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北凉第一纨绔
主院里，宋妈妈一直等苏蓁蓁走了后，才转身去禀报了老夫人。
“俊秀少爷一向轻浮，也不知苏姨娘会不会因此埋怨上主院……”宋妈妈担忧的说道。
老夫人捻着手中的佛珠，连眼睛都没睁，“若她是个聪明的，就该知道造就她今日下场的是盛唐公主，若她当真是个愚钝的，就算想不开也无所谓了。”
宋妈妈低头称“是”，心里却明白，老夫人这是打算让盛唐公主跟苏姨娘内讧，借助苏姨娘的手磋磨盛唐公主。
毕竟只有如此，才能让两个人都乖乖的为国公府所用。
“听闻昨儿个月白回来了？”老夫人询问道。
宋妈妈赶紧开口道，“确实是回来了，不过一炷香的功夫不到就又走了，听闻是跟盛唐公主闹了起来，最后不欢而散……”
老夫人“嗯”了一声，“再去给月白送些银子，上次送的银子怕是花得差不多了。”
对于国公府来说，无论是苏澄映还是苏蓁蓁，都是一枚棋子，用的好了，国公府将锦上添花，用的不好便干脆弃之不顾。
老夫人自然是不希望自己的宝贝孙子跟棋子有什么瓜葛的。
苏澄映离开主院后，并没有回甲子院，而是去了账房。
麝香忍不住小声提醒道，“小姐，姑爷儿一刻钟前回来了，此时就在甲子院，还是让奴婢先陪着小姐回院子吧。”
苏澄映当然明白麝香的苦心。
这丫头是想要撮合自己跟东方月白呢。
苏澄映虽对东方月白只是合作无其他心思，但她确实有话要对他说，可如今的院子里不但有陶绣，想来这个时候苏蓁蓁也该回去了，那院子又怎么会消停？
倒不如让她们鹬蚌相争，她先去账房才是明智之选。
这国公府的中馈一直都是大夫人刘氏在掌管，如今她虽拿到了些许铺子的地契，但铺子的账目应该还在库房，夜长梦多，先下手总是好的。
库房这边也没想到苏澄映直接就是杀了上来，连给他们询问大夫人刘氏的时间都没有，只能双手将几家铺子的账本奉上。
苏澄映刚走没多久，大夫人刘氏身边的李妈妈就到了。
正如苏澄映所想的那般，李妈妈正是奉了大夫人刘氏的命令，前来让账房修改那些铺子的账本的。
哪里想到，苏澄映是足足快了一步？
大房院子里。
“你说盛唐公主已经把账本给拿走了？”大夫人刘氏惊的直接站了起来。
“账房说了，盛唐公主态度强硬，他们也没有办法……”李妈妈垂着头，心里惶惶的，听闻那盛唐公主以前在盛唐时，不过就是个闺中小女，不曾想竟有这么多的心思。
大夫人刘氏这颗心，同样也是七上八下的。
这些年她可是没少用那些铺子的进账给二皇子办事，要是这事儿真的给查了出来，老夫人还不卸了她当家主母的权利？
李妈妈想了想，安慰道，“就算真的给那盛唐公主查出来也不怕，只要咱们提前让铺子的人统一口径，老夫人又怎么可能会听信一个外人的？”
大夫人刘氏听着这话，渐渐冷静了下来，眼神也愈发的凶狠，“就算是再怎么安排也是需要时间的，总是要先找个法子吓唬吓唬那个小蹄子才好。”
李妈妈眉眼一转，连忙弯下腰，“不是说盛唐公主是将门之女么，老奴听闻盛唐的苏家可是在战场上吊着半条命都能继续战斗的，想来这位盛唐公主也必是强韧的很，既然如此，不如干脆好好吓唬吓唬她，也让她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大夫人刘氏冷笑一声道，“还不赶紧去找几个靠得住的人？”
“老奴这就去办。”李妈妈连声称是，转身出了屋。
大夫人刘氏坐在罗汉床上定了定神，随即便是起身去了二房的院子。
这些年，大夫人刘氏是掌管着那些铺子，但铺子上的琐碎都是二房在打理，如今去游说铺子掌柜们口风的活计，自然还是要靠二房出面。
大夫人刘氏这边为了堵苏澄映的嘴，可谓是忙得不可开交，却不知道苏澄映出了库房没多久，麝香就是看出了账本上的端倪。
“小姐，这些地方的账目都是有出入的，还有那里几处也是……”捧着一摞账本的麝香，指着其中一本说道。
苏澄映大致了扫了一眼，确实是有问题的。
她是不懂账，但她却懂医。
黄芪，当归，川芎，荆芥……
这些再是普通不过的药材，却花费了巨资进购，分明就是在做假账。
只这一本账就挑出了七八处的不合理，若真的将所有的账本一一比对，还不知要算出多少问题。
难怪当年北凉二皇子能够登顶，凭大夫人刘氏如此花钱铺路，就算是个傻子也能出人头地。
麝香压提议道，“只要将这些账本交给老夫人，看大夫人还如解释。”
苏澄映却道，“此事不宜声张，你回去后仔细核对这些账目，将所有不合理的地方全部标注出来，再将这些账目整理出来重新做一遍。”
“可是小姐……”
“听我的便是。”
掌握到了证据又如何，就算老夫人真的责罚了大夫人刘氏，也绝对不会府里的产业交给她打理，毕竟现在的苏澄映对于国公府来说只是个外人。
损人不利己，何必呢？
倒不如暂且将证据留在手中静待时机。
主仆俩一说一话地往回走，刚回到甲子院，就瞧见了东方月白。
清瘦的身影舒坦地靠在竹藤躺椅上，一席的藏蓝色长袍在阳光下泛着华贵的光泽，垂地的袍摆一荡一荡的，手中的洒金的牙扇随着那院子里歌伶的小曲儿，一下一下敲打在自己修长的腿上。
麝香惊得瞪大了眼睛。
姑爷儿不但大白天就找歌伶，还如此堂而皇之的给领进门了？！
麝香看向自家小姐的眼中充满了歉意，“小姐，奴，奴婢……”
早知道她就不催着小姐回来了。
“无碍。”苏澄映摆了摆手，面色如常。
东方月白是北凉出了名的纨绔之徒，无论做出任何事情那都是不足为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