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魔功
刀酒帮，为曹宏执掌帮派，走私烧刀烈酒。
金玉帮，为薛明业执掌帮派，走私贵重玉器。
两帮驻地，位于城东方向的清水巷，呈一头一尾，遥相呼应。
从西城门抵达清水巷，需要横穿四条巷道，三大正街。
一入巷道，视线一暗，视野减半，阴暗与狭窄自巷道袭来。
一同袭来的还有浓浓的腐臭气味。
向前一看，巷道两侧是连成一排的矮小木屋，破败斑驳，老旧失色。
巷道中间是一个又一个的破烂棚子，让本就狭窄的巷道，又逼仄数分。
向前迈步，行至半路，众人脚步微微一顿。
一具尸体，拦在前方。
尸体半躺在破棚里，半倒在巷道上，身上衣衫不翼而飞，一身血肉只剩空骨。
更有一道道啃咬牙印，参差落在人骨上！
呼。
冷风袭来，而后大作。
吹倒一个个破烂棚子的挡板，吹开两排矮小木屋的木门。
映入瞳孔中的只有空荡二字。
空无一人！
上百人户的巷道竟是凋零于此。
目光看向仅存的数个矮小木屋，回应而来的是恐惧，饥渴与贪婪交织在一起的视线。
“都是些苦命人。”
罗志高轻叹一句，“逃不出去，活不下去，只能苟延残喘。”
越过尸体，走出巷道。
视线恢复明亮，正街映入眼中。
长长的街道杂乱无章，烂布破凳，碎骨残骸，凌乱散落在地上。
两侧的铺子上，曾经竖挂的招牌坠落地上，碎成数块，正门大开的铺内空无一人。
只有一只只蜘蛛倒挂在角落处，吐丝织网。
铛。
一道铜锣声突然响起。
锣音洪亮，传遍长街，而后奔踏声起，人影蜂涌齐至。
一道道骨瘦如柴的人影从巷道里，从角落处，发疯般奔跑出来。
朝着铜锣声的方向狂跑！
正街入口，两名武道门弟子并齐而站。
一人手持铜锣，大力敲打。
一人双臂抱胸，站在一方推车前。
在推车上是一笼堆叠一笼，散发着诱人香气的肉包。
让奔来众人为之发狂的肉包。
嘭。
发狂众人犹如恶犬扑食，扑向推车，推倒蒸笼，抓住落下的肉包，不顾滚烫一个接着一个塞入口中。
后至的众人如潮水般，一人裹挟又一人，奋力挤向推车。
扑通。
人潮中，挤压下，一人眼球翻白，呼吸窒息，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推搡的众人忽的一怔，停下推挤，然后低头看去，饥渴的目光渐渐涌上贪婪。
蹲下身子，伸出手臂，张开大口。
撕啦。
平整的牙齿在这一刻仿佛长出尖刺，撕开皮肤，咬下血肉，吞咽下腹！
滚烫的鲜血喷涌在一人又一人的脸庞上，勾勒出不知人性，只存本能的野兽目光。
面对这般情形，上方的武道门弟子无动于衷，任其推搡争抢，由其饮血吞肉。
戏虐的目光落在众人身上，仿佛是在看一场精彩大戏。
这一幕落在李方等人眼中，寒栗不自而起。
颠覆了以往的认知，突破了人性的下限。
“那是武道门在养凶性。”
罗志高目光复杂，轻声道，“莫要太过震动，等你们以后见多了，也就习惯了。”
穿过正街，行过巷道，又至一道正街。
一如之前，杂乱无章，凋零无比。
只是，人变了。
自骨瘦如柴变成膀大腰圆。
一群膀大腰圆的汉子如似鬣狗，在争抢打斗。
厮打声，怒吼声，痛苦声交织在一起，勾勒出混乱的场面。
“我的！”
“它是我的了！”
混乱声中，一道高声响起，一名汉子神情狂热，高举双手。
火红阳光高高射下，落在汉子双手上，照出手心上一枚丹药。
形状如龙眼，色泽似黑墨。
咕噜。
狂热汉子松开双手，吞下丹药。
一股燥热气息自汉子体内涌出，而后席卷全身。
气息凭空大张，血气滚滚生出。
自凡夫常人，一跃步入血气生体！
让看到这一幕的众人如见梦幻，不可置信。
“脱胎丹。”
罗志高目光深邃，解释道，“一息服下，顷刻脱胎，能让普通常人一跃成为血气生体的武者。”
“在这之上还有换骨丹。”
“视资质如根骨，可换然一新，视关卡若天地，可改天换地。”
“服下后不仅能提升资质，还能为武者增加五成突破二流的机会。”
“二者丹药属于武道门的不传之秘，同时也是五门大比的胜奖。”
说到这里，罗志高轻笑一声，“也是苏应争夺五门大比名额的原因。”
“他的急性子在门内可是出了名的，急着成为最年轻的二流，急着步入人人渴望的一流。”
穿过正街与巷道，来到第三条正街。
长长街道一改之前，热闹非凡。
青岩铺砌的街道上，一名名武者行走其间。
两旁的街铺传出热气腾腾的菜香，飘出醇厚沁人的酒气。
更有传武声在气血加持下响彻街头巷尾。
“百日功。”
“练功一日，犹胜百天，练此百日，仿若神仙！”
“欲练此功，先养凶性，后……”
声声话语如似魔音，引人心神，动人心魄。
随着传武声响起，一叠大纸被人抛向高空，然后随风而起，散落一地。
捡起一看，大纸上落着密密小字正是百日功的行功练法。
在小字下方还画着一幅幅相应行功姿势。
罗志高见状，却是如临大敌，急声催促道：“丢了这纸，快走！”
待穿过正街，走进最后一条巷道后，罗志高的神情方才平缓下来。
沉沉语声，同时道出：
“传武街，是武道门正式弟子的驻地，同时也是授武地点。”
“贫民街，囚禁白云城百姓，制造饥荒，再用食物作为争抢，激发凶性。”
“凶唳者可入鬣狗街，厮杀搏命，争夺脱胎丹，成为武者。”
“最后来到传武街，传授百日功，成为门下弟子。”
“同时，百日功不重资质，不分门第，凡是慕名前来的武者皆可修炼。”
言至于此，罗志高话锋一转，“可这百日功是魔功！”
“这世上人人皆生根骨，分上中下资质，修炼功夫自然有快有慢。”
“可这百日功不重资质，却又修炼快速，那我等生出这根骨又有何用！”
“再者，那脱胎丹，那换骨丹，能让人脱胎换骨不假，可当真无半点祸害？”
“人人都知水好，干时沾水湿润喉咙，渴时饮水痛快无比，更可熬药，酿酒，浇田等等，当真是百利无一害。”
“可是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腹中胀水，能撑肚，可死人。”
“滔天洪水更能让人无力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