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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你看,你给我狠狠地看!”(2165字)

江桥就这样注视着文玉打开另一个纸鹤。

[第一次和文玉一起放花灯。虽然我知道文玉对我衣着的约束是不正常的,文玉总是依着她的性子给我选出门的衣服,可是,我居然很期待她这样管着我,看她偶尔气鼓鼓的模样,也很知足。]

第三个纸鹤。

[第一次和文玉去祈福……]

第四个纸鹤。

[第一次和文玉去观戏……]

……

……

第六个纸鹤。

[今天没见到文玉,家里太忙了,好想和文玉有更多的第一次。]

文玉看完第六个纸鹤后,将纸鹤重新叠好,放回了木匣子里。

“所以呢,这些东西,对我来说早就是过去了,你手里有这些,是为了激怒我么?嘲笑我的过去么?”

文玉将木匣子关上,眼中已经展露出了些许杀意,“想不到你是这样的人啊,江桥。”

江桥将血琴剑拔出,冷冷道:“文师姐,我把你引到这里,便是为了杀你,这些纸鹤,作为你死前的余兴,够不够精彩?”

“?杀我?虽然弄不明白,我们才认识一天哎,有什么仇,什么怨?但,凭你一个筑基期的修士,想杀我,还是太异想天开了。”

江桥不急不慢,嗤笑了一声:“想不到,文师姐,看这些纸鹤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当真冷血。”

“过去的事罢了,就算是有所动容,又能如何?”

“那你可能不明白,这些纸鹤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写的吧,从你们相遇,到相知相守,每一点一滴,都被李远记录在了纸鹤里面,每次旬休日,他都花费一段时间待在房间里记录。”

“哦。”文玉的脸上依旧冷淡,仿佛谈论的是和自己毫不相关的人与事。

“李远,从不是薄情寡义之人。”江桥抽出血琴剑,“你杀李远那天,我在现场,你就因为三言两语,就杀了李远!”

“当时,你在啊,所以,你从始至终都没有喜欢过我,这一切完全是为了帮李远报仇么,哈哈哈哈哈哈哈。”

诡异的笑声,给黑市的巷子留下奇怪的余响。几只墨鸦被声音所惊掠,齐刷刷飞向了更远处。

“李远,他从来都在爱着你,之所以不想让你和他秘境组队,其实另有原因。”

文玉忽然后退了一步,隔着面具,江桥看不清文玉的面部神情,但他听到了文玉断断续续,又有些难以置信的话语。

“骗子,他爱我什么了,就不会对我说什么各取所需,他看中的可以是我身上的任何东西,但唯独不是我的心!”

“他爱的是你的心,之所以不和你组队,是因为他要去保护区之外,他害怕保护不了你。”

江桥继续尝试劝说文玉:“李远他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了解,他是个闷葫芦,你当时说他根本不喜欢你,他一时气不过,也说了句各取所需的气话,你就要了他的命。”

“?不可能!!!”文玉不敢想象江桥所说的可能性,如果事实确实是这样的,那她岂不是亲手杀了自己所爱的人。

不可能,她从李远当时的语气中,就能看出李远的心,是黑的。

她的纤纤玉手很快幻化成利爪,身体逐渐膨胀成一个黝黑的怪物。

“事实就是如此,他不想拖累你,所以拒绝和你组队。”

“那李远又怎么能说这么重的话。”

“你看看,那木匣子里,有一个纸鹤是红纸折成的,那里面的字,你还没看过吧。”

文玉一愣,她将那木匣子打开,取出了被红枝折成的纸鹤。

翻开纸鹤,上面赫然写着:

[这张纸不是我用来记录什么第一次的,而是我已经决定了,要和文玉结为夫妻。

[成为夫妻,就能生生世世一双人了。文玉的脾气我明白的,她虽然要求我必须穿这样那样的衣服,很多时候也会因为小小的不顺而和我置气,但偶尔有这样的摩擦,又有什么关系。

[我就是喜欢她这样的管束,跟她在一起时的愉悦超越万物。等秘境结束之后,我就要向她提亲。

[我想许她,十里红妆。]

文玉看愣住了,什么嘛,什么十里红妆。

她捏着红纸的指节都在颤抖,她不敢相信,但是,没有错。

这确实是李远的字迹,每一处顿笔,笔画的发力,都是李远认真而又笨拙地写下的。

文玉的手指不小心用力过度,将那红纸揭穿了一个洞,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便着急忙慌地抚摸着纸张的缺漏。

这些微动作,全被江桥看在眼里,看来文玉信了,不枉自己托李平显去李府搞来李远的一抽屉纸鹤。

“现在,你终于明白了是么,那好,看来是时候了。”江桥打了打响指,李平显等十余人顿时闪身出现在了巷子里。

李平显对着弟兄们喊道:“就是这个妖女杀了李远,咱们要替李远报仇!!!”

十余人一拥而上,文玉终究是敌不过这样多的高手。

江桥很明显地感觉到,文玉的状态比起先前的暗巷埋伏那次已经有了很大的不同。

当时的文玉心情是忧愤,她恨江桥把她设局引到这里。

而且这次,文玉肯定感受了无尽的绝望。

江桥只是稍稍推波助澜了一番,文玉就有了这样有意思的反应。

说到底,江桥并没有说些什么,他能做的引导都是表层次的,最终的催化作用还是要看文玉和李远的回忆羁绊有多深。

他们曾经感情越深,那么文玉受到的内心反噬就越大,文玉让自己轮回了这么多次,也是时候,让文玉感受感受心碎的滋味了。

文玉杀了李远,本来就是自食恶果,命运当真是会清算一切的。

他亲眼目睹了这么多次的惨状,又亲历了这么多次死亡,代价便该是这样。

不,这样自然还不够。

后来,文玉果然不敌这样的差距悬殊,侧躺在了地上,奄奄一息,已经没有挣扎的余地。

文玉的面具被巨大的灵力冲击震裂,露出半张脸来。

那半张脸早就被泪水和鲜血浸润,混着鲜血的泪水一点点滴落在地面上。

文玉机械地伸出手来,说出来的声音就像是十年没喝过水的干渴:“给我,给我木匣,纸鹤,纸鹤,我想看完,纸鹤……”

“纸鹤……”

江桥用右脚,将那木匣子砰地一声踢到了文玉的面前,木匣子随着那强大的踢力转了几圈,咕噜划到了文玉的脚边。

他放下了手中的血琴剑,道,“你看,你给我狠狠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