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承恩来访
“晗顷姐，你睡着的时候，眉头微蹙，像是满腹心事。”
“你这个小妮子，偷看姐姐睡觉，真想掐你的脸。”
“如若换做表哥呢？”
张程恩来了吗？他也瞧见了安眠时的容颜吗？昨天哭过一场之后，胆子变大了，竟然敢窥伺女人。
“晗顷姐，想教训一顿这个鲁莽的男人吗？”
宋晗倾的脸颊上勉强挤出笑容，是无奈的感觉，王宵玥立刻挪动双脚，快速的走出卧室，开门的瞬间，张程恩的身影出现。
原来他就站在门口，并且温婉的笑着。
和煦且阳光，像是清晨不可多得的明媚光景，制服的颜色，更似翻新了一般。
一扫颓靡。
不对，之前也是精气神饱满的男人，只不过心有郁结，不似赵恒熙那般开朗。
应该是承担了更多的责任。
年纪轻轻就担当立道者行动处处长职位，压力确实不小。
可是，却依然不愿意笑脸相迎，在看见他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变成了不屑的模样。
然后是沉默，像是不知道该聊些什么，甚至比起初见时，还要尴尬。
能瞧的出，他想聊些什么，可是面对着的，却是一张冷漠的女人脸。
宋晗倾神色肃穆，紧接着，“出去”这两个字，毫不客气的被说出口。
卧室的门终究闭上，最初的瞬间，它的速度有些急，可是刹那之后，就变得缓慢下来。张程恩的情绪，控制的很好，心浮气躁只存在于片刻时光里。
最终是“咚咚”的脚步声，并且渐行渐远。
宋晗倾终于起床。她站在窗户前面，推开其中一扇，探出身躯，瞧着街景。灿烂的阳光，照在面容上。
暖且痒。
朝阳带来的温度并不低，虽然比不上正午时分，可是却依然足够热烈。
痒，又从何而来呢？
像是心底里的感觉，为什么会这般，却无从知晓。
胳膊有点难受，身躯亦是这样。像是神经麻木了一般。
其实对张程恩不假以辞色，也是因为它。因为看见他的面容之后，痒就会出现。
那段尴尬的时光里，胸口生出一团热气。
温度并不高，可是却能感觉到。此刻被阳光照拂，痒变的更加强烈。
忽然想哀叹一声，因为伤男人的面子，似乎不是一件欢喜的事情。
不对，怎么会抱有这番心思，之前面对男人时，积攒起来的信心，消失了一些吗？
女人呀女人，怎么这么容易怜悯。
不是心思坦然的体恤，而是放下身段。
一夜安眠之后，张程恩应该恰好相反吧，充足的休息之后，他的情绪，应该处在最高涨的时期。
不过终究未曾假以辞色！
稍有不甚，就变得疏忽。忘记了因为曾经的良善招致的委屈。可是天边那轮朝阳，分明是白色的。虽然沾染着黄，可是底色就是纯白。
它还未曾变成正午那般的金黄色。
忽然想和张程恩聊点什么，被冷漠相待之后，此刻的他应该不会再兴致昂扬了吧。
走出卧室，王宵玥的身影，忽然猛地窜到一边。之前像是在干一件见不得光的事情。
偷看！
这个傻辣椒，绝对是个间客。
“傻辣椒，有何发现？别掩饰，抓了个活的好吗？”
“晗顷姐，我就是好奇。昨晚你和表哥不是演戏，胜似演戏，那么一大段对手戏，直击心灵深处，是绝佳的表演范例。我的表演就没有那么强烈的震撼力，诠释故事我在行，比如饰演一位可怜的女人，或者饰演一位忍辱负重的女人，可是情感张力却稍逊一筹。昨天下午和晚上，涨见识了，刚才忽然想知道，情绪爆发之后，会是什么样的。”
目光闪烁，神情促狭，分明抱有某种心思。
不过是想多提几句张程恩。
王宵玥的心思，恰似调皮的小孩。
小孩子的善意，才会这般表达。
“玥，有些事情我心知肚明，有些事情，你却不一定明白。”
宋晗倾板着脸，语气严肃认真，王宵玥收敛起玩闹的神情，平静的回应道：“晗顷姐，我确实不太明白，表哥真的很差吗？”
“打住，我们可以聊点别的。”
“那这个呢？表哥连夜做的布偶。”
藏在身后的右手，绕到了身前，一个布偶，出现在王宵玥手心里。
宋晗倾的双手交叉在一起，做出禁止的动作。
王宵玥在乎的，宋晗倾却真的不愿意多谈，只在打断话题之后，将那个布偶用手指拿捏住。
没有鼻子，没有眼睛，也没有嘴巴，只是三点黑色的印记和一个不太圆的脑袋。
这个布偶非常丑。
阳光透过客厅的窗户，照在两位女人的脸上，平白增添几分灿烂的颜色，像是将开怀赠予她们。紧接着是畅快的笑容，没有预告，却不约而同的笑出声。
“晗顷姐，你没看见表哥离开时的神情，像是吃了黄莲一样，苦巴巴的。我敢保证，今天他们行动处的氛围，一定很压抑。”
王宵玥弯着腰，像是因为收拢不住笑容，而变得有气无力一般。宋晗倾也蹲在了地板上，她的双腿，已经因为放肆的笑，而酸软麻木。
重新挺直身躯时，最欢快的时刻，已经逝去，只留下了朝阳的暖意。
它们照在肌肤上，真的是暖洋洋的。
暖洋洋的还有心，尤当想到，张程恩制作布偶时，笨拙的模样。可是忽然有些疑惑，能做得一手好菜，却依然笨手笨脚，这到底是什么基因。
“晗顷姐，会不会觉得表哥有些奇怪。恒熙就不这样。”
“何止是奇怪，简直就是怪咖！他要像赵恒熙那样，或许会招某些女人喜欢。可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这辈子，注定清汤寡水的度过一生。”
调侃的言辞立刻奉上，并且毫不留情，宋晗倾是真的在发扬实事求是的风格。王宵玥也毫不客气，接着补充了一句：“他们立道者的脑子聪颖，那篇《原至论与主神不可侵犯》，不就文采斐然吗？”
“确实如此，有种打开天眼看文章的风采。”
“那这个布偶，晗顷姐收吗？”
王宵玥的眸子，再次变的闪烁，弯弯的睫毛，一跳一跳的，像只可爱的小兔子。宋晗倾的唇，抿在一起，无奈的神情彰明较著。
这份礼物，或许只能收下了。
生平第一次收到男人的礼物，虽然赠与者的五官和气质绝佳，可是心思却笨拙了一些。
雏儿就是雏儿。
可是雏儿也是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