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说书的老人,正在场下热身!
上官金虹和荆无命的人已冷,心也已冷。
却并不是因为他们冻上了。
只因他们已绝望。
绝望岂非会让人的热血冷却,心也冷却?
令他们绝望的,当然是李寻欢和他的「小李飞刀」。
在这样可怕的人和这样可怕的飞刀面前,本就没有人能不绝望的。
绝望已令上官金虹和荆无命垂头丧气地走下了演武场。
比他们更垂头丧气的,是演武场下的许多武林人士。
他们本以为上官金虹和荆无命联手,能和李寻欢来一场惊世之战,甚至有希望击败李寻欢……
结果……就这?
是,起手的第一招还是很华丽的,漫天都是上官金虹的「子母龙凤环」和荆无命的剑雨,无所不在,无处不至。
然后就被李寻欢的飞刀一招给拿下了。
雷声大,雨点小。
这怕是连李寻欢的体力都没消耗多少,都不够他热个身的……
这还怎么让他们渔翁得利呢?
此时上官金虹和荆无命已走下了演武场,过了半晌,也无一人胆敢再登上这座演武场。
「兵器谱」上的天下第二,和荆无命这位绝世剑客联手,都接不住这位「小李探花」一招。
还有谁敢再登上这座演武场,试试「小李探花」的「小李飞刀」是否锋利?
也不知过了多久,演武场下那位之前一直喜欢旁观,偶尔感慨几句的说书老人,忽然之间,默默地开始热身了……
他身旁的红衣小女孩顿时一副震惊的表情,道:“爷爷,你……你这是要……”
说书的老人笑了笑,道:“小红,你猜我这是要干嘛?”
红衣小女孩当然知道他要干嘛,一个人忽然在台下热起身来,不用猜也知道他这是要上场了……
但她却还是难以置信,只因她的爷爷已很多年都没有和人动过手了。
红衣小女孩道:“爷爷,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再和人动手了呢……你难道不是已金盆洗手,打算退隐江湖了么?”
说书的老人摇了摇头,笑道:“我并不是不愿意再和人动手,也并不是打算金盆洗手,退隐江湖,只因这座江湖,值得我出手的人,实在不多。”
红衣小女孩道:“而李探花正是其中的一个?”
说书的老人点了点头,道:“他非但是其中的一个,而且是最值得的那一个。”
红衣小女孩疑惑道:“最值得的那一个?”
说书的老人叹道:“长江后浪推前浪,我虽然已经老了,但江湖却永远年轻,江湖中的天下第一,也绝不会一成不变,所以总有一天,会出现一位更年轻的后辈,将我击败,这个人当然最好就是「小李探花」!”
红衣小女孩虽然对李寻欢颇有些好奇,但说书的老人毕竟是她最亲的人,她小小的脑袋顿时摇得像拨浪鼓一般,“爷爷你可是天底下最厉害的人,李探花就算再厉害,也……也绝不会是你的对手!”
说书的老人却摇了摇头,笑道:“傻孩子,天下第一有时就像是一个包袱,只会令人固步自封,令人畏惧逃避,令人不断退步……有时候狠心放下这包袱,反而会别有一番天地……”
老人的余音还在红衣小女孩的耳边环绕,但他的人已热身好了,满座寂然之中,他这样一个垂垂老矣的老人,缓缓地朝着演武场走去。
于是全场所有人的目光,皆被这位老人所吸引。
“什么情况,这不是那位说书说得挺精彩的老爷爷吗?”
“是啊,他怎么往李探花那走了?”
“难不成……他说书说魔怔了,嫌说书不够过瘾,想要亲自上阵,跟李探花比划比划?”
“可是,他都已经老成这样了,别说是李探花了,就是随便一个不会武功的年轻人,怕是都能一拳打得他满地找牙!”
“不,你错了,而且错得离谱。”
“我说错了?难道这个老人还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这个老人这么老,怕是牙齿都已经掉光了,所以他必然不可能被打得满地找牙。”
“……”
……
围观的武林中人们,议论纷纷,大都觉得这个说书的老人莫不是老糊涂了,居然想着去跟李探花决斗。
但也有少数人,隐隐瞧出了这个老人的不一般……
比如那「华山派」的岳掌门,就微微一笑,道:“我瞧这老家伙,可真是不一般呐……”
「峨眉派」的老师太顿时好奇道:“哦?不知岳掌门是瞧出了什么玄机来了,难道这位老人竟是什么隐世的前辈高人?”
岳掌门摸了摸自己日渐稀疏的胡子,道:“这老家伙,一把老骨头了,若是真上了演武场,那李探花难道真敢动他?李探花毕竟是个体面人,倘若一动上手,那老家伙直接就躺地上,李探花岂非是拿他没办法?所以这老家伙,岂非已立于不败之地?”
老师太:“……”
在众人的议论与猜测中,说书的老人已蹒跚地走到了演武场的边缘。
他那佝偻而矮小的个头,竟还没有演武场高。
然后他就用两只满是皱纹,枯瘦得像是两根树枝的手,攀着上面,两只僵硬的脚再艰难地向上缩。
这老人竟是打算爬上演武场。
他那把摇摇欲坠的老骨头,向左微倾,显出努力的样子,众人看着他的背影,都恨不得上前帮忙,托他上去了……
便在此时,李寻欢已来到老人的跟前,微微一笑,俯下身子,伸出了手。
老人哈哈一笑,露出所剩无几,四处漏风的牙齿,抓住李寻欢伸出的手,终于慢慢地爬上了演武场。
众人均想:“这李探花人还怪好的嘞……”
老人随李寻欢缓缓走向演武场的中央,笑道:“许久不曾和人动手了,我这把老骨头都像是生了锈,差点连这演武场都爬不上来了,实在令李探花见笑了。”
李寻欢摇了摇头,笑道:“老先生返璞归真,武功实在已练到了化境,之所以不显山露水,只不过是心中已空明罢了。”
“就像很多已富贵到了极点的人,反而不会穿什么锦衣玉袍,着装往往随意而自然,看上去既朴素,又松弛。”
老人点了点头。
下一刻,令演武场下所有人都惊骇至极的一幕,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