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偷瓜，人品在哪里？
虽然大家断断续续知道了陈时的对象是明朗，明朗有个疑似对象陈时。舆论倒也风平浪静，各过各的日子，该干啥干啥。
连花子月知道后也没有深扒的想法。用她的话说“既然他俩想藏，我就知趣点，不打破砂锅问到底了，先把我自己活明白咯。”
明朗老爹听说后，准备泡茶的手颇不自在，一会举起，一会放下，还故作镇定，佯装叫嚣“花老子的钱谈恋爱，那男孩是谁”
“陈帆他哥？怎么又是姓陈的，干啥的，靠谱吗？”“就不能找个慕容，上官什么的？”
“约个时间会会他！敢打我闺女的主意，书没读傻。”
家里另外三个听了，有点担心这不知深浅的未来岳丈会和陈时话不投机半句多。
陈帆回到父母家，混吃混喝好几天，每天无精打采，门也不出。心疼儿子的母亲从时谨那儿得知“可能是失恋了。”
陈帆母亲气不打一处，在屋里来回转圈圈“谈了这么多年恋爱，他居然还有失恋的时候？谁家姑娘这么厉害，能让我儿子自己挖坑自己跳啊！”
老父亲幸灾乐祸接过话茬“报应来的慢了点，哈哈，听说那女孩和帆帆的前任艾伦，关系很好。他俩这辈子没希望咯。”（何止这辈子，下辈子也没有）
母亲一听倒也觉得畅快“那挺好，我们家还是找个乖乖巧巧，不要有太多想法的女娃娃当儿媳妇。帆啊，找老婆要找个让自己省心的，这样一来，妈妈宠着你，老婆伺候你，生个女儿赡养你，一辈子轻轻松松，妥妥的人生赢家啊。这点小事不值得心力交瘁，赶紧起来，精神精神，我儿子这么优秀，肯定会有老婆的。”
陈帆一会被父亲打击，一会被母亲捧杀，叨叨的声音让他耳朵直发麻，如果有个降噪耳机就好了。不想搭母亲的话，转而恍恍惚惚问父亲“爸，我真有妈说的那么优秀吗！我要是优秀，我咋毕业这么久都找不到人生目标呢。不想当老师，不想考公，不想种地，我也不知道自己想干点什么。爸，你年轻的时候也这样吗？”
父亲瞄他一眼，又看一眼自己老婆，“嗯，快废了。继续废吧，你要是打算窝在家里，从明天开始，就买菜做饭洗衣服打扫屋子，考虑到节约用电，不许通宵打游戏。我们老两口唤你，必须随传随到。包吃包住，月薪三千。还满意吧！”
就知道父亲会埋汰他。挣钱肯定是去挣别人的呀，哪有从父母口袋弄到自己口袋的。况且没有二胎，他们退休金花不完剩下的都是自己的。我要的是自己也能挣钱，我的赚钱动力呢？
陈帆“爸，我不想当保姆。我只是现在干什么都提不起劲来。觉得啥啥都没意思。”
他老爹“有吃有喝有地方住，还啥啥都没意思，我那会一毕业，你爷爷就让我卷铺盖进工厂了。自负盈亏，过年过节交伙食费给家里。”
“是吗，爷爷这么狠！”陈帆瞬间来了劲，好歹他还入股了驾校，还承包了一块地，还有哥哥续了三月房租。明朗快回来了，不能颓废，不能让她瞧不起我。
整个暑假，明朗都和艾伦一起，周游列国。朋友圈里晒的风景照，双人照，每一条都有陈时点赞。刚开始，明朗有点忐忑，他一向不爱点赞评论的。突然这么殷勤，旁人看了，会怎么想？
其实国内的熟人都已知晓她似乎有个男朋友，只有她以为别人不知。主要家里也没主动打电话求证。
八月底回国，陈时去机场接她。她人在副驾驶，还想着要不要带个墨镜。
陈时看她里里外外把包包翻了个遍“找墨镜？在国外干了什么事，回来见不得人？”
明朗看陈时的神色，对方不像开玩笑。“为什么你这么淡定？”
陈时一边开车一边回答女朋友的质问“我正儿八经谈恋爱，又不是偷情担心被抓。”
他的确是君子坦荡荡。明朗一下就领悟了，上班时间亲自来机场，公司里肯定很多人都知道啦。接别人事小，可接的是她，一个没有毕业没有背景的小女孩。一会到厂区，她是进去，还是不进去？进去，以朋友身份？不进去，她现在要喊调头吗？这样，是不是显得没见过大世面。
这种犹豫不决的问题，就像考试时超纲的判断题，她心里胡思乱想：还是和艾伦一起自在啊，没烦恼。谈恋爱到底有什么好的，一回来就是这么多人盯着……算了，算了，昨日时光已成过去，集中精力面对现在。
“听说包装车间员工解除劳动合同的事，你不仅先正常赔了钱，后面还被人告了？”
“嗯”
“说你偏心，给其他员工安排了好去处，一碗水端不平。不是一个好管理者。”
“嗯”
“这些你都不介意吗？”
“还听说了什么。”
“生产车间脏乱差，食品菌落数超标，宣传与实际不符。”
“所有车间安装了实时全景摄像头，成立了消费者俱乐部。”
“被竞争对手恶意阻断了原材料货源，影响产品上架，错过了大卖。”
明朗一边说，一边从后视镜观察陈时细微的面部表情变化。不是扑克脸，僵尸脸，冰山脸，疏离淡漠中也没有所谓的坚韧不拔，没有沧桑，没有欢喜，只有偶尔视线转移过来，看向她时，波澜不惊里有丝丝灵动。
“听说现在来厂区食堂吃饭的人，是正常员工人数的三倍……额，全靠你有一副好皮囊！”
“除了最后一句，其他都是事实。”
“轻舟已过万重山，没有半点感想？”
“整体国民素质在提高。”
哈哈哈，哈哈哈，两人都笑了。陈时笑的含蓄无声，明朗笑的飞扬灿烂。
宿舍还是她实习时候的那一间。只是花子月半夜三更进来一把摸向她，“睡得着吗，不用倒时差？”
“我在等你的突然袭击，不然不敢闭眼。”
“哈哈哈，来，我摸摸，看看你变圆润了没？”“瘦了”“该有的没有”“陈时咋就看上你了呢？世纪大难题！”“你俩进展到哪一步了？”
“就被告白，然后出国，偶尔聊聊，中间见了两面，今天回来，如此而已。”
“听着就清汤寡水，没意思。”
“那你自己谈一个，又可以当自己的观众，还可以当自己的导演和编剧。想浪漫就浪漫，想炸裂就炸裂。岂不是更爽。”
花子月摸摸明朗的狗头，轻哼一声，无限感慨“明天去学校报道，你自己机灵点吧。陈时呢，虽然不是什么一百分好男人，但是也是很多女生心中的良配。”明朗还在想，支撑这个结论的论据有哪些，马上耳朵边响起一阵花子月式咆哮
“狗的，一晃，你都大四了。还把头发剪这么短，谁允许的？经过我同意了？”
……
大四啦，明朗除了向老师汇报自己一年的交换生心得，还体贴的给同学们带了异国零食。虽说有些网上也能买到，胜在一番心意嘛。尽管有些风言风语的小道消息，她和李愿的关系也没什么波澜，还是一起上课，一起食堂，宿舍里一边做作业，一边讨论论文开题。陈时偶尔过来接明朗，逛逛商场，改善改善伙食，周边景区溜达。李愿也能识趣的避开。唯一不好的，是惹到了陈帆。
“过分，过分，太过分了。”
陈帆怒火冲天，快速冲到陈时办公室，一把推开门。陈时看见这头火爆的狮子，倒是无甚惊讶。继续埋头看手中的检测数据。果然，弟弟陈帆像被浇了一头冷水，冷静下来，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
“陈时，你，你的女朋友，太过分了，你要是不好好收拾她。我可以代劳”
明朗？她能过分到哪去！但是为了平息弟弟的愤怒，陈时还是公式化的若有似无的给了一句“明朗怎么了。”
“怎么了！你看看她刚刚发的朋友圈”陈帆的语调不自觉提高了好几度，又摸出自己的手机，仔仔细细端详那几盘菜，越看越气，拳头捏得咯吱咯吱响，想要揍谁又极力忍着。
陈时看他那样，不像故意找事。中指一溜滑开手机，直接点开明朗的朋友圈，最新一条，嗯，差不多午餐时间发的，也就是二十分钟之前。没有文字，只有配图，有火锅，有饮料，有水果，各种她喜欢的菜。嗯，看得出来小家伙今天食欲不错。
陈时放大又缩小全看了一遍。疑问的眼神丢给陈帆，意思“吃太好了，你有意见？”
陈帆知道他没有袒护，心情好了几许，可是马上又恹恹的，像霜打的茄子，放下手机，双眼无神，无语看向天花板。想了好几分钟，郑重其事的对陈时说“哥，这件事，你一定要秉公处理。不然，这笔账。我跟她没完。”
陈时放下手机，静等下文。只听陈帆委屈地“那都是我的菜，我的瓜，我辛辛苦苦忙活了好几个月的成果。她，你，你女朋友把好的全偷走了，就留了几个歪瓜裂枣在地里。最重要的，偷了我的菜和瓜，她自己吃也就算了，竟然还和别的男人分享，还发朋友圈！！！这根本就是，打我的脸！”
别的男人！？刚才光顾着看菜色，没有想其他，陈帆一提点，陈时一回忆，那张餐桌以前也出现过。光线有点不对。不过，还是要问清楚。
陈帆继续在他哥耳边叨叨叨“”我出钱，出力，出技术。又买种子又刨地，大热天还去浇水捉虫。我容易吗…”
知道了，忙活到最后，成果被窃了。哈哈哈，确实要生气，即使对方是明朗，是他哥的女朋友。
陈时也懒得迂回“你想让我怎么惩罚她。”
说到惩罚，陈帆立马来劲了“要不你给她两下，再转我五百块，或者你拎着她的耳朵，拽过来给我真诚的道个歉。或者…”
陈帆还在想，陈时却懒得听了“好的，你的述求，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找她。”还不等陈帆回神，他就走到了门口，作势要锁门。
陈帆一个弹跳，立马闪了出来“这么急着去见你女朋友”他才不信陈时会真的惩罚明朗。
果然，陈时飞快下楼，留给他两字“吃饭”，陈帆不依不饶，陈时在哪，他就在哪。势必要为自己讨个公道。
陈时第一次被个大男人磨得没了耐心。只好电话明朗“宝贝，你现在在魔都？”
宝贝，就这德行，还宝贝！陈帆听得不仅肉麻还直翻白眼。看陈时是越看越不正常。
“在呢，在我哥家”
“好，我过来找你”
到了闵俊家，竹马开门，明朗一手酸奶，一手炸鸡腿，餐桌上，还有来自陈帆地里的原生态瓜果。这小日子，似乎真的不错。
陈帆看到自己的瓜，像是抓到明朗的现行。“哥，这是我的西瓜，无缘无故，自己长了腿，跑来桌上，自己把自己切了！”
不管明朗的表情有多无辜，陈帆今天都不打算放过她。他就定在明朗面前，看住这只小宠怪，咳，顺便挡住大半的光线。
明朗回忆了一下，她是和他哥，还有他哥的女朋友一起去菜地了。但是他哥说“都可以摘，只要熟了就行”好像隐隐约约有那么一句“你动作快点，一会陈帆就回来了！”她当时压根就没想，陈帆回来有什么关系。
“额，你的瓜？”明朗不得不佩服自己的眼力劲。
陈帆觉得胜券在握，没有先前那么狂躁了，语气也平缓下来，询问里妥妥的请君认罚“对，总共四个瓜，你就偷了三个，人品在哪里？”
“这跟人品有啥关系，昨晚月黑风高的，我以为是我哥的地。况且，人品人品，不管有没有品，人比瓜重要吧。浪费那么大一块地，总共就结四个瓜，能怪我吗，怨你自己技术不行，好吧！留一个，是为了让种地的人知道，自己种的瓜，有多难吃。”明朗振振有词。
嘿，半年多不见，中气十足，还挺会混淆是非，颠倒黑白。
“哥，你看看她，什么态度？你今天不罚她，这事别想混过去。”陈帆觉得今天不给明朗一点颜色，以后怕是要反了天。
明朗都不看陈时是什么表情，集中火力对付陈帆“拜托，我的地，我摘我地上长出来的瓜，再正大光明不过，凭什么罚我？”
“你的地？”
“对啊！我哥说了，他的就是我的。”
“他的就是你的，难道我的也是你的？拜托你脑筋不要打结，想清楚逻辑。”
“那你是不是和闵俊说过，你的地，让他顺便管管。熟了就摘，别浪费了。”
陈帆的确说过，艳阳高照，玩游戏不想出门的时候。可是他还是很气，很气。
因为明朗喝完酸奶，盒子一扔，说了句“为了几个瓜，大费周章，兴师问罪，你是不是太闲了。”
“你是越来越会狡辩了！去国外交流，这就是你学到的本事？”
“拜托，扯那么远的不着边际的事情干什么，现在的问题，不是我摘了几个瓜，问题是，为什么那么大一块地，才结了四个瓜，个小皮厚还不甜。怎么好意思说自己是农大毕业的！”
陈帆气结。
明朗继续义正辞严补刀“你应该好好反省你自己的技术和对这片土地的亏欠。而不是一味对我先下手为强的人品气愤不已。”
竹马坐在沙发上，捧着脑袋，深感未来小姑子的混混潜质。
陈帆碍于明朗现在的身份，压力给到陈时。
谁知陈时默默听完，哪里有半点要责备自己女朋友的意思，轻描淡写的“明朗，我会管。你若不服，可以继续找闵俊申辩。”说完，还抽了餐巾纸，擦了擦明朗的嘴。拉着她的小手，目光温柔又宠溺“吃饱了吗，带你出去转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