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剥削小道士
栀北初就知道底下评论会有讨债语录。
却没想到这么五花八门层出不穷。
她看着就牙疼。
眼神飘向在院中打坐的小少年,她忍不住问:“无忧小道友,你会算卦吗?”
总归要知道知道他的技能不是?
无忧睁开眼睛,摇了摇头。
栀北初无所谓,“那你能知天命吗?再不济,你能不能知道下一期彩票中奖号码?”
她现在是彻底癫狂了。
欠了这么多钱,她只能幻想着自己中个几次头奖,然后美美实现……还债自由。
无忧又摇了摇头:“不能。”
得。
栀北初也没报太大的希望。
被催债是她的命运,她了解。
摇头叹息一声,身旁的手机响起了规律的来电铃声。
栀北初顿了顿,做好被要债的心理准备,接通了电话。
电话里,传来一道弱弱的女声。
“大师,我今天过不去了,明天能麻烦您下山一趟吗?”
栀北初一愣。
这声音她记得,是江羡好的。
这是要她下山算卦?
也不是不行,她最近没什么要紧事情,收了人家十万块,总不能什么都不干。
只是,江羡好的声音情绪不太对劲。
栀北初淡着声音问:“为什么?”
江羡好语气格外沉重,“您还记得林妍吗?就是上次去道观里,您和她说她有大劫那位,她昨晚……在我家里跳楼去世了。”
!
跳楼,去世。
栀北初被这个消息惊得浑身都麻了,她不可思议的张大嘴巴,看向趴在她身边的罐罐。
听见这话,罐罐并不惊奇。
像是早就知道了一样。
江羡好忍不住哽咽了一下,还继续说着:“所以,我想请您来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另外,毕竟是我的私人住宅,也想请您超度一下她。”
栀北初又是一愣,“超度?”
“是,我昨天半夜里总梦见她在我家里,也许是我吓到了,但我不放心。”
这听着就很玄乎了。
栀北初想拒绝。
她不是害怕,她是没这能力。
看卦可以找罐罐帮忙,超度总不能还找罐罐现学。
就算想学,罐罐也不见得就一定会。
她是生手,很容易露馅。
无忧看出了她脸上的为难,温声问道:“超度能赚钱吗?”
栀北初忙捂住手机收音孔,微微颔首。
无忧睁着单纯的大眼,高兴地说,“我会超度,我帮你赚钱,你赚钱还我。”
栀北初看着手机,没去思考这话里的逻辑漏洞。
一心只想着无忧会超度这个消息。
这就没问题了。
可她仍然考虑着该不该接这活。
毕竟原主曾经有能力更有身段,据说也不是什么活都肯接的。
贸然接活,会被人质疑。
犹豫了两三秒后。
栀北初说了句:“地址发给我。”
就果断挂了电话。
质疑就质疑吧,她没得选。
债如山压,只要是能赚钱、有能力接的活,她都得接。
并且,她也很好奇,怎么好端端的一个人,突然间就跳楼了?
于是第二天一早。
栀北初就带着罐罐和无忧一起下山了。
这算是出外勤。
她照例穿着一身黑色的法衣,罐罐安稳的趴在她的怀里,无忧穿着白色的衣服跟在她的身后。
咋一看,两人一猫气质莫名和谐。
他们下山后,并没有立马前往江羡好的私人住宅,而是打车去了帝都最出名的丧葬街。
这条街的店铺跟其他地方的店铺不同,招牌门头统一选用黑白两色,热闹的大都市里,唯有这条街道上仍旧是冷冷清清,并没有几个顾客。
很符合丧葬文化的氛围。
起初踏入这条街时,栀北初还有点背后发凉,但看着无忧一个没下过山的小少年都无畏无惧的,她又多了几分胆色。
做这一行的,多多少少都得接触到这些东西,没什么可忌讳的。
想明白后,她也就归于平常心了。
偌大的街道透着沉寂的氛围。
栀北初递给无忧一千块钱,让无忧去买他超度需要用到的东西。
无忧也没推脱。
拿着钱就钻进了旁边一家叫做“兴旺批发寿衣寿盒丧葬用品”的店铺。
等他再出来的时候,带来的包袱已经塞得满满的了。
还剩下二百块,他没有私藏,诚实得递还给栀北初:“半仙,有剩余。”
栀北初扬了扬眉毛,注意力全在他的包袱上,里面除了纸钱元宝蜡烛之外,好像还有一些特殊的道门法器。
她嘴角一挑,不愧是从小在庙里长大的徒孙,看起来果然很靠谱。
至于剩余的二百块,栀北初就没好意思要了。
“这二百块你自己收着吧。”
无忧对于金钱的事情非常忌惮:“不行,我师父说”
话还没说完,就被栀北初打断。
“等一下,别你师父说了。”
她拍了拍无忧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解释道:“你刚下山不懂,你这是在帮我做事,我需要给你报酬,你放心,这二百不算在债款里,你拿着买点喜欢的东西。”
无忧闻言犹豫了一下,确定栀北初说的对后,才把二百块放回包袱里,灿烂的笑了。“谢谢栀半仙。”
“不客气,应该的。”栀北初很欣慰地又拍了拍他的肩膀。
罐罐窝在栀北初怀里,看着这个画面,“喵”了一声。
无忧听不懂,栀北初却听懂了。
罐罐说:“没有廉价的劳动力,只有不断剥削的腹黑女人。”
“……”
栀北初默了,这怎么能叫剥削呢。
她不也是为了尽快还他钱嘛。
……
走出丧葬街。
栀北初又打了个车,跟司机说了一声,就带着罐罐和无忧往江羡好给的私宅去。
车载地图上显示,目的地是一片豪华平层小区——四季云顶。
虽然不在市中心,但也是寸土寸金的地段,这样的地方,出生的时候住不起,以后也就住不起了。
富贵花住在这样的地方,也实属正常。
栀北初不觉得惊讶。
车子行驶了十多分钟。
司机师傅频频从后视镜打量着栀北初,脸上的好奇藏都藏不住。
这大白天的,怎么还把脸遮住了,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栀北初也注意到了这样的目光。
她叹了一口气,伸手把法衣的帽子扯掉,露出了自己孱瘦的脸。
司机师傅的眼神尴尬了一瞬,才恢复正常。
见栀北初要去四季云顶,他搭着话茬说道:“你们要去这啊?这地方邪乎,昨天刚死了个女明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