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虚假的告白
下午的第一节是小畑老师的历史课，她正在讲着有关大化改新的知识点。
“大化改新的年份是645年，大家注意不要用无事故改新来联想记忆喔。”
小畑老师，你也看过那部作品啊。
清水柳前世的记忆力还算过得去，再加上以前有学过这部分。
所以他一边吐槽，一边记着笔记，还有余力用余光观察坐在他旁边的七海真音。
纤细轻巧的身体，黑亮的眼睛，明明看不出化妆的痕迹，但睫毛却很长，有着如同人偶般精致容貌的少女。
过肩的长发黑得发亮，刘海披垂在雪白额头上，因为肌肤非常白皙，使头发、睫毛和瞳孔更显得黑亮。
微风从敞开的窗户吹进来，啪嗒啪嗒地翻动了少女还未写完的笔记。
七海真音把被风吹乱的头发撩到身后，用她纤细的手指抚平被微风掀起的页脚。
也怪不得明明拒绝了那么多人，甚至有了同性恋的传闻，但是告白依旧源源不断。
就这个现象而言，或许会让人以为她人缘很好。
然而实际上七海真音总是一个人。
休息时间要么在座位上看书，要么消失的无影无踪。
现在社团还没有开始招新，所以放学后立马回家。
不过他感觉就算社团招新后，七海真音也不会加入任何社团。
这点他也一样。
虽然家中负担了他念高中的学费和生活费，但为了实现三十岁前买房并过上退休日子的理想生活，他还是通过不上课的时间来打工。
想必如果将清水柳的座位拿去拍卖应该可以卖个好价钱吧。
他一直有注意这方面的消息，可惜直到现在都没人来询问他价格。
该不会是我喜欢七海真音的传闻阻挠座位拍卖的进展吧。
清水柳边胡思乱想着，边在笔记上写：
【奇点匹配成功】
【检测到装置未连接，自我更迭程序已启动，正在更新中......】
他眨眨眼，抬头缓缓看向写着小畑老师工整的字迹的黑板。
这毫无疑问不是历史有关的东西，它甚至不是老师在黑板上所写的字迹。
“啪嗒”
橡皮掉在地上，像是被地板吞噬了一样消失不见。
清水柳小心翼翼地挪动位置，尽量不发出声响的寻找着被地板吃掉的橡皮。
然后，别样的风景进入视线。
明明穿的都是一样的制服，但看起来就是和其他学生不一样。
无论是包裹着两腿的黑色裤袜，遮住臀部的裙子，都忍不住让人多看两眼。
不，应该说这才是正常人的反应。
两分钟后，清水柳拿着橡皮回到座位，在心里想着。
将下意识写在笔记的东西用橡皮擦掉，结果橡皮擦破了纸，发出了讨厌的声音。
放下橡皮，他撕下记录着奇怪东西和大化改新的这一页，将它对折两次放进制服的口袋中。
这段时间，那块浅蓝色近乎透明的面板，一直在他视线之内。
而且，除了视线内右下角速度缓慢的进度条，不管清水柳用什么方法面板都无动于衷。
从之前面板上的字来看，现在系统应该是在更新。
不过......
他瞟了一眼右下角用龟速前进的进度条，有些好奇。
它连接的是校园网吗？
怀揣着对进度条的不满，清水柳上完了下午的课。
羽月学园放学时间是三点三十分，和其他学校一样，羽月学园今天的校内正常课程到这就算是结束了。
余下的时间要么参加社团活动，要么爱干嘛干嘛。
教室里已经闹哄哄的了，长谷川和藤田友幸收拾好东西，凑到清水柳身边。
“清水，我和友幸正好去车站旁的便利店买周刊Jump，你来吗？”
“抱歉，今天我值日，改天借我吧。”
“没问题。”长谷川幸治丢下这句话后跑到教室门口，朝着这边挥手。
“藤田！走快点！”
“那明天见了。”
“明天见。”
清水柳目送着藤田友幸向自己道别，然后被长谷川拉着飞快地消失在视野内。
随后，他伸着懒腰站起来，走向同一天负责值日的女生。
“清水同学，你负责扫地就好了，今天不是还有打工吗。”姓铃木的女生说。
长得好看就是有优势，怎么都行，就连因为要去打工而不想值日都不用自己开口。
“今天的打工我请假了，所以没关系。”
打工是为了存钱，存钱是为了更好的享受。
如果因为打工而累到身体对清水柳来说有点本末倒置的感觉。
“是吗。”铃木楞了一下，随后露出开心的笑容，“那黑板和窗户就交给你了，一会一起拖地咯。”
他没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拿着带着污渍的抹布去洗手池清洗。
清水柳在窗台还有玻璃上抹了几下，没想到还挺脏。
窗外传来不知是田径社还是什么社团的吆喝声。
一边听着他们的声音，清水柳一边将玻璃擦拭干净。
正当清水柳忙于为窗户洗去灰尘时——
“噔噔。”
兜里的手机传来消息提示音。
清水柳停下动作，不慌不忙把手里的抹布搭在窗台上，从兜里拿出手机。
长谷川幸治:Jump卖完了！不过我买了周刊少年Magazine和Sunday！
长谷川幸治:别担心，我保证你能看到新一期的Jump。
清水柳：那我就期待一下咯。
三秒后，消息显示「已读」。
LINE真是可怕，特别是「已读」这个功能，而且群里也会显示某条讯息已经有多少人看过，根本不给潜水党活路。
尤其是当告白的时候。
先暂且不提用短信告白这件事本身怎么样。
如果告白后显示「已读」对方却没有回消息，该怎么办？
好在长谷川不是美少女，而他也不是特别在意这方面。
没等清水柳收起手机，就又有消息弹出。
藤田友幸：下次值日的时候我和你换。
清水柳：？
消息一直显示「未读」。
半小时后，天边一片茜色，夕阳透过玻璃将地面染成黄昏的色彩。
“值日完毕。”铃木拍了拍手，转过身，笑着说：“清水君，要一起回家吗？”
“抱歉。”清水柳说，“我还有点事，你先回去吧。”
“没关系没关系，那我先走咯。”
虽然这么说，但女生脸上肉眼可见的露出失落的神情。
清水柳挥手跟她道别，目送女生离开教室。
他知道铃木在想什么，无非就是想让他送她回家。
一般而言，让一个女生独自回家确实不太好。
如果他没有在前两天和长谷川他们的聊天中得知她是柔道二段的话。
要是路上发生了什么，是谁保护谁还不一定呢。
而且他在家一般是不做饭的，都是吃打工的便利店晚上剩下的便当。
今天没有去打工，但他打工的便利店老板是个好人，允许他晚一点过去带走一份便当。
虽然清水柳觉得那大概率是因为哪怕在人多节假日自己也会去上班的缘故。
这才是他留下的主要原因，车费能省一点是一点。
这时，教室门被拉开的声音再次响起。
“落东西了吗？”清水柳回头，有如人偶的少女走进教室。
七海真音沉默着，室内鞋踩在地板上，发出啪嗒啪嗒声，最终在距离他几步的地方停下了脚步。
气氛显得有些尴尬。
这场景让清水柳想起《○物》中大老师的失败记忆。
放学后，只剩下两个人的教室内。
微风吹动窗帘，夕阳斜洒进教室。
随后，便是鼓气勇气告白。
像是回应他心中的想法一样，七海真音十分羞涩地将睫毛顺下盯着他说：
“清水同学，我喜欢你，请跟我交往吧。”
“......”
清水柳转头看向后面，理所当然的半个人影都没有。
除非七海真音是在和他看不见的东西对话。
“这是输给谁之后的惩罚游戏？”
七海真音嫣然一笑
那是足以一不留神让人堕入爱河，非常美丽的笑容。
“只是看气氛刚好，顺其自然而已。”
“不过......”
她突然打住话头。
让清水柳刚刚放下的心再次悬了起来。
七海真音直勾勾地盯着他说：“我是认真的哦。”
教室内的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
良久，清水柳冷静下来，他的眼睛充满戒心。
“你有什么目的？”
“目的？”
“为什么要撒谎。”
“撒谎？”
“告白，说你喜欢我的谎言。”
听闻此话，七海真音马上‘咦’了一声，睁大眼睛说：
“好过分......女孩子好不容易鼓气勇气告白，你竟然说那是撒谎？”
“是啊。”
“你认为其实我很讨厌你？”七海真音莞尔一笑。
“仅仅是同桌同学是不可能的？像你这种乡下的穷小子敢追我这样的美少女？别自视清高了，看不清自己的社会等级，这样的吗？”
七海真音嘴角微微上扬，没有丝毫笑意，只有轻蔑和嘲弄。
但在她那娇嫩的樱桃小嘴下，说不定连这毒舌对某些群体是一番赏赐，让他们感到心情舒畅。
“我没想那么多。”
这家伙的怎么回事？
在教室里总是表现出一副乖巧的模样，结果现在简直判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