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血气生体
时光飞逝，三月即过。
大坪地，练武场。
砰，砰。
两道身影，你来我往，交手不断。
你方出拳，我已对掌。
你欲佯攻，我却看破。
砰。
又一次拳掌相对后，李方和汪海各退一步，呼出一口胸腔内的热气，然后默契收回架势。
“不错，这门截盘手，你如今使得越发自如了。”
汪海笑着夸赞一声，说道。
李方却是摇了摇头，“若是没有汪师兄的喂招，我哪能这么快领悟到这截盘手的精髓。”
话语之间，带着谦虚，透着得体。
十月的打磨，让小小的穷酸少年养出一丝从容的气度。
“你啊，在我面前还这么谦虚，当心讨打。”
汪海笑着打趣道，“若光是喂招就能随便领悟，那武学又何必跟功夫一样，划分四品呢。”
三月时间的接触，让两人的关系，从相识，到相熟，再到如今的融洽，已是能开得起玩笑话来。
“嘿嘿……”
此言落下，李方不知如何接话，只好挠了挠头，憨笑两下。
方前的那般从容形象顿时消散，露出了原形。
汪海看着眼前憨笑的少年，内心感慨许多。
早练晚练，勤奋刻苦。
看似木讷，实则早慧。
诸多人生道理，百般潜暗规则，初始不明白，待过几日后，虽未向他倾述，可那黑白的眼睛却是越发通透与坚韧起来。
在武学上展现的天赋，更是令他感慨，以及另眼相看。
三品武学截盘手，自蹒跚初学，到领悟精髓，只用了短短三月的时间。
遥想当初，他在师父手把手的教导下，领悟同为三品武学的白云剑，可是花了足足六月的时间。
由此可见，李方在习武上的悟性，可谓上佳。
“汪师兄，我有一事想要请教。”
正当汪海感慨时，李方的声音，轻轻响起。
“是想问关于血气的事情？”
汪海回过神来，一语点破李方心头的疑惑。
“嗯。”
李方点头承认，“最近习练横盘式时，体内升起的暖流越发多了起来，以往只是略有反应的血气，在暖流的作用下，像是……”
“像是那泼了油的柴火，轰然大盛。”
“可在数息后，又像是被泼了盆冷水，迅速消了下去。”
“这是血气生体的征兆。”
汪海笑着解释道，“近日我观你眼生亮光，体魄变化，料想也快到这个阶段了。”
“原本想着找个时间跟你讲解一番，如今你主动提出，倒是再好不过。”
“还请师兄指点。”
李方拱手，一本正经请教道。
“好说。”
汪海应了一声，讲解道，“血气生体，顾名思义，滚滚血气自体内源源生出。”
“至于如何血气生体，不用我提点，因为你已经走上这条路了。”
“且快要走到尽头，踏上新的台阶。”
李方望着汪海，不明所以。
恰在这时，汪海声音再起，解开他心头的解惑：
“血气，何为血气？”
“医者言吞粮食膳，由精化气，便是血气，他人道百般苦练，体魄外显，就是血气。”
“可在我等武者看来，不尽然也。”
汪海话语一转，重重道，“在二者中间，还缺少一道桥梁——功夫！”
“若将那吞粮食膳比作是长长河床，那百般苦练便是潺潺流水，二者合一，则为溪流不止的小小河溪。”
“可河溪再如何流动，终究是小小的河溪，终究会有干涸枯竭的一天。”
“它需要天落甘霖，更需要倾盆大雨，方才能源远流长。”
“而功夫，正是这甘霖，正是这大雨！”
“若是三者合一，便是血气生体。”
汪海停顿一下，指了指李方，“你吞食精粮，内服汤药，是在血气生体，你早练晚练，刻苦不断，是在血气生体，你习功夫，练横盘式，亦是在血气生体。”
“三者加持，让你的血气在体内源源生出，直至到达顶峰。”
“然后破开关卡，迈入下一阶段——气血炼魄！”
“至于你为何会感觉血气突起，又忽然消下，自是你生出的血气还未累积到顶峰。”
“待累积到顶峰，自然水到渠成，破关而入。”
李方闻言后，小小的脸庞上露出明悟的神情。
然后小手搓了搓裤腿，心虚看向汪海，小声道：“那个……汪师兄，我还有一事相求。”
“就是我爹来信了，信上说准备资助我的孙大户，想要见上我一面。”
“师兄也知道，我对这种事情一窍不通，想请师兄帮我出出主意。”
“若是……若是能一同前去，那就更好了……”
越说到后面，李方的声音越发渐小，心头的底气越发没底。
小小的耳根不知因为是心虚，还是忐忑，渐渐泛红起来。
汪海看着李方，有些好气，又有些好笑，“你啊你，看了十分，学了七分，到头就会用三分。”
“下心眼不像下心眼，打埋伏不像打埋伏。”
“你说我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啊。”
“汪师兄……我……我……”
李方面色一窘，小小的脸上浮上通红，低着头看向脚尖，支支吾吾道，“我这不是怕汪师兄一口回绝，想先……想先探探口风。”
汪海轻轻瞪了李方一眼，颇有玉不成器的意味，“说吧，定下的日子，是多久？”
李方闻言后，猛地抬头，惊喜道：“汪师兄愿意跟我一道下山？”
听到这话，汪海的眉头缓缓舒开，嘴角浮起一抹笑意，“这话还像个样子，有点心眼子的味道。”
“汪师兄愿意就好。”
李方欢喜应道，“日子定在了下月的初六。”
汪海听后，笑容更盛，却是摇了摇头，“不急，先缓缓。”
“等到我入内门后，再去不迟。”
“也等到你踏入气血炼魄后，再见一人。”
“还有，回信时别忘了把我的名字提上，也别忘了把我的内门身份，放在名字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