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镜中之炉
“神选之子？”
林素的语气，略带着些震惊。
他当然明白这四个字背后的含义。
“神选之子”就相当于神明的意志为你敞开了一道大门，你可以越过层层阻碍，直接晋升为某一学派的超凡者。
这与神遗物的持有者所掌握的基本权能是一样的，而林素自己也是神选之子。
但没想到玩家们竟然能这么快……
这意味着玩家之中，很快便有人能够突破超凡了。
这对林素来说，好坏参半。
青铜阶的超凡者，对现在的林素并没有什么威胁，但如此受到祂的瞩目的玩家，晋升为青铜阶暗杀者的过程竟然绕过了他的《暗影手札》，这对于玩家的管理来说并不是好事。
还是先去看看玩家们吧。
林素向舞室中心处的那面大镜走去，伸手触碰镜面。
并不是触摸到玻璃一般冰冷细腻的手感，而是如同将手伸入水中的感觉。
林素面前的镜面上，以林素的手为原点，向着周围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我们进去吧。”
薇塔的声音从后边传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已来到了林素的身后。
林素点了点头，向镜面走出一步。
随后，他的身体便像是走入垂直的水面，渐渐在镜中隐没不见。
在林素的视野之中，一阵光影流转过后，他面前的景象已截然不同。
映入林素眼帘的，是一处像是星空的画面，而自己脚下则是空无一物，就真的像是漂浮在空中一般。
但林素的双脚还是传来了真实的、脚踏实地的触感，就像前世走在玻璃栈道之上的时候，那种凭虚而凌下的感觉。
林素回头看去，进入这里的镜面已消失不见，而原本应是镜面的位置，则是被一道漩涡光门所取代。
那是一道边缘流转着暗紫色光芒，而内部则是一片灰色虚无的圆形光门，就像是游戏中常见的那种传送门，而门的对面所连接的便是原本的世界。
正这么想着，漩涡的光沿忽然高亮，而内部一片虚无的圆界之中，也登时出现了一张淡而薄的半透明光面，并从中走出一道高挑的人影。
薇塔穿过光幕，也进入了这里。
“这……好神奇。”林素称赞道。
薇塔并没有表示什么，但从她微微上扬的嘴角能够看出，受到夸赞她应该是感到开心的。
随后，薇塔走在前面，而林素则是跟在薇塔的后边，进入了空间内部。
此时林素才开始仔细观察起这镜中空间的构造。
虽然映入林素眼帘的是一片虚空，但只见薇塔的手伸向一旁，似乎是打开了什么机关，眼前的景象竟再度变幻。
此时林素面前，是一条狭长的过道，过道内壁上略微发黑的石砖面，令其看上去就像是烧窑的通道。
这里便是灰烬总部的真正所在地。
“镜中之炉”便是这片空间的名称，象征存在于镜子之中的这片空间，乃是用以容纳他们这些灰烬的火炉。
虽然现在在罗森城的“灰烬”，便只剩下薇塔和她的两只小猫咪，但“镜中之炉”却依然在运作着，等待那位“无面者”兰缇雅与“霜狼”卢恩的归来。
此时林素与薇塔正走着的，正是“镜中之炉”通往内部的过道，四周泛黑的砖面上，隔一段距离便有一处凹槽，用以盛放照明的灯盏。
于是在昏暗的灯光之下，林素便是跟着薇塔一路向前曳行着，路面并不算是平整，甚至有些崎岖，令他们的身形有些摇晃。
在行走了并不算长的时间后，林素与薇塔终于穿过了狭长的过道。
而眼前的景象，也是豁然开朗。
那是一片雪白的平原，一座弧月型的高塔赫然耸立其中，远远看去有些朦胧，就像隐没在白色云峦之中的漆黑之月。
那是属于无面者的圣塔——“黑月之塔”，而在黑月之塔周围的平地上，似乎有着十数道人影。
“喏，那些就是你带来的人。”
薇塔指向那些人影的方向，“他们从早上开始到现在，就一直都在这里了。”
林素仔细向玩家们的方向看去。
只见玩家们此时正在和像是幻影一般的人形在战斗着，在将面前的幻影击破之后，很快便会在身边形成另一道幻影，向玩家们发起攻击。
这些幻影的实力水平与玩家们大抵相当，而看着玩家们乐此不疲地击破不断出现的幻影，林素大概明白了灰烬训练新人的方式。
“……真方便啊，”林素说，“在黑月之塔附近会自动生成水平相当的镜像，通过打败这些镜像来不断提升实力吗？”
“是这样的。”薇塔说着，语气带着些低沉，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
“曾经的【灰蛇】大人，与【无面者】大人所共同构筑的这片空间，就是为了培养新的火苗……我们都是这么过来的。”
林素看了眼薇塔，此时她的表情显得有些复杂，大概能猜到在薇塔晋升白银阶之前，曾受到过怎样严格的训练。
“只是你的侍从们真的……我不理解，”薇塔说道，“他们真的不知道疲倦吗？像这样连续和幻影镜像战斗，一般人半个小时就受不了了，可他们已经连着战斗了好几个小时了……”
“他们是这样的。”林素叹了口气，脸上是一副感同身受的表情。
“府邸在他们很小的时候，便从战场之上收留了他们，将他们养大，因此他们格外地适应战斗与生存……”
对于“战士学徒”与“暗杀者学徒”两个职业的玩家，林素给玩家安排的背景也是不一样的。
像“战士学徒”的背景就是来自遥远国度之人，玩家们的背景，是根据他们职业的最适相性所设计的，而薇塔在听了林素的说法后，则是微微点了点头。
“原来是这样，那我大概理解了，伟大的波拉诺会青睐于勤勉之人，那个叫手绘稿的女孩会成为神选之子看来并非是偶然，不过他们的名字怎么都这么奇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