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守夜
向着几人招了招手，杰克带着达里安快步走了过去，熟络道：
“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达里安，预备骑士，我的好友。这两位美丽的女士是贝丝与克拉克，都是已经摸到了二等学徒门槛的天才。”
听到这里，达里安向着几人礼貌的点了点头，权当打招呼。
不过或许是听到了达里安只是个预备骑士，两个女学徒的态度都有些冷淡，只是不冷不热的嗯了一声当做回应。
杰克自然也将这一切收入眼底，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又指了指旁边一瘦一壮的两个男学徒。
“这位是波利，是一名可以配置治疗药水的魔药学徒。这个大傻个是汉默，和我一样是个正式骑士。”
“去你的，杰克，你自己不也是大傻个？”
高个的壮硕学徒汉默笑着锤了杰克一记，望向达里安，又有些疑惑的挠了挠脑袋。
“话说回来，达里安，我们是在哪里见过吗？我看你怎么有些眼熟。”
达里安这才注意到，这壮硕学徒就是上午交易区啃黑色果子的那个摊主，顿时有些哭笑不得道：
“确实见过，腐臭根还记得吗？”
汉默一拍脑袋：“原来是你！没想到你也是杰克的朋友，这样吧，你那些材料的差价我补给你吧，杰克这小子的朋友也算是我的朋友。”
达里安忙摆手拒绝。
本身两份材料的差价就很低，顶多值几枚金加隆，更何况现在彼此间还算熟络，又有杰克当纽带，没必要抓着那点利益不放，还不如和这名正式骑士打好关系。
另一边，那个瘦弱的魔药学徒波利正和两个女学徒讨论的正欢。
此时她们的表情倒是相当生动，眉飞色舞的与魔药学徒波利说笑，丝毫看不出刚才面对达里安时高傲的样子。
“果然，不管在什么世界，炼药的就是受欢迎啊。”
见到了如此生动的一出川剧变脸，达里安不由有些感慨。
此刻人已到齐，众人也不再浪费时间，直接出发上路。
此前杰克的部分包裹是由汉默帮忙看管，此时也接了回来，其中就有那件灰鹰铁半身甲。
仿佛不怕负重和闷热一样，杰克接过行李后就喜滋滋的将半身甲套在灰袍之下，昂首挺胸的走在前方带路，倒是让达里安相当惊诧。
“唉，习惯就好，杰克就是这样，满脑子骑士传记英雄故事，现在当了巫师学徒都改不了。”
旁边的汉默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向达里安解释道。
“不过你可别被他误导了，当骑士根本没有未来，还是巫师的道路光明。”
“可惜我现在只是一等学徒，魔力只足够施展一些戏法，也没有足够的魔石去购买法术以及知识，不然的话……”
汉默满脸遗憾，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枚黑色果子，在灰袍上擦了擦，递给达里安。
“你要来一颗吗？”
“啊？不了不了，谢谢。”
达里安连忙谢绝了他的好意。这果子的颜色气味都相当诡异，自己可不想把什么可疑的东西都吃进肚子里去。
汉默可惜的咂咂嘴，一副你不识货的表情，走到队伍最前端，向杰克安利起了自己的黑果子。
几人一路前行，刚开始都还有些谈性，两个小时后就都闭上了嘴，默默赶路。
学院内部没有马车可以坐，野外的路也不平，背着行李无异于负重越野。到了现在，除了两名正式骑士，剩下的几个人都是腰酸腿痛。
“杰克，距离那个聚集地还有多远啊？”
波利有气无力的开口道。
此时的他气喘吁吁汗流浃背，早已经没了之前与两名女学徒谈笑风生的优雅得意。
在他身后，两名女学徒也是狼狈不堪。豆大的汗珠不住滴落，长发都已经粘结在一起。
尽管学徒灰袍附着有清洁术能保持整洁，但面对衣袍内的污垢汗珠，清洁术也没什么作用。
“很快了，我们已经走了有三分之二的路程了，黄昏之前就足够到达。”
队伍最前端，杰克中气十足的回答道。
他穿着半身甲走了一路，却反而最像个没事人，此时面不红心不跳，走路稳稳当当，轻松的像是在郊游。
队伍最后方，达里安用手背擦了擦额头上细密的汗珠，打开水袋喝了口水。
作为距离正式骑士只差一步的预备骑士。达里安倒也没波利他们那么狼狈，此时虽然能感受到一丝疲惫，但也还能忍受。
“不过这黑目城堡的地盘也占的太大了，光是作为核心的建筑群都有一个镇子大小，算上外圈的聚集区和更外层的森林……这一个学院就堪比一个小城市啊。”
达里安默默吐槽道。
也难怪学院的正式巫师懒得管外层聚集区的琐事，毕竟外层占地太广，学院的巫师数量不多，又各自有忙事，只怕想管也管不过来。
这样一想，其实学院的管理方式还算科学。
先从外界大量收拢有巫师资质的学徒，帮助成为一等学徒入门后便不在管，只将二等三等的学徒收拢到内层作为正式成员。
这样一来，外层的聚集区不仅可以作为最底层为学院源源不断的创造魔药材料之类的价值，还可以作为一层天然的筛网，从那些出身不好的学徒中筛选出才能潜力强大者，简直一举两得。
想到这里，达里安不禁打了个冷战。
“果真是吃人的异世界啊……”
“达里安，你在咕哝什么呢？”
不知道什么时候，汉默来到了达里安身边，此时见达里安低声嘟囔，有些好奇的开口。
达里安自然不可能当众说黑目城堡的制度是对一等学徒们的剥削，只能随口糊弄道：
“没什么，我在想到达聚集地以后我们该住在哪。就算找到空置的小屋，今天应该也来不及整理了吧。”
这话提醒了其他几人，连被累的半死不活的贝丝与波利几人也投来有些担忧的目光。
“放心，一片聚集区那么大，每天都会有人搬走或者死亡的，找几个能住的房子还不简单？”
汉默倒是很有经验的样子，丝毫不担心。
“不过今天确实是没时间去找寻整理了，所以今晚我们得先聚在一起，轮流守夜，明天再各自散开。
一旁的贝丝与克拉克闻言，顿时大皱起眉头，但最终没出声反对。
…………
大概黄昏时分，众人终于抵达了新聚集地。
懒得多挑，几人选了间还算完整的旧屋便支起了篝火，准备坐下修整。
带着行李赶路一整天，波利与贝丝三人可是累的不轻。
不知是不是有意躲避守夜的职责，三人不约而同的在篝火旁匆匆吃了些面包，便各自找了位置，闭目休憩。
汉默将几人的小动作收入眼底，皱了皱眉，碍于杰克的面子，还是没有开口。
只是这样一来，守夜的任务自然是落在了还算精神的达里安三人头上。
吃饭，喝水，时间很快过去，守夜的轮换也正常的进行。
就这样，时间一直来到后半夜。
汉默将一截木头塞进篝火，默默的听着柴火的噼啪声。
隐隐约约的，他似乎闻到了一股腐臭味。
汉默皱了皱眉，警惕的握紧了腰间的匕首。
但是想起自己先前卖给达里安的那些腐臭根，他便又放松了下来。
直到，一滴粘稠的涎水滴落在他的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