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排练话剧
至少能感觉到重量，虽然很轻，却有压迫感。
如若按照平常，接下来应该开始排练，可是宋晗倾就在身旁，是否应该一切照旧，忽然变成了一道难题。
“我在舞台下面观看你们排练，这样能熟悉整部话剧的氛围。”
“晗顷姐，你在舞台下面稍等一会，洛溪是专业的编剧，很快就会设计好你的台词。”
“嗯。”
“好了，开始排练，这部话剧，一定要超越隔壁剧组的《寂寞灰》。”
声音洪亮，气势强绝，似是故意如此。王宵玥的面容，冷若寒冰。凌风耸耸肩膀，双手摊开，面容上却是开心的笑容，刘勋也转过身躯，径直走向舞台边沿。
心里藏着渴望，应该是抱有同样的期许。虽然依旧无言，却逃不过宋晗倾的眸子。
或许他们更加担忧沦为《寂寞灰》的垫脚石。
《寂寞灰》么？
名字倒是文艺，用心程度似乎不遑多让。
沧海城的表演者，果然竞争激烈。
那么，仅有的三句台词，一定要用心诠释，不能敷衍。
灯光被打开，是射灯，挂在天花板上，并且排成一行。道具也被迅速的摆放至合适的位置，花哨的背景，更是映入眼眸。
是一块巨大的布，上面绣着复杂的图案，随风而逝的鲜花，片片黄叶和身着白裙的女人，似从冷寂中走来，去向凋零的远方。
王宵玥的步调，轻盈柔美，双脚缓慢的在舞台上移动着，右手挥动，枯叶被扬起，然后从舞台的另一端，没入黑暗。
好美！
女人的气质，被完美的演绎出来。
表演技艺精湛绝伦，如若并不了解，会以为她是温婉多姿者。
之后是片刻静默，似是等待着另外一位角色登场，粗重的脚步声传入耳中，毫无疑问，是男子走路时发出的，并且被表演功力刻意加持。凌风的身躯，出现在舞台中央，他的手里拿着一把伞，黑色的，并且款式老旧，把手处弯成半圆。
“寂寥的苍天，是否瞧得见苦痛的人。这片片黄叶，来自仙境么？还有凋零的树木，你们是在用素颜，欢迎旅人吗？悲伤的尽头，来的晚一些吧，逝去的季节里，孤独的人需要穿行于无人之境。”
一段独白，深情又哀婉。
然后摘下帽子，深鞠一躬。
欢快的音乐忽然响起，其他演员踏上舞台，还有风声，夹杂在彼此的闲谈中。
似乎和秋天有关系，这部话剧的背景，发生在一片森林里，并且饱含着深情和苦痛。
宋晗倾细细的思量着，众人的排练，已经将整部话剧的氛围，诠释了出来。
一叠白纸，出现在眼前，低眸瞧了一眼，字迹密密麻麻，并且笔走龙蛇。
字体颇具个性，像是爬行的蚂蚁一般，需要仔细辨认。
“这是剧本，被红线圈出来的是你的台词。这部话剧的名字，叫《深林寂》。”
“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我瞧得见。”
“倾姐，我这不是担心嘛。”
“不必，但是谢谢你。”
“倾姐，你有些冷漠，演员还是活泼一些更为合适。”
“我和玥终究不同，另外请称呼我的名字，我们之间只有同事关系。”
“嗯。”
声若蚊吟，本就不甚洪亮，闲谈几句之后，更加轻若微尘。面容也略带几分羞怯，似是从未被女人示以冷漠。
楚洛溪的眸子低垂着，不远处的地面，变得有些倾斜。是被紧张的心，搅动起错觉，刹那之后，似是醒悟了一般，奋力的直视宋晗倾。不过仅仅数秒钟，又变得含羞带怯。
这家伙是个小男生，略作试探，就暴露了本心。
宋晗倾微微一笑，收敛几分冷漠，佯装出些许温柔。
“刚才正在思量着，从谁那里能拿到剧本。”
“嗯，你果然想看剧本，我猜的没错。“
“是不是觉得聪颖过人，可以猜透女人的心事。”
“倾，哦，不，晗顷，不，我的意思是，不知道你的姓氏。”
“宋晗倾。”
“宋——晗顷，我在男士化妆间待着，如若对台词有异议，随时来找我。”
“这是见外吗？”
“宋——，哎呀，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
“行，我也需要独自一人揣摩台词。”
转过身躯，走到另外一边，不再理会楚洛溪。舞台上的演出，和台下的寂静，泾渭分明。这是演员的怅惘。
不对，在沧海城，是另一种称谓。
表演者！
有人身居闹市，内心孤寂，有人身处荒野，孑然落寞。
这些都不是宋晗倾的苦楚。
长久的站在舞台下面，更加难以释怀。
准备揣摩台词的刹那，万般思绪忽然涌上心头。
重拾表演身份的时刻，正式开始，而被撩拨出羞涩的楚洛溪，正低首下心般的，走向男士化妆间。
原来编剧是腼腆的。
为何记忆里的拍戏时光，并非这般。
那段岁月，能力出众四个字，时常会落入眼眸里，那是在不知道该如何表演，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剧组里的其它人时，会印刻进心里的思量。
记忆犹新！
无法忘记！
延绵至今！
不对！楚洛溪的身影，怎么忽然变了，原本米黄色的衣衫，多出了一抹蓝。
比天空深邃，却并不暗淡。
像是似曾相识。
应该是错觉，因为刹那之后，那抹蓝又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无言”两个字。
不，不是两个字，是一段舞台指示。
“无言，面无表情，也没有肢体动作，站在秋萝（女主）的斜后方，盯着她，眼眸有光，悲悯的光。”
第一次出场，是这般情形吗？
悲悯的光！此刻的神情，已经足够悲悯了吧。
舞台上的王宵玥身受重伤，身躯靠在树干上，仰望苍穹。排练已经持续了十几分钟，第一幕即将接近尾声，王宵玥饰演的角色，终于不再神秘。
森林之女！守护生灵的神！
不过在第一幕，就身心受创，因为曾经救助过的男子，骗了她。
知道真相的时刻，就在此时，那道悲悯的注目，也会立刻出现。因为添加的角色，和王宵玥是朵双生花。
她们两个都是花朵幻化，并且共用一具躯体。
原来是一部具有象征意义的神话故事，只不过汲取了很多现代元素。手指揭过第一页纸，一行粗体黑字，映入眼眸。
属于她的台词不止被红线圈住，还是粗体，楚洛溪的用心，确实细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