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是祭品吗？
“是的，我们也并不知道灰蛇大人的遗骸具体埋在哪里，但之所以能确认就在这座城镇之中，是因为其一直在有规律地向外逸散暗域的波动……我们能够确认其大概的范围。”
“不过。”
薇塔顿了一下，“这种波动远比应为殿堂阶所产生的暗域的能量要低，而且十分分散，这让我们也无法准确找到具体的位置……”
“嗯，我明白了。”
林素点了点头，“需要府邸方面做些什么吗？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林素的话，其实是在向薇塔递出合作的橄榄枝，表达他的诚意。
“府邸……”薇塔沉吟了一会，“如果灰烬之后，向灾厄教会举起复仇之剑的话，你们会怎么做呢？”
“我们也会拔剑。”
林素十分严肃地说，“灾厄教会也是我的死敌。”
像是达成了某种默契，林素与薇塔并无其它言语，但却已然心照不宣。
他们确定了共同的敌人，因而有了结盟的契机。
林素与薇塔走到“镜中之炉”的出口处，那道萦绕着紫色光芒的圆形漩涡之门，薇塔先一步进入漩涡之中，林素紧随其后。
林素的眼前，一如进入这“镜中之炉”的时候一般，斑斓流光的如极光之舞，一阵光影绚烂过后，林素回到了现实的世界之中。
入目是熟悉的舞室布局，薇塔已经在旋梯处等待着他了。
“我送你下去吧。”薇塔笑着说道。
“罗森城之盾，路上小心。”
...
神陨纪149年4月24日下午。
罗森城，城主府邸。
退休老干部——老城主林恩·罗森老爷子，此时正在花园里锄草种地。
他穿着一蓑草披，头顶由细麻编织成的尖顶帽，正干劲十足地挥舞着手中的大锄头。
听到府邸大门像是有什么动静，林恩停下手中的劳作，向大门看了一眼。
林素回来了，同时回来的还有随行女仆妮娅。
林恩眼神微眯。
最近林素好像和妮娅走得格外近……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妮娅很小的时候便被府邸收养了，小少爷和妮娅如果抛开身份不谈，那就像是弟弟和姐姐，不过林素也确实到了青春悸动的年纪了。
林恩也懒得管这些，由得他去。
只是林素的脸色好像不是很好看的样子。
林恩看着自家儿子，脸色有些阴沉地向着自己的方向走来，走到他面前的时候，伸手拽了一下他的衣袖。
“那个……父亲大人，我有些事想问您。”林素声音有些低沉，“不方便的话就改天也可以……”
林恩愣了一下，想了想还是放下了手中的锄头，解下蓑衣。
“跟我来书房。”
...
府邸书房之中，悬顶饰银灯盏上的光石散发着淡黄色的光泽，令整个房间的气氛都显得古朴而典雅。
书房的两侧精致的细颈书架上，鳞次栉比摆放着各种各样的书籍，其中大部分书籍的翻面都是崭新的光白之色，看上去并没有读过。
这间城主府邸的标配——府邸书房，是林恩用以接待外来要员时，常用的场所之一。
在越过两侧书架，来到房间深处的时候，一张色泽古朴的方桌静置在正中，周围是一圈与方桌相同格调的环椅。
而林恩此时则是坐在圆桌后边，把脚高高地翘在桌上，身子后仰。
即使是在书房，这样的姿势才最令林恩感到舒适，可惜手边没有烟壶与烟卷，不然高低得抽两下。
林素坐在侧向的环椅，身体稍稍向林恩的位置倾斜。
“你想问我什么？”
林恩开口问道，视线看向林素的方向，平静而又深邃。
“近一年时间里，”林素小声询问道，“我听说曾经有人把尸骨埋在府邸附近……是真的吗？”
“喔，你问这个。”
林恩淡淡地说，“是有发生过这样的事……当时教堂的那位光头主教也在，还是瓦兰德发现并解决的隐藏暗域。”
“隐藏暗域？”
“是啊，隐藏暗域……当时瓦兰德说感受到奇异波动。
那甚至那都不能算是暗域，因为完全不具备任何的威胁性，这之后我们从花园挖出了一颗头颅。”
“头颅？”
“是啊，头颅……面目已经完全辨认不清了，但那的确是人类的颅骨。”
“没有发现其它什么吗，只有一颗头颅？”
林恩点了点头说：“的确只有头颅，而且按瓦兰德的说法是，这应该是属于极高阶超凡者尸体的一部分，其它部分则是不知道在哪里了，这种行为简直就像是某些隐秘组织的栽赃或是挑衅……
当时也有调查过这件事，不过并没查出什么，于是便将此事雪藏，无人再提起过了。一年时间过去，倒也没再发生什么别的事。”
林素闻言，又陷入了思索之中。
从老爹的话里能够得知，曾经“灰蛇”的尸体确实曾被人埋入府邸花园之中，但却并非全尸，而是单独的头颅被埋入了府邸的花园土里。
也就是说，灰蛇是被人分尸了之后，尸体被四散藏匿在罗森城的各个角落吗？
林素不禁这样想着，而这也的确像是灾厄教会能干出来的事。
当时无面者在日记中怀疑“灰蛇”是因为发现了灾厄教会中什么不可告人之隐秘，才被残忍杀害的，但现在看来却并不准确。
事实上应该是，“灰蛇”被作为祭品献祭了。
而这种献祭仪式是极其特殊的，灰蛇的头颅、躯干乃至四肢，应该是按照某种特定的排布，分别藏匿在罗森城中的六个地方。
这是十分典型的“血祭”仪式框架，而如果灰蛇仅是头颅被埋藏在府邸之下，说明对方整个血祭仪式便是以府邸为原点，以四肢躯干为边界……
不过，对方似乎并未料到，黄金阶圣职者的那位命运教堂主教——瓦兰德，竟然会在不久后造访府邸，并顺手将由灰蛇的头颅所引致的隐藏暗域解决。
作为神圣学派圣职者的瓦兰德，其自身就相当于是一枚地雷探针，而他将由灰蛇的“头颅”引发的暗域解决之后，那就相当于把整个血迹仪式的“仪式之眼”给摘了……
难怪这之后灾厄教会一直没动静，如果他们真的是在架设能够覆整座盖城镇仪式的话，他们也要寻找能够替代“灰蛇之首”的献祭物。
林素不禁如此沉思着。
难道……被邪教徒们选择替代的献祭之物……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