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人无完人
本来王士元表现的已经是十分出彩了，要是因为这些事耽搁了朱棣对他的看法，在王兰心看来就得不偿失了。
“阿姐，我做的这些事，本来也没想瞒着谁，不管是锦衣卫还是陛下，知道了也就知道了。”
“啊？士元啊，你可不能这么想，这钱啊，往后有的是时机去挣，但入朝为官的机会可不多，你日后再考进士，不知要比这一次直接甄选难了多少！”
“我才十七岁，谈起来入朝为官，是不是还早了点，我还想着再自在两年再说呢！”
王兰心见王士元在入朝为官的事上如此糊涂，当时就有点着急了。
“这机会，可不是现在有两年之后也有，你这一阵子看似聪慧，怎么到了这大事上就如此糊涂？”
王士元见王兰心是真的急了，这才笑着摇摇头说道：“阿姐你会错意了，弟弟这是之前在陛下的面前表现的太过突出了，这几天想到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啊！所以故意让陛下得知我这个贪财的名声，嘿嘿，人无完人嘛！”
王兰心听了这话之后，竟然有点无从反驳的意思，只能叹息一声，随他去了。
回到家里之后，王士元又交给了王兰心一些小技巧，当然，他王士元只是不出面了，名号却依旧得拿出来，让王兰心出面，遇到了比张尚书夫人更有心思的人物，也好把王兰心说不上来的事往他身上推。
安排完了这些，王士元知道自己该低调一阵子了，朱棣刚刚登基的这一股子热乎气一过去，他和那些一起进入武英殿的举人们应该就会迎来命运的安排，只是朱棣到底想怎么安排他们，王士元肯定是猜不到的。
他现在已然是不缺钱了，但还是带着王兰心干了这么一股子坑蒙拐骗的事，最主要的目的就是让他的光辉的形象在朱棣心里留下一个缺口。
朱棣自从颁布了奸臣榜之后，这些人到底如何处置，的确是他登基之后的首要问题。
像是齐泰和黄子澄这样力主削藩的，朱棣自然是不能手软，诛三族只是起步，但是有些并未针对过朱棣的，杀了的话，不诛杀三族就算是留了后患，诛杀了三族，朱棣自己暴君的名号就坐实了，这些时日，他几乎是一直在为了此事烦恼。
又入了夜，已经在殿外等了小半个时辰的纪纲终于等到了朱棣的召见，这是一天一次的给朱棣回报在锦衣卫在南京城中搜罗到的信息的时候。
朱棣刚进南京城没多少时间，他最怕的不是别的，正是有人密谋反他，再加上朱允炆纵火之后不知所踪，找到了几具烧焦了的尸体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他，朱棣的心里总有些不托底。
“说说吧，今日时辰还早，先挑着要紧的事说，不太要紧的，也说一说。”
纪纲连忙从自己的袖子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本子，上面密密麻麻的写着锦衣卫百户们给他上报的南京城的大小事宜，只有具体哪些应该让朱棣知道，就得看他了。
“陛下，南京城中倒是没什么大事，如今陛下已然登基，百姓们对此倒是没什么反应，只是……”
“是奸臣榜上那些人的家眷吧？朕不是说了吗，三族之内，都将他们控制在南京城中，若是那些不相干的人，跑了也就跑了吧！”
朱棣的本意自然不是想杀那些不相干的人，他跟他老爹太祖皇帝是不一样的，杀戮只是为了威慑而已。
“陛下，的确是跑了一些不相干之人，而且这两天，有些人开始打起了这些奸臣榜上之人的主意，不少江湖骗子都暗中到了他们的府邸，说是能解救他们……”
一听这话，朱棣马上就皱起了眉头。
“这等事也得跟朕说？你们锦衣卫若是没什么发现，便说没什么发现，朕还能斩了你不成？”
纪纲一听这话，连忙跪倒在地，加快了自己的语速。
“陛下，臣的话还没说完，之前陛下不是让臣注意那个叫王士元的举人吗，此人……”
“他如何了？快说啊！”
纪纲一看这的确是朱棣感兴趣的事，这才放下心来。
“陛下，此人昨夜带着他的姐姐，到了吏部尚书张紞府中……”
纪纲当下就把王士元和王兰心做的事说了一遍，以锦衣卫的能耐，再加上王士元一点都没避讳，自然是把细节都已经知道的一清二楚了。
“哦？还有这等事？”
“不错，此子之前就趁着不少商贾都跑出南京城的当口蒙骗了不少宅子和铺子，如今本已不差钱财，却还要用陛下的奸臣榜敛财，陛下你看咱们是不是把他……”
朱棣自然知道纪纲要说的是什么，当即就打断了他。
“把他如何？他骗走了张紞家多少钱财？”
“但他谎称自己朝中有人……”
“哼！要不朕让你纪纲到这朝中当个吏部尚书，看看朝堂上现在缺多少人？这王士元年方十七岁，就已然是举人了，在武英殿还敢于直接骂方孝孺，天下的读书人有几个敢如此？他这是当真心里觉得朕就是合适的皇帝！这才敢于冒天下之大不韪，这样的人，贪财一些又如何了？人无完人，你纪纲，难不成就没什么把柄？”
纪纲一看这再说的话就把自己给装进去了，马上闭上了自己的嘴，表示自己只负责盯着王士元这样的人，不管他干啥了，自己都不会动他的。
纪纲走了之后，朱棣看着纪纲留下来的折子，嘴里轻笑一声说道：“此子倒是目光毒辣，去找张紞，他怎么不去齐泰的府中说这些？还真有些艺高人胆大的感觉……不过，也该敲打敲打……”
自打把坑蒙拐骗的事儿交给了自己的亲姐之后，王士元开始了自己自从来到这个时代以来的第一次休假。
之前的这段时间，南京城他倒是都熟悉了，但吃喝玩乐这些事，却还未曾深入体验。
他知道自己在皇城里作为一个举人，凡事还是不能太过，但他知道的是，他所谓的谨慎，实则还是有点托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