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竹林松涛藏道韵，鸟语花香露禅心

佛堂内，觉远大师当前坐在佛像前面的蒲团上，了然躬身立于其身后。觉远大师转动念珠，双眼微闭，庄严肃穆地对着佛像嘴唇一张一合地颂了一会儿佛经。而后转过身来，仿若自言自语地道了一句禅语，“明明白白无生死，去去来来不断常。”也不管了然能不能听懂，接着对着了然说道：“了然，我收你入寺已经四个月时间了吧，你，还是放不下吗？”

虽然老和尚并没有打问过吴靖的身世经历，但从吴靖脸上的表情却能看出端倪。了然神情庄重地说道：“师傅，弟子身负血海深仇，亲人离散，弟子不能忘，也不敢忘；弟子也不想修成正果，只要能为家人报仇，寻回亲人，了然便是下十八层地狱也是无憾，忘师傅成全，教我武功！”说着跪在了地上，向着老和尚重重叩首。

觉远大师看着跪在地上，神情坚毅的了然，蓦然一叹，“痴儿啊，痴儿，你带着一腔仇恨修习我佛家技艺，如同火中寻冰，怎能修习成功呢？”觉远老和尚念了句佛号接着说道：“自明日起你不用再做别的功课了，专心在藏经阁里研读经书，修养身性，也好化去你这一身的戾气。”了然在地上跪着，望着眼前庄严肃穆的佛像问道：“师傅，什么是佛，不见救苦救难，却只在这里受人跪拜，享人烟火！如果真有佛在，那佛也不是那般神通广大，慈悲为怀！”

觉远和尚没有生气，也没有回答，而是指着脚下的石板问道：“这是什么？”了然答道，“只是一片石。”觉远和尚却说道：“我看却是一座佛啊！”又指着佛堂里的石佛道：“这又是什么？”了然答道“是一座佛。”觉远和尚又道：“我看却是一片石！佛是什么？佛在哪里？佛只是一片心而已：是普渡众生，救济天下的善心；劝人向善，放弃恶性的好心；是以身饲虎，敢下地狱的慈心.......”了然听罢说道：“这么说佛却是虚幻的，不存在的?”老和尚反问道：“那你想念亲人的心存在吗？想要报仇的心在吗？一山一水何处得？一言一默总由伊！”觉远大师转身出了佛堂。

了然没有心思去琢磨禅机，现在增强自身武力，查清当年凶手，为亲人报仇才是了然的重中之重！了然来到寺后，专心致志地观摩着五个师兄的一招一式，跟着一起练了起来。五个师兄疼爱这个小师弟，没有阻止，反正我们没有教他，只是他偷学罢了！只是关于内功心法却是半点不敢透露给了然，师傅虽然慈祥，佛陀一怒却也是惊天动地的！

接下来几天了然都在半山寺的藏经阁里诵读经书，人们常说，心中有佛，一切皆佛，心中无佛，佛便不存在你的世界里。吴靖虽然坐了佛家弟子，法号了然，却是不相信佛的存在，那觉远奉为经典的佛家书籍在他的眼里都是一只只嗡嗡乱飞的苍蝇，让他头痛不已。心里想着被杀的家人和失散的姐姐，吴靖感觉绝望不已，连武功都学不到，又如何在这茫茫世界生存，怎么报吴家的血海深仇！深深地无力感传来，吴靖用力抱着自己光光的脑袋，无能为力地默默流泪。

泪水嘀嗒而下，滚落在吴靖手中捧着的一本佛经上，瞬间消失不见，吴靖却是毫无所觉，只是默默地流泪。从吴家巨变开始，吴靖就没有流过泪，一直将痛苦憋在心里，现在感觉报仇无望却是悲伤难忍，为亲人的离散，也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说到底吴靖还是一个只有十一岁的孩子，平时坚强的外表下，深深隐藏着一颗伤痕累累的心。泪水成串的掉落，却都被吴靖手中的佛经接住，悠忽消失不见，却是被佛经‘吃’了下去，薄薄的佛经湿了个通透。半晌，等吴靖忍住伤悲才发现手中的经书被泪水打湿，正要出门去晾干，却发现手中的经书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