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不是被幽灵赶走的
“叮咚。”
进入静止世界的房间中，只听得见清水柳跟秒针摆动的滴答声差不多的细微呼吸声。
为什么这间房间的租金只要五千円？
虽然距离市中心远，空间小，但绝对不至于价格如此低廉。
原因其实是这间房间有点古怪。
具体来说就是闹鬼。
他是没见过，不过先前的房客似乎都碰到过，所以都住不久就搬走了。
“清水先生，你在吗？”
有些嘶哑低沉的女性声音从门外传来，听起来像是喉咙破开后说话时漏风的声响。
这个声音......
清水柳并不陌生。
“来了来了。”
清水柳朝门外应了一声后，便玄关走去。
“晚上好，清水君。”
“你好，小林太太。”
站在门外的是一个身穿便服，外面套着围裙的老奶奶，她是这里的房东。
“今天回来的真早啊，我做了晚饭，要来一起吃吗？”小林太太问他。
“谢谢，今天没有去打工，晚饭刚刚吃过了。”清水柳让开位置，请老人进来。
“没关系，不耽误你太久。”小林太太摆摆手，示意在这就可以。
像是对接下来的话有些难以启齿，小林太太纠结了一两分钟才说出口：
“清水君，可能要麻烦你从这里搬家了。”
“为什么？”清水柳难以置信地询问。
“是这样的......”
清水柳听老太太讲述今天下午有人来收购公寓的事情。
这间公寓原本是小林太太一家人一起经营的，听说几年前出了些事故，导致老人的儿子和儿媳搬出去住了。
就剩下老人家自己一个人在这里，之前也有不少人想要收购这里，但老人不想让这座公寓消失，于是就全部没有答应。
她原先是想一直坚持在这的，但今天下午提出收购的人说可以让这里保持原样，唯一的要求就是这里不能住人。
“我年纪也大了，孩子们一直叫我去他们那里住，再加上只是收购这里的使用权，不会更改这里的原貌，所以......”
小林太太很抱歉的看着清水柳，她知道眼前这个孩子生活条件不好，不然也不会租里市中心这么远还闹鬼的公寓。
“是吗，恭喜你。”清水柳脸上一片为老人家高兴的样子。
他是真的为老太太高兴。
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原因，但他知道老人家其实很在意这座公寓，每天都亲自打扫一遍。
并且知道他因为打工有时起得晚来不及准备早饭，平时做早饭时还会带上他的份。
“谢谢。”老太太笑了笑，“离手续办好还有几天，你趁这几天找好新住处吧。”
“好。”清水柳点头。
“那我先告辞了，清水君。”小林太太转身，慢悠悠地走回自己的房间。
目送老太太消失在走廊后，他关上门。
清水柳想了想，一屁股坐在被子上，拿出手机准备开始找便宜的公寓。
在网上逛了一圈，没有找到合适的公寓，反而将手机的电量消耗的差不多了。
正准备把手机放在墙角充电时，注意到有两条分别来自长谷川和藤田友幸的「未读」消息。
‘正好问一下能不能去他们家借住一两天好了。’
清水柳决定首先看长谷川的消息，根据他对长谷川的了解，现在他应该是在看新买回来的漫画。
打开LINE。
长谷川幸治：终于买到了！
清水柳一看发送时间，是下午六点。
是他刚被七海真音告白完，离开学校去便利店取便当的时间。
‘他们两个不会为了一本jump跑了三个小时吧？’
清水柳给长谷川发过去条消息：漫画不急，我记得你不是和父母住在一起吧？
没多久，消息显示已读。
长谷川：我和我姐住一起，怎么了？
清水柳：我这边出了点事，需要找新房子住，在没到之前能麻烦你吗？
长谷川：可以啊，正好我姐她最近不在家，我一个人无聊的很。
清水柳：OK，那就不打扰你看漫画了。
长谷川没有回话，而是发了一张动画人物滚走的动态表情包。
切换到藤田友幸的聊天窗口，同样是下午六点，只有他发的一串“......”。
清水柳决定还是先不给他发消息了，让他好好休息。
......
“滴滴滴！滴滴滴！”
清水柳从被子里伸出手，把吵闹的闹钟关掉，又在被窝里躺了五分钟才从床上坐起来。
房间内的地板上散落着纸箱和家具。
因为昨天晚上的烦心事，他前半夜没有丝毫睡意，索性就将行李打包了大半。
时间是周四早上六点四十五分。
迷迷糊糊地刷完牙，直到洗脸时的冷水拍在脸上才完全苏醒过来。
穿上白衬衫，西裤，对着镜子打好领带，套上让人感到束缚的西装制服。
清水柳开始想念没什么新鲜感，干什么也不方便的老家了——虽然男生穿奇怪了点，但至少水手服穿起来还蛮舒服的。
拿上手提包，拎着垃圾，清水柳走出房间。
说起来，因为当时和他同一个年龄层的孩子们大多是女孩，所以他的水手服还是粉色系的，领口的蝴蝶结上面还有非常可爱的花纹呢。
刚起床的时间，清水柳的思绪总是不受大脑控制，想着些乱七八糟的事，有时候甚至会忘记自己要干嘛。
比如说拎着垃圾错过垃圾桶。
“啊～～～”
一边打哈欠，一边穿过居民街，途中经过了一座桥。
越是靠近车站，周围的建筑物也就变得越高，越密集。
人影也开始增加，大部分人都和清水柳一样，走向同一个方向。
在干道上过一个路口，路过商务大楼，家电贩卖店，便利店终于看到了车站。
从公寓出来走了大约半小时。
这也是他不得不比其他学生起早的主要原因之一。
清水柳刷了IC卡通过检票口时，电车正好进站。
窗边是奶白色，车厢整体则是深绿色，四节车厢显得很短，远离市中心的电车总是散发着一种奇妙的怀旧感。
清水柳走上站台，乘上了最前面的车厢，靠在车门把手附近闭目养神。
在去往学校的电车上，电车每摇晃一下，清水柳就打一个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