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2030年,临近寒冬,天空罕见地下起了小雪,我打完下班卡站在门口外面,看着缓缓飘落的白雪在空中飞舞。
时间才跑到下午的四点,皎洁的圆月已经爬到了半空,在白茫茫的风雪中若隐若现,只有那条紫红色的裂缝,不管是怎样的天气,它都是那么的明显。
紫红色的裂缝从天空向下裂开,一直延伸至目光远方的地平线,走近能看见表面有几个巨大的漩涡,会有种要吸你进去的感觉,不,不能说是感觉,而是真的会被吸进去。
那场事故我现在还记得,时间我忘了,只记得那天的天气非常好,可以说是晴空万里,我们趁着好天气准备来一场足球赛,结果中途天色剧变,白亮的天空在一瞬间变得黑暗,阴沉沉的让人觉得难受。
我们以为是要下暴雨的前兆,开始慢慢地朝着室内移动,就在我也准备回去的时候,远处的天空上方突然炸响,吓得我习惯性地看去,发现天空中多了一道紫红色的裂缝,这一景象惊呆了所有人,紧接着有人拿出手机拍摄,我也是在第一时间拍了几张,随后打开常看的直播软件,找到了一名正在现场直播的主播,刚点进去就看到那名主播在大喊:“好像有人在那个前面消失了,兄弟姐妹们给我点个赞,等我再靠近看看,”那名主播的话刚说完,直播突然就中断了。
事故发生的第一时间,政府立即把周边的地区都管制了起来,从此没再听说过有人再被吸进去的消息,反而有新闻说政府派了一些人进去,在那之后也没再有过消息。
裂缝的出现快有两年时间了,加上其他的地方也有,早就没了一开始的新鲜感,大家更好奇的是怎么会下雪才停下来看看,而我也是同样。
上方的落雪越下越大,室外的空气在慢慢变冷,我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随后不再停留观望,朝着宿舍走了回去。
宿舍离公司很近,只用几分钟就到了宿舍,刚进门口关上门,洗完澡的黄丰云从浴室里走出来,我看了看手机上面显示的时间,对他说道:“又提前回来洗澡,你不知道我一个人打扫卫生很累吗?”
只穿着一条内裤的黄丰云走回他的床铺,随后拿起床上的衣服,一边穿着一边说道:“妹子下班早,我得提早洗香香过去接她,一个人打扫卫生是很累,下次给你补回来。”
“你昨天也这样说,”我一边说着,一边把挂在床头上的衣服从衣架上扯下来。
“昨天已成过往,我们现在要往前看,就别提那些过往云烟了,”黄丰云的左手拿着吹风机猛吹,右手在胡乱地弄散头发想要快些干。
“读过书的人说话就是不一样,”我白了黄丰云一眼,随后拿着衣服走进浴室准备洗澡。
“别洗太久,我要去接妹子,你先过去占好位置,”黄丰云拍了拍浴室的门说道。
“知道了。”
话音刚落,浴室外面就传来了门扇被猛关的声音,可怜的残破木门离退休不远了。
等我洗完澡出来,窗户外面已经变暗,我赶紧穿好衣服吹干头发,拿起手机亮了一下屏,看到黄丰云发来的99+信息,我没有马上点进去看,知道里面不会有让我觉得着急的信息,只有划了几下都不会到头的表情包。
我慢慢悠悠地走在前往酒吧的街道上,天空飘落的白雪变小了很多,零零散散地飘在空中,在霓虹灯的照射下似梦似幻。
为了不让身体着凉,我把连在外套上的帽子戴上,边上的白色绒毛在随风飘动,刮到脸上的感觉让我觉得有些舒服。
由于天气的问题,路上的行人很少,我在不知不觉中走到了酒吧的门口,此时的酒吧门口架起了烧烤摊,厨房里面在飘出诱人的香味。
刚开始来到这家酒吧的时候,它给了我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只要是关于饮食方面的东西,酒吧的老板都会尝试去做,更离谱的居然还有奶茶卖,感觉已经称不上是一家酒吧了,这也导致它的生意不是很好,只有工业园里的工人会因为酒水便宜才来光顾。
门口上方的玻璃天花挡住了落雪,我站在下面脱掉遮挡视野的帽子,随后看见在公司里负责带我的师父,他和两名女性站在烧烤摊的后面,挽着他胳膊的女人我见过,是他的老婆,正在挑选食物的女孩我没见过,但也猜得出应该是他的女儿。
“师父晚上好,”我走上前对师父打了个招呼。
师父听到声音看向我,看到是我之后笑着说道:“晚上好。”
“师娘晚上好。”
挽着师父手臂的女人看到我在对她打招呼,随后尴尬地松开了手,紧接着打量了我一眼,最后淡淡地说了一声:“好。”
当我准备向那名女孩打招呼的时候,忽然想起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对方,这让我一下就卡顿在原地,变成看着女孩什么话都没说。
挑选完食物的女孩同样在看着我,她有着一对水灵灵的大眼睛,我感觉她的瞳孔里像是在映着淡光,像黑夜里闪烁着的淡淡星光。
在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而感到尴尬的时候,女孩手里的一捆腊肠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想着怎么会有人拿这么多腊肠来烤,判断出她多多少少有点不正常,经验在告诉我还是不要接触的好,于是连忙对师父说道:“我先进去了,阿云叫了我占位置。”
“好。”
和师父说完准备离开的时候,我偷偷地瞄了一眼那名女孩,看到她拿着腊肠递给厨师,看样子是真的要烤完那捆腊肠。
进了酒吧走到吧台,我坐在常坐的位置上,环视了店四周一眼,发现店里只有寥寥几人。
“和平时一样吗?”站在吧台里面的酒保看着我问道。
“嗯。”
酒保的动作很快,我还没看完店里的情况就把啤酒送到了我的桌面前,紧接着把电视的遥控器也放到了旁边。
我举起酒杯喝了一口,随后拿着遥控器对准墙壁上的电视开始换台,在切换到中央新闻台的时候,一条新闻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是关于那条紫红色裂缝的消息:“先驱者们带回能够改变世界……”
我看着电视里的新闻准备喝第二口,黄丰云刚好从外面走了进来,身后带着一名漂亮的美女。
“今天人真少啊,”黄丰云说着走向我的位置。
“下雪了,很正常。”
黄丰云在我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紧接着看向酒保,说道:“和他一样。”
“今晚中国踢日本,你猜哪边会赢?”拿着遥控器换台的黄丰云对我问道。
“日本,”我想都没想就回答了。
“汉奸。”
“那你觉得谁会赢?”
“日本,”黄丰云说完就做出一幅坏笑的模样,搞得我也跟着一起笑了起来。
“给我一杯珍珠奶茶,不要珍珠少放糖。”
听到这么炸裂的一句话,我和黄丰云几乎是同时看向说话的人。
说话的人是师父的女儿,手里拿着烤好的腊肠。
女孩看到我们在看她,第一眼先看了黄丰云,最后才把目光看向我,随后咬了一口手里的烤腊肠,一边咀嚼着一边看着我。
我看着女孩在咀嚼着她的烤肠,内心在告诉我不要和奇葩搭话,结果女孩对我突然说道:“吃烤肠。”
女孩说话的同时还把手里的烤肠怼向我的嘴巴,由于女孩的动作过于突然,我来不及躲闪,那把烤肠中的其中一根撞到了我的嘴巴。
考虑到卫生的问题,我只好从女孩的手里拿走那根腊肠。
“这谁呀?”黄丰云看着女孩问道。
“师父的女儿。”
“噢!原来是……”黄丰云说话的声音戛然而止,随后凑到我的耳边小声问道:“师父的女儿应该要怎么称呼?”
“我也不知道怎么叫,”我小声回答。
觉得我没用的黄丰云白了我一眼,随后走上前对女孩说道:“嗨!美女吃啥好东西呢?要不要和我分享一下?”说完后做出一个迷人的微笑。
“跟你很熟吗?”女孩转过身,紧接着拿起做好的奶茶离去,只留下尴尬的黄丰云,还有他那个迷人的微笑。
看到黄丰云硬撩失败,我情不自禁地笑了出来。
“笑什么笑,没听专家说吃腊肠致癌吗?”黄丰云说着就拿走了我手里的腊肠,紧接着在烤肠上咬了一口。
“是是是,黄专家说得对。”
我举起酒杯碰了一下黄丰云的酒杯,随后闷了一大口。
当我喝完酒杯里的啤酒,电视那边传来了解说员的声音,我听出是直播的世界杯开场白,于是拍了拍正在玩手机的黄丰云,说道:“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