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制作卡牌
伊凡睁开双眼，他望着屋顶的吊灯怔怔出神。
一旁的丘峦察觉到这边的动静，他抱着双臂看向伊凡，“抱歉吵到你了，这里是会议室，治安局的其他地方屏蔽等级不够，我们只得在这里开会。”
“现在还早，你可以再多睡会，轮休的值班室空了出来，要我带你去那休息吗？”
丘峦关切地询问到，伊凡闻言则摇了摇头，他还没从那段死亡里缓过劲来，当务之急是制作一张能够抵抗幻觉的技能卡牌，想到此处，他正想询问丘峦局里有没有制卡的设备时，远处激烈的讨论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
那是五位年轻的治安官，他们不知从哪里搬来了几块白板，制作出了占满整个会议室墙面的线索网，其中一人坐在会议桌的中间用笔记本查阅着什么信息，这名留着板寸、剃了个断眉的青年指着笔记本屏幕道：
“看这一帧画面。”
“嫌疑人路过监控死角时，这里跟着进入来了一名路人，随后在下一个监控画面里路人消失不见了，只剩下那名嫌疑人。经由天网的审计，那名路人就像凭空出现在川江境内一样，同样的现象发生在以下这几个地点。”
板寸男说着，转身在身后白板上的川江地图上钉上了几个图钉，并用一根红色的细线将这些图钉相连。
“所以，这间接证明了有拟态人参与其中。”
“整个行凶的过程，便是这些拟态人在不知不觉间取代了那些受害者，像往常一般平静地生活下去，而那些受害者的尸体则被用作那些血肉雕塑，对了阿梓，雕塑的扫描结果出来了吗？”
被唤作阿梓的女人点了点头，她从角落的传真机里取出了几张刚打印好的文件平铺在会议桌的中央，房间里的众人皆放下了手中的工作围拢上去，只听阿梓低声陈述道：
“由于组成那具雕塑的大部分遗体发生了严重的石化现象，我联系上了川江医大、川江大学以及川江美院的相关教授进行分析，经过比对，至少有五十二位年龄在16到30的女性遇害。”
站在阿梓身旁的金发妹补充说了一句，“天网对近期的川江地方互联网进行了大数据筛查，只确定了二十一位女性可能是由拟态人伪装的。”
板寸男盯着雕塑的分析报告，他对着身旁的瘦高个询问道：“帝都自然科学院还没将拟态人的信息发来吗？”
瘦高个皱了皱眉，回答道：“十多分钟前刚发来，我还在看。”
说着，他便将自己的笔记本转过来面向众人，用笔指着其中的一条数据解释道：“根据帝都那边提供的数据，拟态人的拟态是全方面的，只有将它们彻底杀死，它们的拟态才会结束。”
“所以，问题很严峻，我们无法通过生物特征、人格侧写、侦测善恶、对比生活经历来判断对方到底是不是拟态人，只有将其杀死，这个答案才会彻底揭晓。”
静立在一旁默默旁观着一切的列缺忽然开口道：“那就先把有嫌疑地全部筛选出来，尽可能地减少群众受到的损失。”
板寸男闻言，额头本就细密的薄汗凝聚成一滴从脸颊上滑落。
他看向周围的四人，希望他们能给出一个合理的方案，就见那一直在低头思索着什么的眼镜男拿过了瘦高个的电脑，查询到自己所需要的关键信息后，他提议道：
“我们好像忽略了一个问题，我方才仔细地看了一下，那些拟态人的战职等级大概在6级到8级之间，而在这处学区能够达到这一等级的人几乎都登记在册，我们只需用大范围的睡眠术就可以筛选出那些等级异常的人，再从中进一步筛选即可。”
板寸男见列缺没有反对，他点了点头，“这确实是一个办法，阿梓，局里的人手够吗？我们必须在今天之内给出可行的方案，时间拖长了恐生变故。”
阿梓拿着手机拨弄半天，最终无奈道：“我们的人手只够对中心城区以及附近几个重要区域进行筛查，无法辐射向郊区。”
“那就先将重要的区域排查一遍，将等级检测纳入重点区域的安保措施，你们还有什么意见吗？”
板寸男拿定了主意，他环视四周，主要想听听列缺和丘峦还有什么指导性的意见，见到列缺点头后方才宣布散会。
伊凡默默地旁听着，将这间会议室发生的一切尽皆收入眼底，等那五人走后，丘峦才来到列缺的身旁小声地询问道：“奥林那疯婆娘有新线索了吗？”
靠在墙面低眉思索的列缺闻言下意识地将视线投向了伊凡，两人四目相交后，他笑了笑了，面朝丘峦回答道：“暂时没有，不过很快就有了，毕竟她就像你说的那样，是一个脑子不正常的疯婆娘。”
“这样啊。”
丘峦略微颔首，显然他们的注意力至始至终都未曾放在那些散入人群的拟态人身上。
整个治安局的行事作风颇有那王对王，将对将的味道。
伊凡正想着，差点忘了正事，他从丘峦那要了一套制作卡牌的工具。
此刻伊凡体内的以太已经补满，经由觉醒后，伊凡发现自己的灵力上限居然来到了12点，怪不得他一觉醒便解锁了“癫狂之人”的全部战职等级。
要知道，御使的晋升阶梯就是灵力上限的攀登之路。
当御使将自身的灵力上限拓展到某个数值时便会解锁对应的战职等级，获得相应的职业能力，释放和制作对等的环数技能卡牌。
灵力上限来到了12点，伊凡完全可以制作并绑定一张二环法术进入梦境去挑战那段诡异的史诗故事，奈何御使能够捕获的以太的总量往往和他的灵力总量相等，这12点以太用来制作二环法术卡牌可是远远不够的。
伊凡收敛心神，他将丘峦提供的制卡工具放在身前。
那是一台形似显微镜的以太棱镜，使用者需要将自身的以太注入其中，然后通过上方的窥孔将自己的意识之海连接到显相之海。
显现之海浮于人类的群体潜意识之上，通过以太构建的棱镜，将其中的要素摄取在自身意识之海的另一份以太上面便能获取对应的以太碎片。
伊凡此次的目标，是解决被那幻境所困的问题，可行的方案有两个，其一是减少自己陷入幻境的概率，能做到这一点的法术有一环惑控法术“祝福术”，同为一环惑控法术的“英雄气概”，以及法术效果最为契合的一环防护系法术，“防护善恶”。
其二是在他陷入幻境之时能够被及时的唤醒，能达到这一效果的法术有很多，其中最为合适的还得属一环防护系仪式法术“警报术”。
上述法术各有优劣，若只想单纯地抵御幻觉，那么“防护善恶”将是最好的选择，可倘若还想在解决幻觉问题的同时提升一下生存能力，那么其余的三个法术都是可行的方案。
思虑再三，伊凡将以太棱镜指向惑控系法术池，将意识之海的以太注入其中，通过上方的窥镜，伊凡的思维沉入了那混沌朦胧的显相之海中。
支配，祝福，魅惑，篡改，暗示……
与之相关的要素在伊凡的身前流过，他静静地看着，摄取要素进行投影的过程伊凡早已烂熟于心，此刻只需要静静地等待，当那构成棱镜的以太激将耗尽时，伊凡出手摄取到三份要素，而这些要素投影到另一份以太之上时。
伊凡转头看去，那正是一份英雄气概的法术碎片，只需为其注入任意一块同类别的一环法术碎片，或三块同类别的戏法碎片，伊凡便会得到一块完整的法术模板。
“继续。”
再次潜入进了无边无际的显现之海，伊凡强忍着那深沉的窒息与迷蒙，这一次，他只摄取到两份随机的要素，那是戏法交友术的碎片。
到了第三次，伊凡同样只获得了两份随机的要素，等到第五、第六次，伊凡甚至只摄取到了一份要素，而这些要素投影的碎片连最基本的惑控系法术都不是，只能拿来回收成一点以太。
“原来每一次下潜都会让我的精神累积一层疲惫，越往后越难定向摄取到合适的要素，只能随手一捞碰碰运气……”
伊凡还未觉醒之前，每天的以太总量只有两点，一天一捞，熟练之后几乎每天都能获取一枚戏法碎片，偶尔运气好还能捞到一环法术碎片。所以他想当然的以为先前的每次抽取都能有这样的收获。
他本想着再捞出一张一环惑控系法术碎片后，就去抽防护系的池子……结果要不是他的库存里刚好有一块惑控系的戏法碎片，不然能否在入梦之前合成出完整的英雄气概模板都要成问题。
将三枚戏法碎片融入英雄气概的碎片后，在伊凡的意识之海中，一道微光将那布满裂痕的模板包裹，随后封装为一份卡包。
伊凡从中揭下第一张，那是一张完整的英雄气概法术卡，伊凡于是去揭第二张，第二张卡面有着些许瑕疵，随后的八张卡牌再没有一张能够达到第一张法术卡牌的完整度。
“又是保底。”
在法术碎片合成模板后，会经由封装变成卡包，内有十张相应的法术卡，保底一张完整的法术卡，剩下带有瑕疵的卡牌唯一的用途便是回收为以太，也可以交易给他人作为以太补充剂。
伊凡将新获得的卡牌具现在手中。
【英雄气概】
卡图：几根简单的金色线条勾勒出了一道举剑高呼的人影。
法术效果：使一个被你触碰且自愿接受的生物被勇气充满。直到法术持续结束前，该生物将免疫恐惧带来的影响，并获得相应的临时生命，每点临时生命将抵消对应的伤害。
伊凡爱不释手地把玩着新获得的卡牌，他似忽然想到了什么，从自己的意识之海中抽出了另一张一环法术卡牌，果不其然，它被升格为了异画。
【异画·漫延的封锁】
卡图：细密的菌丝半掩着那条归家之路。
法术名：纠缠术
环阶：一环
学派：咒法系
冷却：十分钟
法术效果：纠缠紧绕的野草和藤蔓将从施法者选取的一块土地中疯长而出，具有缠绕束缚处于该区域所有生物的效果，结束法术效果时，那些被唤出的植物将迅速枯萎。
异画特效：唤出的植物将替换为菌丝，目标被纠缠住时将持续的受到少量的毒素伤害。
“这就是你上次对我施展的‘缠绕术’？”
幽幽的话语自伊凡的耳畔传来，他下意识地施展了手中的法术，猩红的菌丝将整个房间铺满。
而那仿若溺尸、肤色惨白的女子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这些缠绕住她小腿的菌丝，细细地品味着其照成的毒素伤害，“看来它也被你升格为了异画，你的天赋比我想象的还要强大。”
“那天赋究竟是什么呢？”
湿热并带有一种异香的呼气萦绕在伊凡的脖颈，此刻，他的身体竟难以动弹半分，就好像失去了整个身体的控制般，这是那位可怖的女人施展的人类定身术，这个疯子居然潜行进了治安局，只为带他离开。
就在那女子双手环在伊凡的胸膛，准备将他带走时，丘峦魁梧的身躯如肉蛋般轰开了一侧的墙壁，蒲扇大的手掌盖住女人的面目，像捏西瓜一样将其按爆，那女人的身影如气球般炸裂。
丘峦嘟囔了一句“又是这招”后，一个纵跃轰开另一扇墙壁，伸手击打向藏于阴影中的女人，那女人暗笑一声，再次化为泡影破碎，而在伊凡的阴影里探出一只苍白的手企图将前者拖入其中。
忽然，列缺出现在了伊凡的身旁握住了那女人的手。
“你逃不掉了，奥林。”
那奥林从阴影中显现身影，她嘁了一声，斩断自己的手臂，银色的迷雾包裹着她，将她转移的数十米开外，而丘峦早一个舜步截断了她的逃跑路线，列缺见此闪身而出。
随后一连串的轰鸣之声在远处炸响、越来越远。
之后的战斗细节，伊凡无从得知，许久，列缺黑着一张脸回到治安所，看来这一次他们依旧没有留住奥林。
列缺给了伊凡一张物品卡，那是一张刻录着“传送术”的法术卷轴，列缺嘱咐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使用，他也没有多的库存，而那奥林应该不会再来找他的麻烦，列缺和丘峦这次算把她彻底打残了。
等到昨夜的测试结果出来，在确定伊凡的身份没有任何问题后，列缺便放他回了学校。
此时已是深夜，伊凡推开宿舍的大门，这是专门提供给制卡系学生的单人宿舍，内部配备了许多制卡相关的道具，所谓的制卡专业，制作的当然不只有法术卡牌，还有各种强大的道具卡牌。
道具卡才是制卡师主要制作的品类，其中的学问颇多，课业自然也是格外的繁重，但此刻的伊凡已经没有精力再去管那些积压的作业。
他爬上床，再一次进入到了那片阴暗的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