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言语相激
王宵玥的手指，不断的摇晃着，似是在调皮一般，张程恩的面容，却低垂了下来。
是落寞的神情，仿若藏着心事，然后转身，独自一人走向厨房。
片刻之后，主食被端了出来，并且放置在了餐桌上。
气氛沉闷，言笑晏晏似乎只是开场白，片刻之后，就消失殆尽。
宋晗倾走到餐桌旁，将主食盛到碗里，这一刻，她和张程恩并排站立。
心跳和呼吸变的微不可查，注意力也在餐盘和他的衣角之间来回逡巡。
这个瞬间，想瞧一眼张程恩的面容，可是当制服出现在眼眸里之后，又立刻将目光收了回来，只是沉默无声的，替他忙活了一阵子。
这段时光并不长，一分钟左右，可是却似听到了张程恩的心跳声。
他紧张了。
虽然并未瞧见慌乱的神情，可是能感觉到，空气变的凝滞，握住碗碟的胳膊，也在微微颤抖。
心里应该五味陈杂吧。
一位抱以厌烦之心者出现在身旁，开心是千难万难的。
可是偏偏这位女人，走上前来，帮他整理碗碟。
宋晗倾是忽然想干这件事情的，并未提前做好准备。
这不是她的性格，之前很多年，绝少这般。尤其是替男人施以援手，更是绝无仅有。
这个瞬间，心思默然，唇角却微微上翘，可惜无人看见。
王宵玥和赵恒熙只能瞧见两道张罗饭菜的背影，并且迎面照过来的是阳光。
灿烂的阳光，宋晗倾也被它轻抚。
柔情似水一般的触感，像是被张程恩的手紧贴着。
他的手会是光滑的吗？
男人的手应该很粗糙才对，尤其是握着枪的手。
胳膊忽然无意间碰在一起，期盼着互相瞧上一眼的心，瞬间偃旗息鼓。
在并肩而立，一同忙活时，想要看见他眉目含情吗？
这份心思，终究在未成为现实以前，消失殆尽。
只有余温是真切的。
是他胳膊上的温度，有一点茫然。
此刻，心是茫然的，应该是被他的情绪感染。
不知所谓的情绪。
忽然就想这样评价他，因为莫名的失落，总是容易出现在他心里，稍加接触，就会发觉。实在无法习惯，像是看不到希望。
他的心里，不会藏着某些悲苦吧。
王宵玥好似已经习惯，该开的玩笑不会落下，调侃声已经传入了耳中。
“呀，晗顷姐，你和表哥身材貌似很搭，忽然发现这个现象。”
没有回应，不约而同的选择沉默，王宵玥转而问向赵恒熙：“恒熙，你觉得呢？”
赵恒熙的回应没有听到。
事实就是这样的，可是却很奇怪。就在身后两米处，怎么会听不到呢？
慌乱将心占据，慌乱于似乎没有了逻辑。
一旦眼眸所见，耳朵所听，不符合逻辑，情绪就会紧张，紧张于接下来将要面对着的，会是不知所措的局面。
想要退却的心，在不断发酵，右脚稍微挪动了一小步，张程恩却不再沉默。
“宋晗倾，为你准备的蛋糕。”
声音温润，可是却能听出来，不太稳定，像是情绪激越之后，才说出口的。
感觉不到欣喜，也没有任何畅快，只有淡薄的怡悦。
和张程恩相处的时光里，也能感觉到开心，可是却并不多。他不是人生得意须尽欢的男人，或许人生对他而言，得意的时刻，也少的可怜。
昨夜应该抓了很多人，沧海大剧院内是欢乐的，可是在无人关注的角落里，却伤悲切。
忽然想了解实情，可是不知道如何开口，只是支支吾吾的询问道：“昨晚还好吗？”
“不谈论这件事情！”
语气稍显冰冷，可是比起之前的气势，终究差了一些，字里行间，夹杂着些许温度。
“已经过去了。”
罕见般的多说了一句，然后终于四目相对。
是不由自主的和他对视一眼，这个瞬间，忽的心生欢喜。
如温暖的风，拂过面容一般的灿烂，然后稍微收敛一些，变成浅淡的笑容。
张程恩也是笑着的，尽管表情有些勉强。
不是真的勉强，能瞧见的他的心，一片拳拳赤子之心。
“也就是说，可以吃蛋糕了？”
王宵玥的声音又一次传入耳中，并且脚步声也变得清晰，像是迅疾的窜过来一样，瞬间就出现在身旁。
她站在宋晗倾身旁，并且习惯性的抱住宋晗倾的胳膊。
“晗顷姐，你是主角，他们两个大男人是配角，小配角。”
“对呀，程哥就是特意给你送祝福的。”
赵恒熙也走了过来，并且拿起塑料刀叉，将蛋糕切出一块。
“宋晗倾，给你，尝一尝。”
双手接过蛋糕，小心翼翼的咬了一口，这个瞬间，宋晗倾的眼眸，打量了张程恩一眼。
笑容更自然了一些，应该是纷乱的心，平复了很多，忽然想调侃这个家伙。
“不好吃。”
“嗯。”
只回复了一个字，并不多言，也并未生气，张程恩的情绪，确实缓和了很多。
“恒熙，也给我切一块。”
王宵玥的声音，再次被听到，是严肃的语气，像是在训斥赵恒熙。很快，她得到了一块蛋糕，可是却不甚满意般的戏谑道：“恒熙，昨晚暴露了一次你偏心的本性之后，现在又一次暴露，是不是在你心里，觉得晗顷姐更美。”
“宵玥，这种事情我没做评判哟。”
赵恒熙双手一摊，神情更是无辜。王宵玥瞪了他一眼，仿佛在警告这个家伙，不要使心用腹。
“宵玥，别闹了，我们四个人，就是心思最多。还是开始吃饭吧，我饿了。”
“你不会从昨晚开始，就没吃东西吧？”
宋晗倾忽然开口询问，她想到了一种可能，那就是行动一直持续到今天才结束。
“嗯！没有食欲。”
这番回应有些出乎意料，张程恩未曾进食的原因，并非忙碌。愤怒的情绪，忽然变的高涨，几乎想将手里的蛋糕，塞进他的嘴里，并且狠狠的痛骂一句。
“神经病！”
真的痛骂了一句，虽然声音并不大，怒火未曾完全宣泄出来，可是却非常清晰。
“嗯，就是神经病，立道者不招人喜欢，确实有原因。”
张程恩并未生气，语气也平静如水，像是在吐露肺腑之言。山洪爆发的前夕即将出现，暗青色的乌云，飘荡在他的心里，宋晗倾看见了，长吁一声，然后将手里的蛋糕，泄愤似的咬了三口。
一口比一口用力，想和张程恩吵一架的心思，又变的强烈。
最终没有收住，非常不屑吐露鄙视的言辞：“你们立道者都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