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详谈编剧
“傻辣椒，怎么觉得第二场演出，你才进入状态。”
“那个梦境太真实了，我承受不了，我们终究会形影不离，对吗？”
语气凄楚，神情哀伤，王宵玥几乎哭泣。宋晗倾掐了一下她的腰肢，柔声安抚道：“会的，我们终究会形影不离。”
“嗯，这下终于开心了。”
欣慰的笑容，浮现在面容上，王宵玥又变成了一只红辣椒，并且当先一步，拽着宋晗倾，走进了沧海大剧院。
休息室内，楚洛溪落坐在沙发上，身体微微倾斜。
并不正襟危坐，甚至双手都随意的摆放在身体两侧，他的神情是惬意的，因为得到了内部消息，《深林寂》售出的票数已经超越了《寂寞灰》。
这场竞争，胜负初见端倪。
剧组的其它人员，还不知晓这件事情，他们正在舞台上演出，不过有一位女士，同样知晓。
她是程曦，此刻也在休息室里闲坐着。
“该称呼你洛溪，还是称呼你楚洛溪先生？”
程曦忽然开口询问。
“你们不都称呼我洛溪吗？”
“或许应该改变一下。”
“都可以，我不在乎的，本来在剧组里，我的年纪就最小。”
楚洛溪并没有洋洋自得，程曦的脾气，他早已经了然于胸，赠予一颗糖之后，就会是苦口黄莲。
“有没有信心写出突破性更强的剧本？”
程曦果然提出了更高的要求，楚洛溪面露苦涩。他早已经想到了这个结局，即便程曦选择装聋作哑，观众们也不会放过他。
沧海城的观众，对话剧质量的要求，不是随便糊弄就能应付的。
“程曦姐，我能说身心疲惫，不知道如何回答吗？”
“不能，你是编剧界的明日之星。”
明日之星吗？这个头衔分量似乎很重。重到压迫感非常强烈，他只是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荣耀这件事情，似乎来的早了一些。
“是不是很烦躁？”
“程曦姐，你是圈子里的老人，见到的、听到的比我多。”
“所以我的建议是继续向前，不要走回头路。”
程曦的眸子死死的盯着楚洛溪，似乎想瞧见肯定的回应，楚洛溪却笑了出来。
笑容有些痛苦，像是心里倍感煎熬。
“程曦姐，我脑壳疼。”
“你仔细听。”
程曦的食指伸出，楚洛溪瞧着它戳出去的方向。
如若穿过几堵墙之后，就能瞧见演出大厅内的观众。他们在惊呼，并且传入到了休息室内。观众们对精彩的表演，依然欲罢不能，尽管他们中间，有一部人已经观看过首演。
楚洛溪听到的，就是这些。唏嘘之情，也变的强烈，这一刻，忽然有些怅惘。
能被观众喜爱，确实倍感欣慰，像是编剧的工作，得到了回报一样。可是，这份喜爱，来的太过突然。其实昨天，也曾看到过某几篇新闻里提到他。
或许诚如程曦所言，只能继续向前。
“程曦姐，我想哭。”
“最好现在就哭，没人看见你的眼泪，就会认定你是勇毅卓绝的优秀编剧。”
程曦莞尔一笑，神情仿若调皮。程曦撇过脸颊，右手在两只眼眸上，各自抹了一下。
“哭过了，《深林寂》的成功，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如若观众们不接受，那也无济于事。”
“采访看过了吗？”
“今天中午火爆全网的视频吗？”
楚洛溪嘟囔着唇，似乎不太开心。
“对，那是女人的真心话。想让女人说出真心话，比登天还难，这是事实。《寂寞灰》的编辑是女性，但是和《深林寂》比起来，终究差了一些。”
“程曦姐，某些言论被男性表达出来很累的，因为突破的背后，是枯坐冷板凳的漫长时光。”
“那我问你，女性的心，和从女性身上得到的便宜相比，哪个更珍贵。”
程曦的眸子，再次死死的盯着楚洛溪的面容，这一次，凌厉的模样彰明较著。
“哎呀，程曦姐，你别这样盯着我，像是在审讯罪犯一样，当然是女性的心更珍贵，我是编剧，主要工作就是服务于观众的心，这个目的不能马虎。”
“那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只有极少数的男性，能得到这份珍贵的东西，即便换做女性，也同样如此，《寂寞灰》不就是鲜活的例子吗！你再仔细听！”
这次是口哨声和欢呼声，话剧表演接近尾声，但是还未曾到达最终的高潮部分，观众们却已经按耐不住，这是对《深林寂》最佳的褒奖。
比起首演，更加热烈，像是体验到了舒畅感，并且不可多得。
女性的心！
女性的心！
女性的心！
焦躁感忽然变的强烈，并且持续了十几秒钟，之后是沉默，沉入了深海中一般，周围除了黑暗，就是水，没有声音，没有光线，伸出手掌，却柔软似空无一物。
楚洛溪的右手，伸向前方，似乎想要抓住什么东西，却怎么也抓不住。
忽然之间，像是汹涌的暗流袭来，强烈的力量感击打着手心。黑暗褪却，亮白色出现，并且占据了所有的视线。
重新回到了休息室，其实一直就在里面，刚才只不过是片刻恍惚。
“恨我还是恨我的笔记本？”
程曦的声音传入耳中，语调调皮，似是在调侃。
“程曦姐，可是市场和艺术性之间，总该有个平衡吧。突破性的话剧虽然不常见，但是也不算没有。你是专业的，可是观众呢？”
“你不相信观众的眼光吗？我觉得问题在于不明白突破的涵义。不符合市场的突破，那是自己想多了，包括话剧在内的文艺作品，在某种程度上，要站在他人的角度表达。”
“程度有多少。”
楚洛溪的语气变的急切，他似乎抓住了某些东西，可是却缺少几分力道。
“百分之六十比较合适。”
胳膊迅疾的甩开，手里的笔记本划过一道弧线，从窗户中间穿过，掉落在了马路上。楚洛溪兴奋的站起来，一边奔向沧海大剧院外面，一边大声喊道：“程曦姐，受教了，笔记本马上捡回来，稍等三分钟。”
休息室内，只剩下了程曦一人，她的唇轻抿，像是有些无奈。眼眸低垂，瞧了一眼腕表，已经是九点二十八分，《深林寂》的第二场演出马上就会结束。
宋晗倾会声名鹊起，也会被他注意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