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我们三个安心在等候班车到来,我将单车交由车站服务员保管,此时又是轻松一下,叫她两个去一下厕所,她说不用。那就等待吧,正思考着班车就进站了,我紧紧盯着自己的货,全部上齐之后才上车。
汽车很快就驶上公路,毫不怕苦奔驰在往汕头的路上。经过两个多小时的行驶,汽车终于进入汕头车站。我们走出验票室就见到林先生,他们父女重逢自然欢天喜地。我将托运单交给他,他就叫姐姐先带我回去,路过文具店又去买笛膜,她问我要几包,是不是大包的,她说是要了四包,又买了四包粗型橡皮筋,一共一百二十四块钱。姐姐说她给,我说我有她打了一下我的手说不关我事。自己真不知如何是好。
她就领着我回家了,她们母女姐弟团聚,肯定是除了高兴就是笑声。当时对潮汕话一点也听不懂,她突然叫我过去,叫一声妈妈好。我肯定深深地鞠躬一声妈妈好,她应声后看她两眼泪花。自己陷入云里雾里,按与林茵以姐弟相称,叫妈妈是对的。姐姐提着我的行旅她说上去房间坐一下,再下来喝茶。一上去二楼她关紧房门把我按倒在床上,就是亲嘴又亲脸,她的举动让我不知所措,很久才将我松开。她说晚上和我睡这里。我说你开什么玩笑,她说你真是榆木脑袋,说我真傻什么都不懂,她说我傻得真是可爱。
我听到林先生回来了,我准备赶紧下去,她拦住我,她说她先下去等一下叫我再下去。她和她父母在说什么不知道,只听到她们哈哈大笑,一会她叫我下去。叫我斟三杯茶,端一杯给她爸,叫一声爸爸喝茶,端一杯给她妈妈叫一声妈妈喝茶,又端一杯给她,她说什么你自己已知道。那就叫一声姐姐喝茶。我还深深地鞠着躬。她扶我起来,叫我坐下,她也斟了一杯茶叫一声弟弟也喝茶。此仪式就算结束了。
我被她的一声弟弟喝茶,自己更是忧心忡忡,尚未成年,学业未成,自己不知道今晚会发生什么事,那就不得而知了,突然提醒自己遇事不惊,泰然处之方显大将之风范。只能遇事处事见招拆招,自己方寸不乱,才不显傻瓜之势。沉着应对罢了。
此时她母女高兴地走进厨房,我跟林先生交流了此事,我说姐姐在我家住了近二十天,深知我家一贫如洗,又是地道的农耕之家。他说我们一家人都喜欢你的才华,自从认识你我就喜欢上你,林茵春节就吵着要去你家过年,只要她喜欢我做父母的只有支持她。所以给那些布给你,就是让你全家人改变面貌,让她到你家缩小反差,让她和你家人和睦相处开开心心就好了。
和你做笛子以来,我一个家族在你这独特的笛子带动下,各方面都取得前所未有的成就。我跟我老父亲说了你的精明能干,琴箫古乐都精通,他就叫我要大力扶持你,让你家富起来改变面貌,让你长大后林茵嫁给你。你春节前在这里写的对联,我全部叫人带去马来西亚,他们都爱不释手,他们都不写毛笔字。假如你在马来会形成众星捧月。
我突然想起,叫林茵出来拉二胡给他爸听听,我用三弦伴奏。他听了几首曲眼泪都出来了。他紧紧地抓住我的手说,你实在太厉害了,二十天就教出这样的徒弟,太了不起了。我说这次回去就教她写毛笔字,几个月之后说不定你会更加激动。
她跟她老爸说,这个弟弟一家老小都听他指挥,他相当勤奋,处理事的效力无人能及,我观察到他不像凡人,上次你托运的四张托运单的货,加两个行旅箱和妹妹,从安流车站到他公社街上十五公里,只叫一辆三轮车,只花六元钱就办好,从街上到他家还有四公里,花了四块钱他们也肯为他效劳,把所有一件不少运回家。
她继续说他做了那么多笛子,他们村里没人知道,他的货每次出货不是天未亮就是晚上,做事很稳神不知鬼不觉,切实太了不起,一个小屁孩什么都做到天衣无缝。大人都无法做到,她还说他的君子凤范天下少有,我亲近他靠近他,从不动坏心思,他小我两岁背我过一百多米的一座大桥。他的行为感天动地。所以怎么不感动我?我彻底给他的行为征服了我。她跟她爸爸说,永远都不可以欺负我。大家都笑起来。
我说你老是夸我,我的脸都又红又烫了,你以后别后悔,她过来抱住我,又亲嘴又亲脸还说永远不后悔,我的宝贝弟弟。我真是满脸通红。结果就进入晚餐,还是那么丰盛,餐后林先生说住两天再回去,他要去办事,并且叫我听林茵安排早点休息,其他事明天再说。
不一会冲好凉又九点多钟了,我俩都穿上同一颜色的睡衣。我们就各自回房休息了。
我一觉醒来听到钟声敲响七点,她也起床了,看到她满脸笑容心情愉快,我也很开心,她拿出新衣服叫我穿上。我也毫不客气换上新衣服。她父母见到女儿笑脸自知内情。
餐后林茵叫她老爸办好什么什么,说她明天就回去了,林先生掌上明珠说到肯定不敢怠慢,林茵拉着我的手走到她们读书的学校,是GD省汕头地区华侨中学。哦原来如此,她是华侨子弟,有关她的真实身份,还不到某种程度自己肯定不便过问。
由此我想起昨晚,她家人讲我俩的姐弟结拜仪式,是来自东南亚的习俗。她家人都是六二年那边排华时的产物。她们的婚姻与中国法律无关,也就是双方愿意同床共枕就成夫妻。我想自己还是青少年,到合法的结婚年龄还有漫长的七年。一切随波逐流,假如国家恢复招生,各自还是要为完成学业为重。现在的现实只能如此,朝着那美好的远景前行。
一天时间非常的短暂,晚饭后义父提着一个大旅行箱回来,说这个就给我带回去。他叫我到楼上说,他打开箱子里面一大一小密码箱。他说小的装着三万是笛子款,大的里面十万和一些首饰,是你姐弟俩的。回去好好过日子。最好把钱存入银行由你们处理好,给你了就是你的自由,我说拿了那么多布你怎么不收钱呢?他说三几千就不去计较啦,以后都不要做这些生意了。你们开心我就高兴了,还有一个最重要的任务,好好的做好笛子会重重有享。
另外笛子要努力去做,做多少要多少,你春节到现在我就很满意,我去年就跟你说了,你做越多价钱会越高,但这是生意上的事跟现在我们的关系无关。桥归桥路归路。你按照你的方法好好做,我会大力支持你,叫林茵送货下来就回来。他说完这些叫我千万保管好这个行旅箱,他就又出去办事去了。
当我们一觉醒来,吃完早餐又准备回家了。义父交给我四单托运单,说都是林茵要的,那只能收下了,又谁叫我穷呢?
我俩一人拉一个行旅箱,他们把我俩送到车站,将姐姐的行旅箱办理好托运,我那个紧紧拉着,然后验票上车后,他们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上到车上我安顿好行旅,相互依偎着汽车缓缓离开车站,奔驰在马路上,此地一马平川,刚上马路仍然可望见两边那漫无边际的农田,农民们还未全力投入到大生产之中,潮汕农民耕作农田,在那个年代都已迈进稳产高产的先进行列。潮汕地区农田基础条件好,能达到旱涝保收,当年很多潮汕老农在我们家乡指导农业生产,这些务实的潮汕老农每到之处,都极受百姓的尊敬和爱戴。但自从合并成大生产队之后,这些老农就回潮汕去了,但仍能记住这件事的老了亦已寥寥无几了,这就是岁月洗礼之后的结果。
汽车经过两个多小时的奔驰,我们又安全抵达安流车站。下车后我还是盯着我那五大件行旅,全部下车后,看见老陈全部搬进了保管室才放下心来。我拿出一条南海烟送给老陈,他不好意思收,在我多次劝说才收下。我又借了他的电话,打到周江供销社批发部。又叫老钟叔,叫亚顿马上骑三轮车出来安流车站。帮我拉货他说马上叫人通知他。
经过四十分钟的等待,亚顿气喘唏唏地到了。此时马上提出货物,将两个箱子放下面,比上次货物更多,亚顿装得满满的一大车,我载着姐姐一路跟随亚顿,直到他家门口才停下。还是叫亚顿叫多一个人挑回我家,他俩夫妻动作利索一下收拾妥当,就往我家方向出发了。到了桥头我叫亚顿过桥后等我,我锁好单车,又重演八戒背媳妇。把姐姐背过桥,我回头推车过去又出发。
我俩又回到家,我问亚顿多少钱,他说你给多少都行,自己给了他二十块,就大方点做人,他听话随叫随到值得。他收钱后就回他家去了。
姐姐见到母亲高兴地拥抱着,又是大嫂又是二嫂又是姐姐,连小侄女抱着亲了又亲,她说我俩在她家结拜了姐弟。父母家里人都同意了,今晚等父亲大哥回来见证我俩姐弟结拜。大嫂她们都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她说完就找她父母给她的,可能是被服这一包。她问我是不是这一包,我提了一下说应该是。她叫姐姐帮忙拆出包窠果然是这一包,她主动把房间的被服蚊帐全部清在一旁收拾妥当。换上她的一整套全新的。
我将在讪头的情况跟家里人说了一遍,我叫哥哥马去叫父亲,大哥和姐夫五姐都回来。我也是很无奈,如果闹翻了,将会鸡飞蛋打,还跟家人说了,笛子上次两千给了三万,这次三千又给了三万。我答应了这事又给了我十万,你怎么拒绝人。我跟他父亲说结算我拿了他那些布款,她说这些就送给我当结拜姐弟的礼物。他跟我说他们一家人是马来西亚人,这些是马来酉亚的风俗,容不得我考虑,但我俩的事一定不跟外人说。还有一个特大消息,笛子做多少要多少,价格不低于十元,我们要好好把握好时机。他们又不是骗我,很真诚地对我。
她说她什么衣服都会做,她母亲是大型服装厂的裁床师,这十几年才没上班。她说她也可以做裁床,但迳要读书,家里不需要她赚钱,她还要读高中读大学。我问她生了小孩怎么办,她说送进托儿所,她四姊妹都没吃过母乳,都在托儿所长到四岁读幼儿园一直在幼儿园,读一年级时父母有空才接回家玩。没空就一直在学校,全是学生都有专业保姆负责生活的一切。个个都长得很好。
这时母亲才叫我俩吃饭。她很厉害一下子我的床上布置得妥妥当当。大嫂再笑这下你真成她弟弟了,我就知道你不可能拒绝她。但你还是真正捡了个大大的宝贝,我认为值得,但他父母眼睛太毒选你做义子,他们又是捡座金山。哎哟大嫂自家那么穷,别说了想起穷日子就想哭,我说在横陂卖到一百块哭了那么久,为什么哭你还不知道吗?
我叫她出来吃饭,她才说肚子真饿了,我第一次见她吃那么快吃得那么开心,都说这些菜太好吃了。看到她这样实在很开心。现在了解到她,她也不是等闲之辈,吃了饭之后问我有没有皮尺,我说没有,她说傻弟弟去买吧,还有画块,还有各种线一样买一个,她说我在汕头什么都不说,在那里买了也不会又让你辛苦一次。
我说有什么辛不辛苦,我马上就出发,我推单车马上出发,很快就到周江,去邮局发了一封电报,告知已顺利到家。幸亏还有猪肉,看到还不错也就买了一块,他说六斤,付钱后又来到百货部,各种颜色的线新买了一个,还买了四个底线绕线套,和一包车针,两把软尺,两合块画块。和各种颜色的扣子,付钱后。出于礼仪还是去批发部和钟叔聊了一会,很快就回到家里。
我回到家里我问母亲还没有可杀的鸡?她说有,我叫母亲杀一只,我和林茵结拜姊弟了要拜拜亚公,告诉他老人家知道。让祖先在天有灵保佑我们。说到这里自己的眼泪止不住地流。每当想起祖父都会如此伤心,我想此乃人之常情。我把那些所购零碎交给林茵。
她把被服帐全套换上新的,她这一种又大又长又薄的胡丝绵被子,她也床单面上铺上毛毯更气派。我们这些地方都没见过这些派头,这些她带来两套,也实在夸张。也奈何不了她家太有钱了。这也可能是自己的福分吧,自己也喜滋滋的。
此时父亲他们也回来了,我们两个都站在门口迎接他们。她见到父亲就叫爸爸好,大哥好。父亲刚坐下她就说对不起爸爸,她跟我在汕头就结拜姐弟了,她说她那里的风俗就是这样,见到她父母,做义子的端一杯茶给父母,叫一声爸爸喝茶,妈妈喝茶。我们就结拜了,她叫我冲好茶,我来斟她来敬茶就叫结拜了,我叫姐姐,叫母亲大哥大家都过来,她一一敬杯茶。我敬她一杯茶,大声说我俩结拜姐弟了。大家都哈哈大笑。仪式就结束了。
这个时候才想起那三大包托运回来的东西,比上次更多更丰富多样的食品,一包又是红灯牌大桶花生油还有大桶沙茶肉,和两大包杂菜,另一包是三箱鸡蛋面球,和鱼虾干,这些都是珍贵食品。最后打开我那个行旅箱,上面是我的新衣服,叫林茵先拿回房间,下面两个大小密码箱,一个三万。另一个是林茵的十万。另外一个小盒子男装女装新手表各一块,还有一个略大的盒子,里面装着戒指,和金项链,看到这些全家惊呆了。林茵说别大惊小怪,这些都是应该给我的,我的资产这些只是冰山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