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回忆
在羽珂看来,她和兰绫、虞若溪的初次相识实在没办法算是普遍意义上的令人心情愉快的类型。
毕竟,应该很少有人能对被当做祭品感到高兴吧。
一年前。
羽珂在阴暗的地下室睁开眼睛时,看到的便是虞若溪那张美丽而嚣张的臭脸。不可一世的大小姐正站在唯一的窗口前叉着腰破口大骂。
“喂!装神弄鬼的家伙快给老娘出来!敢绑架人不敢露面是吧?!傻*!狗*的!有种你来跟老娘当面对质啊!不把你的零件割下来老娘不叫虞若溪!”
虞若溪因愤怒而尖锐的声音穿透死气沉沉的地下室,空旷而沉闷的回声在狭小阴暗的空间中反复回响,让羽珂还有些许混沌的头脑更加疼痛,耳朵一时也像塞了棉花似的阵阵闷痛。
“太吵了。闭嘴。”
另一道冷清的声音横空插入,截断了虞若溪泼妇骂街般的叫喊,也堪堪拯救了羽珂饱受摧残的耳膜————羽珂动了动脑袋,发现自己刚好躺在距离虞若溪最近的地方,而打断她聒噪的人正是兰绫。
“哈?你又是哪根葱,我告诉你,老娘现在正在气头上,不想被骂就滚远点,别来管闲事!”
“我半点都不想管你的闲事,但是你再这么吠下去,这里所有人都别想活了。”兰绫无情地打断虞若溪。逐渐适应了黑暗的环境,羽珂朝声音的方向看去,隐约能辨认出她的轮廓,但更清楚的却是安静之后,耳边似有若无的野兽的低低嚎叫,以及探头探脑的绿色眼睛,正从窗口外的黑暗处隐隐靠近。
被关在地下室的除了她们三人,还有十数个女孩,听到兰绫的话,顿时一个个吓得脸色发白,紧贴着墙壁一动也不敢动。她们的手脚都被拇指粗细的麻绳捆着,窗口虽然无法通过一个成年人,但其能否通过外面游荡的野兽却未知可否。倘若那些东西真的被引来,对于基本失去行动能力的她们来说无疑都是灾难。
“一群胆小鬼,不就几条野狗吗?一个个吓得快尿裤子了,没出息。”虞若溪不悦地哼唧着,但声音最终还是低了下去。
“……所以我们这是……?”待窗外瘆人的动静远去后,羽珂左右看看,忍不住小声问道。
“被绑架了呗,还不知道是哪个祖坟冒黑烟的干的,别让老娘知道他是谁……”虞若溪气哼哼的抱胸坐下,没好气地把躺在地上的羽珂拎起来靠墙坐好,自己则坐在刚才羽珂躺过的地面上。
慢半拍的羽珂正打算道谢,看到虞若溪蹙紧好看的眉柳叶嫌弃地拍了拍衣角灰尘的动作,这才回过味来,敢情这大小姐扶自己起来根本不是因为好心帮忙,而是图自己身下那块相对干净的地皮。
好吧……羽珂不理解,但羽珂可以接受。
“虞若溪,我最先给你松绑可不是为了让你用别人当抹布擦地的,速去开锁。”
冷不丁的,兰绫的声音幽幽传来,闻言虞若溪翻了个白眼,反唇相讥:“你以为老娘用被绑得邦硬的手指能搞开门上的锁?你这么牛*你倒是自己上别靠我啊?”
羽珂这才发觉虞若溪手脚上竟然没有绑缚的绳索,正惊奇时,只觉脚腕上一阵冰凉掠过,束缚感顿时骤减,低头便看到兰绫那张没什么温度的脸悬于身前,用手中的物什破开自己腿脚上的绳索,接着抬头向她示意:“伸手。”
同样的触感与手腕的肌肤一触即分,这次羽珂看清楚了,兰绫用来割断麻绳的竟然是被磨成刃状的冰凌。
冰凌?
羽珂眯起眼睛四周张望,倒是在窗外勉强窥见了冰凌倒挂的尖锐轮廓,但是这么脆的冰,捏在手里不断融化的情况下,还能割开绳子?
并没有在意她的惊讶,兰绫如法炮制,将其他女孩的绳索也一一解开。
“可是我家也没钱没势的,我爸还有房债要还根本拿不出钱来,我会不会被撕票啊?呜呜呜……”在黑暗和寒冷的双重攻势下,有个女孩忍不住崩溃地哭出声来。
“哭个**哭,烦死了。”虞若溪拔高声音喝止哭泣的女孩,重重一脚踢在铁门上,全然忘了最开始她也吵闹过,“哭得老娘集中不了注意力打不开锁你赔吗?”
女孩吓得一激灵,强忍恐惧把哭声捂在喉咙里,眼泪仍在流。一时之间地下室里再没人敢发出声响,气氛凝滞得快让人窒息。
“呃……话说帮忙解开绳子的姐姐,您怎么称呼?咱们被关在这里有多久了?”沉默半晌,羽珂还是忍不住悄悄靠近看起来比较值得信赖的兰绫,低声问道。
兰绫略感意外的看了一眼羽珂,像是没料到她还敢顶着被虞若溪这火药桶臭骂的风险上前搭话,但还是颔首回答:“叫我兰绫就行。从我醒来到现在,体感应该有六七个小时了。”
“这期间有什么人过来送饭或者查看吗?”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