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收刮超市，调味品与新的蔬菜
雪道上，一群行人留下了浅浅的脚印，因为地面只有一层薄薄的冰霜，再下面全都是冻层。
周围万籁俱寂，只能听到厚重塑胶长筒靴碾压在冰层上的声音。
体温流失很快，搜寻队的呼吸急促，加快氧气消耗释放出更多热量以此御寒，可即便隔温防护服内穿着厚厚的棉衣，依旧感觉无所不在的寒冷穿透全身，大家身上随时都保持鸡皮疙瘩的状态，不敢停下脚步，就怕关节会冻坏掉。
在这种极端冰封的环境中，脂肪和肌肉组织是最不容易损坏的，容易损坏的是关节连接的软骨以及韧带，要知道关节周围可没有肌肉进行保温。
而空气中施虐的白霜却在不断抽离人们防护服内的温度，玻璃防护罩上不断凝结出冰霜，即便擦拭掉很快也会重新凝结上去，这是空气中奇特的白霜，具备很强的附着凝固能力。
罗森不停地拂拭掉防护面罩上的冰霜，这是他第二次离开防空洞，到外面搜寻食物。上一次他便注意到空气中白霜有很强的附着凝固作用，也能想明白这个冰封末日便与这些白霜有直接关系。
只是还无法确定白霜的主要成分，是否为蓝星上没有的一种冷凝剂，具备蓝星上不存在的化学结构？
全球冰封，大部分科技受到破坏，恐怕也只有建设在地底的研究所，才能对白霜的成分进行研究分析了，防空洞内的条件是不具备研究能力的。
当然，哪天罗森的避难所科技树中解锁出足够的科技节点，或许可以具备足够的条件对空气中无所不在的白霜进行化验研究。
前面带队的老王突然抬起右手，做了个停止前进的手势。
众人的目光才透过有些朦胧模糊的防护面罩看去，就在前方百米开外有一座冻成冰棍的广告牌，在瑟瑟发抖，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在这冷寂的环境中，突如其来的动静无法让人直接无视。
据说先前便有搜寻队的人发现奇怪动静，以为有幸存者，结果动静背后的却是那种无比可怕的外星生物，发现动静的那搜寻队员，坟头草都已经长出来了。
不，准确的说，在这种全面冰封的环境下，就是坟头草的草籽，也已经冻死了。
“避开，避开！”
老王在前面做了个躲避的手势。
罗森等一共十几名队员，根据老王的指示向街道左侧避去。
左侧有一条一米多深的土沟，先前工程队想在道路边埋设国防电缆，可惜刚动工一半，末日的脚步立刻就来了，这下子这条土沟刚好成为他们搜寻队暂时躲避的壕沟。
搜寻队在土沟中弯腰前行，尽可能不发出声音，目光则是时不时警惕向街道对面发颤的广告牌。
没一会儿颤声停止下来，搜寻队的人看见一头浑身漆黑，头顶长着九颗眼镜蛇脑袋的人形怪物！
刚才广告牌的颤动便来自于怪物头顶九颗蛇脑袋的活动，而现在那怪物的位置正在开始挪动，速度看似只有两米每秒，可谁也无法确定它奔跑起来能有多快。
这一刻他们脑海里剩下的只有恐惧，没人会在乎这东西究竟是什么，总之便是能够轻易灭杀一整支搜寻队的可怕怪物就对了。
大家都不敢再看，将脑袋完全压低下来，半蹲着前行，直到那怪物的脚步声再也听不到为止。
经历了刚才外星生物的惊吓，搜寻队员一个个打起十二分精神，脚下行走的速度也比先前快了不少，终于是提前十分钟来到了生活超市门外。
超市大门已经重新被冰封住，老王让罗森和几个人在不远处放风，自己则是带着剩下的人用铁锹杂碎门上的冰层。
“小罗，你和老王以前认识吗？”和罗森一起到同一边把守的队员问向罗森。
“怎么说？”
“就是看你们关系挺不错的，每一次外出老王都让你紧跟在他身后。”
“应该是因为住在旁边吧。”罗森留了个心眼说道。
“听说老王的老婆以前是五星级大酒店的首席厨师，前不久我姐婚礼宴席上我还尝过她做的菜，现在还回味无穷呢，我一直都很想再品尝她的手艺，只是一直以来不好意思和老王说。”
“现在这个条件大家也清楚，高层要我们带回能开袋即食的食品，油盐酱醋和冻结的肉类蔬菜之类，不允许我们取回，这些东西没法分给大家，要烹饪它们需要额外花费能源，且防空洞内并没有厨具提供，想吃热食只能尝试碳烤了。”
他说着，嘴角竟是流淌下来哈喇子，习惯性抬手擦拭，可隔着防护罩，擦拭不到。
“那你想带一些油盐酱醋回去吗？”罗森问道。
“我一个人肯定不行啊，堂而皇之带回去肯定要挨骂，而且也不确定老王能否同意。”
“这事很容易，你往防护服里塞一桶食用油，应该不是难事。”
罗森之前还考虑要将食用油塞进防护服里，那重量估计会严重拖慢他回去的速度，这不帮手不就出现了嘛。
“可以是可以，但你帮忙和老王说说，看他答不答应？”
罗森点点头，然后问道：“怎么称呼？”
“我叫黄枫，叫我枫子就行了。”黄枫说道。
“好，超市的门也开了，我去问一下老王。”
“好嘞。”
二人回头便向打开的超市大门走去。
罗森将情况和老王说了一下。
“惦记我老婆厨艺的多了去了，只是以防空洞的条件，吃一口热食太难了。”老王说道。
“黄枫这个人怎样，如果还不错的话可以让他加入我们？”罗森问道。
“算是个比较腼腆的孩子吧，人比较讲义气，之前有一次外出搜寻物资，发现了变异生物，那小子没有一个人逃跑，而是主动通知距离变异生物更近的同伴，那一次我们队伍好些人才幸免于难。”老王回忆道。
“也就是说他信得过？”
“可以这么说。”
“走吧，进去搬东西了，时间不等人。”老王抓着罗森的手臂，向超市的食品区走去，队员们已经早一步进入了里面。
在蔬果区，罗森看到了之前被他凿开的那道冰口子，已经重新凝固出了一层。
室外的白霜其实也能通过通风管道进入超市，持续在物体表面凝结，不说货架上的那些零食，包装袋上凝固出一层冰霜，就是那些有水分的物品，表面已经凝结出了厚厚的冰层。
“我来凿开冰层，你去调味料的架子那边看看。”老王支开罗森，自己一个人用铁锹凿着蔬果区的冰层。
他力量比罗森大的多，凿冰的效率当然也比罗森高多了，怎么说老王曾经也是一名传统工艺的打铁匠，力量上不是罗森能比的。
罗森便只能退回到商品货架上，目光从一排排零食上扫过。
看着货架上琳琅满目的零食，哪怕一个个都被冰封住，罗森也感觉很嘴馋。
只需要用手套拨开包装袋表层的冰霜，便能确认是什么零食，这样有些麻烦，但也是唯一办法，毕竟超市内部地面和墙壁也是被冰霜给冻住了。
罗森一路过去，一次次抹掉货架上包装袋表层的冰霜，手冻得失去了感觉。当手冰冻到极点的时候，反而会有一种滚烫的错觉，这是因为血管平滑肌受冷收缩，血液循环减慢，当手离开冰冻源时手部升温后平滑肌舒张，加快血液循环，发热增加，再加上环境的对比，就有一种明显的发热感。
在第五排货架上，罗森找到了袋装调味料，是凝固了的“番茄沙司”，罗森将其塞入防护服内，顿时冷得浑身一颤。
目光立刻又看向旁边的一包冻结的袋装调味料，颤抖的手逝去表面的冰层，看到上面的文字，是“胡椒粉”，也是二话不说塞进防护服内。
身子又是冷地一颤，不过比之第一次没那么冷得感觉了。
如法炮制，罗森一共往防护服里装了十包调味料，他已经能想到回去后王婶的反应，估计会高兴坏的。
再要往防护服内塞东西，便很难再塞进去，毕竟防护服内的衣服也是很厚，本来就没留多少空间。
也就在这时，旁边走来了一名身着防护服的队员，近看对方面罩下的脸，才确认是黄枫。
“小罗，我这里还有些空间，装不下去就塞我防护服里吧。”黄枫爽朗说道。
“这怎么行，你防护服里好像很重了？”罗森看出对方防护服内有两个凸起，其中一个如果是食用油那么另一个应该是酱油了。
当然，在防空洞内阴暗的环境下，如果不仔细去看，也不会注意到防护服内藏有东西。而且一直以来高层也没安排人检查搜寻队员的防护服，相当于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搜寻队冒险外出寻找食物，可能哪一天人说没就没了，高层也不会太为难他们，因而只要不是明着把食物拿走，高层也不会管的。
在民心上，这一点高层做的很好。
“你看我塞了一瓶生抽和一瓶老抽，看着太显眼了，不多塞些别的调味料，一眼就被人看出来我私藏东西。”
“怎么没放食用油呢，老抽其实可以先不拿的，就怕会不会太沉了？”
生抽提味，老抽增色，理论上这两种调味料是同一种东西，只是里面成分配比上略有不同，罗森觉得保留其中一个就行了，没必要两个都拿。
“你不用为我担忧，我平时也有锻炼，撸铁什么的，这点儿重量没大碍。再说了厨师做菜时能不同时用生抽和老抽吗，那样味道就不一样了？”
“行吧，不过我这边已经塞了十包袋装调味料，你那边再来一瓶食用油就差不多了吧。”罗森说道。
“我就是来问你的，有没有看到食用油在哪个货架？”
“瓶装区没有吗？”
“我就是从瓶装区走过来的，没看到啊？”
“这个生活超市你们不经常光顾吗？”
“咱们搜寻队光顾过三次，这是第三次吧，还不太熟悉。”
也就是说在罗森加入搜寻队之前，他们只来过一次。
至于在这之前，搜寻队的目标应该是更近的超市。
随着超市内的物品被搬空，下一次他们必定要面临到更远搜寻食物的问题。
于是二人便沿着货架向另一个方向找了过去，在打折区发现了桶装食用油，便是那种捆绑在一起打折销售的，两升的大桶捆绑500毫升的小桶。
花生油具备浓郁香气和良好的烹饪适应性，可用于任何烹饪方式；菜籽油富含胡萝卜素和维生素E，有利于皮肤健康；玉米油适合快速烹饪。
罗森将500毫升的花生油小桶拆卸下来，协助黄枫塞进他的防护服里面，现在黄枫承担的重量远在罗森之上，不过看起来他一点儿也不感觉沉重。
“还能放两小桶，把玉米油和菜籽油也放进去吧。”
“差不多了，一次别拿太多，下次再拿吧。”罗森担心他路上出状况。
“零食区已经几乎被清空了，下一次说不定就不会来这个超市了。”黄枫说着，将500毫升的菜籽油和玉米油往防护服的缝隙里塞。
罗森也帮忙，这才勉强将两个塑料瓶塞进去。
“枫子你能行吧，待会可是要徒步五公里回去的？”罗森不确定问道。
“可以的，你没必要担心我。”黄枫爽朗笑道。
他给人的感觉，还算挺可靠的。
这时，老王从蔬果区跑了过来，他的防护服也是沉甸甸的，看着像个奶妈一样。看到老王奔跑过来时一晃一晃的样子，罗森二人不免有些忍俊不禁。
“小罗，你猜我找到了什么好东西？”老王喜形于色道。
“是什么？”
“是南瓜和包菜，回去后有口福了。”
老王对罗森附耳道：“回去后你取一小部分生产种子，剩下的让你王婶展现一下厨艺。”
“行，我这边调味料也拿了十包，不过麻袋里还空着，得赶紧装些零食。”
“时间不多了，快快快，枫子也赶紧过来吧。”老王立刻便带头向零食货架走去。
赶到的时候，货架上的零食几乎都被队员们清空了，只剩下一些辣条。
“别浪费，就装辣条吧。”
老王往自己的蛇皮袋里倾倒两大箱辣条，而罗森二人则是将糖果区给扫清一空。
糖果不能填饱肚子，却能提供足够的能量，且能改善心情，特别是巧克力，热量可是很大的。
罗森没有拿太多，就怕太沉，到时候自己跑不动。
搜寻队重新集结撤离时，外面的白霜吹拂的速度也快了起来，室内外的温差令人难以忍受。
“呼呼……”罗森喘着粗气，再次见识到缺乏运动的后果。
老王与黄枫携带的物品比他沉重，却依旧跟上了搜寻队的脚步，而罗森和上次一样，依旧是落在最后面。
谁都喜欢躺平，可躺平久了，就会失去对恶劣环境的适应性。
罗森开始后悔起末日前自己的躺平生活，如果能再来一次，他一定要坚持运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