这位是笠原准一，是我的朋友。”政平向凛这介绍道。
“是吗…”
凛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准一。
销售出身的准一从衣着到发型、气质都有些滑头，与看上去老实巴交的政平行程鲜明对比。
凛心里犯嘀咕，自家兄长不会是被什么奇怪的人缠上了吧？
“所以呢，有什么事情非要现在说？”
凛歪着头等待政平给她原因。
政平正打算解释，倒是准一率先挂着阳光明媚的笑容插话进来，“我们非要顶着太阳在这里聊吗？妹妹，你可以出门吧，我们去麻布喝咖啡如何？”
妹妹……
什么奇怪的称呼？
但说到喝咖啡，凛还是很感兴趣的。
这庆应女高的西北侧就是麻布十番，不必怀疑，又是个热闹非凡的商业区。
麻布往北，便是以夜生活闻名的红灯区，六本木。
虽然距离很近，步行就能到达，但远山凛深知兄长养家不易，所以自身用度能省则省，像喝咖啡这种时尚小资的事情，对她来说还是太奢侈了。
但哪位少女不想在高档场所，优雅的喝着咖啡，体验大小姐的生活呢？
一行三人离开庆应女高，朝着麻布十番走。
由于准一不熟悉此地，便让凛作主，她想去哪家，就选哪家。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凛很聪明，她猜测准一必然有事要拜托她，那可就不客气了，她选择平时根本不敢去的咖啡店，点了拿铁和小蛋糕。
准一点了杯美式。
政平觉得都太贵了，干脆要了杯白开水。
凛捧起咖啡浅尝一口，并未露出幸福的表情。
相反，五官差点没被苦得挤到一块。
很显然，她咖啡喝得少，根本喝不惯。只得赶紧剜一勺蛋糕送进嘴里，用蛋糕那甜甜腻腻的绵密，冲淡口中的苦涩。
但她发现准一喝了口美式后，面不改色，从容不迫，像是对咖啡很了解的样子。
她这可不干了，后面她喝下每一口时，都努力管理表情，尽可能自然地挤出满足的笑容。
哈，这小妮子还挺要强的——
准一暗暗窃笑。
“好了，咖啡我喝了，蛋糕也吃了，说说吧，所以代价是什么？”
远山凛放下咖啡杯，双手交叠在身前，很认真的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