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横盘式
哐当。
正在这时，茅草屋的竹门被人大力推开。
只见曾明杰喘着大气，奔了进来，黑溜溜的眼睛冒着兴奋的目光。
“元哥儿，大……大好事！你听我……”
曾明杰大声嚷嚷，可当看见李方后立马闭上嘴巴。
旋即快步走到龚元床边，低头小声道：“元哥儿，我找到习练武学的路子了！”
“当真？！”
龚元一听，当即翻身起来，目光灼灼盯着曾明杰。
他出生富家，自小听闻江湖事迹，对行走江湖的习武之人格外向往，要不然也不会来参加这收徒试炼。
原本以为拜入林远门下，就能学习高深的武学，待出师后行走江湖，镇宵小之辈，结豪爽侠客，抱温柔美人。
可实际情况恰恰相反，这一月来，除了扎马站桩，还是扎马站桩，整日练功打基础，真真是要把人憋得慌！
这一听到有习练武学的机会，哪能不心动。
“我哪有胆子，敢骗元哥儿你啊。”
曾明杰叫屈一下，黑溜溜的眼睛却是不住朝着李方瞥去。
龚元哪能不知道曾明杰的意思，当即从竹床上下来，朝茅草屋外走去。
曾明杰一脸兴奋地跟在后面。
一当出了茅草屋，曾明杰的话语，如开闸的河水，放了出来：
“元哥儿，就在刚才，我碰到了同我一起参加收徒试炼的周金，也是落选，不过他有个好爹，是我周家村有名的大户。”
“这不，拜入神意门不成，就转投神意观了，成了神意门的外门弟子，练武的同时，还负责连同他人，向山上挑送瓜果蔬菜和一应肉类的事情。”
神意门地处高山，一众门人不少，需要山下日日供应物资。
这供应物资的人选，自然是落到了神意观的身上。
“我从他口中得知，山下的神意观规矩不多，只要赡付相应费用，便能学练相应的武学！”
“元哥儿，这可是习练武学的大好机会啊！”
龚元听得蠢蠢欲动，眼中的意动之色，呼之欲出。
曾明杰瞧出龚元心动，趁热打铁道：“元哥儿，趁天还没黑下来，还看得清石阶，咱们这就动身下山呗。”
“这……”
龚元心有所动，可当目光瞥到不远处的游鸿院时，那张威严的脸庞却是不自禁浮上脑海。
让他有点发怵。
“元哥儿，林师那边，有什么好担心的！”
曾明杰看出龚元的担忧，拍了拍小胸板，“林师那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只要你练功达到要求，其余事情一应不管。”
“你看我，这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再说了，等到天黑了，那神意观也就闭观了！”
曾明杰的话语，句句切中龚元的心思，尤其是最后一句，更是让龚元的最后一点犹豫荡然无存。
“那好，咱们这就下山！”
龚元咬了咬牙，作出决定。
黄昏逝去，玄月升空。
周遭四处，不时响起蟋蟀低鸣声。
也在这时，两道身影偷偷摸摸登上了白云山。
身影一高一矮，正是龚元和曾明杰。
只见龚元一脸兴奋，双手还不时比划着动作。
此次前往神意观，他终于学到了心心念念的武学，怎能不让他激动。
反观曾明杰，则是有些垂头丧气。
原本是想着龚元出身富家，有足够钱银学练武学，待到学成后便能传授自己，让自己捡个便宜。
到时候学有所成，随便露两手，就能震惊周家村人的眼球。
可偏偏这神意观定下了规矩，哪怕是外门的武学，也不能外传他人。
这下小心思落空，让他难受极了。
‘得想个法子搞到些钱银，凑齐神意观的习武费用。’
曾明杰低垂着头，黑溜溜的眼珠慢慢转动起来。
同一时间，李方躺在竹床上，抿着嘴唇望向茅草屋顶，脑中的思绪，不住浮起：
‘得想个办法凑齐足够的钱银，买些生气生血的药材，用来熬制吞服，不求达到益气汤的效果，哪怕只有一半药力也是好的。’
‘只要有汤药，我就能再加练半刻或者一刻钟的时间。’
‘要不然，如何才能笨鸟先飞，迎头追赶上龚元……’
…………
时间如水，匆匆而过。
一晃之间，又是一月过去。
白云山，大坪地。
李方三人的练功姿势，相较以往，大为不同。
掌心撑地，脚尖下抵，犹如壁虎般，盘吸在平整的地面上。
身躯笔直而伸，四肢横向而展，似那展翅巡猎的苍鹰，刚劲有力。
这正是横练诀后半练的功夫——横盘式！
“横盘式，盘若壁虎，横似苍鹰，二者合一，求的是气通全身，为的是血涌上下。”
练武场上，林远有力的声音，回荡在三人耳旁，“二者姿势，看似无用，实则是为接下来的呼吸做铺垫。”
“一吸一吐，吸气绵长有力，吐气深长缓慢，犹如那冬眠的长蛇……”
随着林远的话语，李方三人一点一点调整着呼吸。
待一吸一吐入门时，李方三人能明显感受到体内的变化。
一股暖流自呼吸间而起，从肺腑涌入，达至全身上下。
体内的血气，伴随着暖流的涌动，竟是蠢蠢欲动！
到了这时，李方三人方才明白，这横盘式怕才是横练诀真正的精髓。
先前练的扎马站桩，不过是在为横盘式打下基础。
…………
日落黄昏，练功结束。
“疼，疼，疼，黄大夫，你轻点。”
竹床上，曾明杰龇着牙齿，疼的直嚷嚷。
横盘式的习练强度，比扎马站桩高出不少，让原本已经适应下来的三人，又重新回到最先煎熬的时光。
黄大夫却是不管曾明杰的叫喊，依旧用力推拿，还不忘笑话一声，
“你这毅力，比上一批林长老的弟子，可差远了。”
两个月的时间，让双方熟悉不少，也能开得起玩笑。
“啊？还有上一批？”
曾明杰惊呼一声，十分诧异。
“不止呢，还有上上一批呢。”
黄大夫摇了摇头，又述说一个事情。
“那……黄大夫，你能不能跟我们说说这上一批，上上一批弟子的事呢？”
曾明杰眼露好奇，出声询问。
不远处的李方二人也竖起耳朵，对于上两批弟子的事情，他二人也十分好奇。
“哈哈，这恐怕要让你们失望了。”
黄大夫打了个哈哈，指了指游鸿院的方向，“林长老不开口，我们这些江湖郎中哪能胡乱说出来。”
“再说了，吃上神意门这个铁碗，可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