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想离婚,想解脱?
“送一套女装到滨江国际,三围80、60、90,立刻!马上!”
姜希收到顾必臣发来的短信时,正在跟难缠的客户争取一个点的利润,她看着短信内容有瞬间的出神。
心脏像被蚂蚁密密啃噬着,难言的痛楚让她冷静的面容下透着几分脆弱。
黄金三围,是顾必臣好的那一口。
客户讪讪的,“姜小姐,我不是为难你,现在生意不好做,让你一个点的利润,我们公司员工下半年都得勒着裤腰带紧巴巴过日子。”
“张总,我能理解您的为难之处,我记得您喜欢82年拉菲对吧,正好我家里收藏了一瓶,我这就回去拿,您稍等我一下。”
姜希说完,没给张总拒绝的机会,拿着手提包快速起身,大步走出咖啡厅。她上楼去女装部买了一套尺码合适的女装,开车赶往滨江国际。
说来也讽刺,姜希和顾必臣结婚四年,给他女伴送了两年半的衣服,眼睁睁看他换女人如换衣服,雁过不留痕。
按响门铃,来开门的是一个风情万种的女艺人,有点眼熟,好像是这两天的热播剧女主角。
她穿着一件白衬衣,堪堪遮住大腿,露出一双白皙笔直的大长腿,比电视上更活色生香。
姜希的目光停留在她穿着的白衬衣上,那是今天早上她亲手给顾必臣准备的,现在却穿在这个女艺人身上。
她下意识打量女艺人的五官,能被顾必臣带上床的女人,多少与他的初恋白弯弯有相似之处。
姜希看了半天,都没看出来女艺人哪里长得像白弯弯,最后发现她眉毛里长着的那颗痣,和白弯弯位置一样。
呵!
顾必臣是懂怎么恶心她的!
姜希把纸袋递过去,语气公事公办,“顾总让我送来的,我还有事,就不亲自送进去了。”
看着女艺人把纸袋接过去,姜希转身想走,身后传来一道冰冷的声音,“站住,我让你走了吗?”
姜希背脊一僵。
顾必臣,她的契约丈夫,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从她懂得什么叫爱情开始,她的目光就再也没有从顾必臣身上移开过。
都说青梅抵不过天降,直到白弯弯出现,她笑起来温柔羞涩,说话细声细气,却能让闹腾的顾必臣瞬间安静下来。
没有丝毫意外,他俩相爱了,爱得轰轰烈烈,至死不渝。
本来这段感情没她什么事,她只需要黯然退场。但是那一年发生了很多事,顾家濒临破产,白弯弯患了地中海贫血症,急需RH阴性血救命。
正好,她是RH阴性血。
她成了白弯弯的定时血袋,顾必臣成了她的契约丈夫,他们三人的关系达到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她以为这种平衡会一直持续下去,直到白弯弯受不了病痛的折磨,从医院大楼上一跃而下,当场死在顾必臣面前。
要不她怎么说白弯弯心狠呢?
她有一万种轻生的方式,却选了最恶毒的一种,像根带刺的荆棘,狠狠扎在她和顾必臣的心上,不死不休。
白弯弯死后第三个月,顾必臣彻底变了一个人,从前他对白弯弯有多深情专一,如今他就有多放荡不羁。
姜希转身,看见顾必臣裹着浴袍朝她们走来,湿漉漉的黑发下是一双幽冷明亮的眼睛,美男出浴无疑是赏心悦目的。
只是。
触及到他胸口的抓痕,姜希心脏疼得抽搐了一下,“顾总还有什么吩咐?”
顾必臣看着她脸上一闪而过的难堪,心中无比快意,他揽着女艺人的腰,凑过去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去换衣服,乖。”
女艺人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转了一圈,察觉到两人之间微妙的气氛,她极有眼力见的回卧室换衣服。
姜希看着女艺人的背影消失在卧室房门后,心头的疼痛让她感到窒息,“张总还在咖啡厅等我,我……”
一股强悍的力道袭来,扣住她手腕狠狠一拉一推,在姜希反应过来前,她后背撞在玄关的墙壁上,她吃疼。
顾必臣高大的身影笼罩在她上方,大手捏住她的下巴,他忽然俯身低头,似乎要吻她。
姜希闻到他身上和女艺人的同款沐浴露味道,心里一阵反胃,偏头躲开。
“怎么,以为我要亲你?姜希,你也不照照镜子,你配吗?”顾必臣唇边噙着淡淡的笑,只是并未达眼底。
姜希盯着笑容冷酷的男人,心底一片荒芜,他早已经不是她记忆中那个阳光开朗的顾公子了。
四年受胁迫的婚姻,爱人在他面前跳楼自杀,已经将他磨砺成了一个没有心的魔鬼。
姜希闭了闭眼睛,心如死灰,“顾必臣,我们离婚吧,妈那边我会去说,不会让你为难……啊!”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顾必臣推倒在地,疼痛从臀部蔓延至全身,她痛得一个激灵。
顾必臣垂眼看着她,嘴角噙着冷笑,“想离婚,想解脱?”
姜希死死咬住下唇。
“姜希,敢情你把我这儿当酒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我告诉你,想离婚,你就从医院天台上跳下去,否则我这辈子都跟你没完,滚出去!”
*
京城的盛夏,大雨说来就来。
姜希从滨江国际出来,就被倾盆大雨浇了个透心凉,她沿着街道往前走,脸上早已经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耳边回荡着顾必臣那句“想离婚,你就从医院天台上跳下去”,余音贯耳,经久不散。
她知道,顾必臣一直把白弯弯的死记在她头上。
当年白弯弯地中海贫血到重型,整个脸部骨骼都发生了变化。她那么爱美,根本就接受不了自己在心爱的人面前越变越丑。
在她自杀前的那段时间,她根本不愿意见顾必臣,却愿意见她。
她当时不明白为什么,直到白弯弯叫她去天台,当时她说了一句话。
“我就算死,也要扎根在必臣心里,姜希,你赢不了我,活人是永远都没办法跟死人争的。”
说完,当着她的面从天台上一跃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