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帝国全史(全5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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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短暂的和平

韩信:白璧三献

这时候,我们不得不提到日后刘邦队伍里一个极重要的人物,他是从项羽手下逃出来的,混迹于慕名追随刘邦进汉中的众人中,这个人叫韩信。

汉元年(公元前206年)之前的韩信是一个不起眼的人物:虽然他长得人高马大,但他不种地,也不做小买卖,七尺男儿每天到村里人家里挨家蹭饭吃,弄得十里八乡的乡亲们躲他跟躲瘟神一样。

说到韩信的身世背景,我只知道他大概是六国某个没落贵族的后代,至于他的军事才能是天生自带还是家学渊源,抑或是后天习得,均无从猜测。韩信本人早年最有名的事情无非是钻了同乡的裤裆,如此人物在当地百姓眼里自然是不入流的。以致到了秦政府统一全国,大范围选拔吏员的时候,老百姓都不选他(与刘邦对比,就可以证明刘邦这人的情商确实高)。好容易挨到了乱世,韩信拿起祖上流传下来的那把剑,只身从军投奔了项梁。

韩信的霉运似乎并没到头,他在项梁手下还没来得及整出什么名堂来就遇到了定陶之战,项梁战死,韩信又归属了项羽。比之项梁,项羽还算看重韩信,他让韩信在自己身边做了一个侍卫(郎中)。韩信以为自己时来运转,准备做一番大事,于是他抓住在项羽身边的机会,屡次主动向项羽献言献策。虽然项羽一贯在战略布局上有不足,但彼时的项羽正是一力降十会、横扫天下、所向无敌的时候,根本不屑于耗费时间听什么策略。韩信也高傲得很,见自己得不到项羽的重视,就果断炒了老板项羽的鱿鱼,转投刘邦的帐下。根据“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的道理,尽管刘邦不了解韩信,但他还是很痛快地让韩信当了一个“连敖”小官(大概就是将军手底下一个副官)。

然而,出乎韩信的预料,到汉中转换门庭的他非但没有混得风生水起,反而更惨。投奔刘邦后没多久,准确地说,是在刘邦率领队伍去往南郑的路上,韩信就犯事了,事情还不小,依律“坐法当斩”。韩信被押到法场后,等和他一同犯事的另外十三个人都已经人头落地,临到韩信被行刑时,他看到了夏侯婴。情急之下,韩信立刻大声喊道:“大王不是要夺取天下吗?怎么能杀像我这样的人才呢?”夏侯婴听到韩信的这句话,心里不由得为之一震。

夏侯婴是刘邦的亲信,早年当过沛县的厩司御,说白了就是沛县弼马温的手下。早年在沛县时,夏侯婴跟刘邦就有些交情。有一次,在与当时的泗水亭长刘邦戏耍时,夏侯婴被刘邦无意击伤,因为是无心之失,所以当时两人都没有计较。可过了不久,这事就被一个平时与刘邦不和的人捅了出去。依秦法,刘邦身为吏员,打伤他人属于执法犯法,是要从重处罚的。等到地方上派人来调查此事的时候,刘邦并不承认曾经打伤过夏侯婴,夏侯婴也作伪证称刘邦没有伤过他。尽管后来夏侯婴因为这事被关押了一年多,并且反复遭到刑讯逼供,但他仍旧不改口,最后事情也就只能这样不了了之。经过这事之后,出狱的夏侯婴和刘邦便有了过命的交情。

正因为有这样的经历,夏侯婴才成了刘邦的心腹,也才了解刘邦心里真正的想法。鸿门宴之后,项羽称霸天下,诸侯为之臣服,在旁人看来刘邦也已经慑服于项羽,但只有刘邦身边的几个亲信才会了解,刘邦的志向已经出现了变化。刘邦已经不仅仅满足于偏安一隅做一个汉王,他不能容忍自己的命运再由他人操控,不能让项羽继续骑在自己的头上。要做到这一点,刘邦就必须击败项羽,必须君临天下。所以,当听到一个无名小卒说出刘邦要“夺取天下”这样的话时,夏侯婴感到很诧异。再仔细端详,发觉韩信长得一表人才,夏侯婴立即命令士兵暂缓行刑,将韩信带到自己府中。之后两人经过一番详谈,夏侯婴觉得韩信的见识更在长相之上,确实与众不同。于是,夏侯婴亲自向刘邦保举韩信。刘邦看在夏侯婴的面子上,不但赦免了韩信,还把韩信提拔为管粮草的治粟都尉。

这时候刘邦还在去往南郑的途中,做了几个月汉王后,称王时的新鲜感和兴奋劲儿已经没有了。就好比普通人突然中了一个亿奖金,开始的一段时间,老是兴奋得睡不着,习惯了以后发现不过如此,每天打开存折一看,哦,一个亿,心里泛不起一丝涟漪。又因为听了张良的话,一时冲动烧了栈道,刘邦逐渐变得很郁闷,断了归路确实可以防止有人来偷袭,但也断绝了手下们的希望。刘邦手下的几万人马几乎都来自楚地,大家在这种与世隔绝、远离故土的地方待着,自然人心不稳。自从烧了栈道后,一路上不断有士兵逃亡,刘邦一开始也派人去劝说阻止,但都没什么作用,有时候非但跑了的人没回来,去劝人的人也不见了踪影,后来刘邦索性放开不管了。一路上,队伍拖拖沓沓、走走停停,刘邦的心情差到极点。

行军向来讲究兵马未动粮草先行,韩信做了治粟都尉,在军队中也算是得到了重用。可刘邦让韩信来管军粮实在是大材小用,韩信依然无法发挥真正的才能,幸好韩信因为工作的关系结识了汉王身边的红人——丞相萧何。

自从刘邦在沛县起义后,萧何一直在刘邦身边帮他打理除军事外的一切琐事,是刘邦最倚重的人之一。韩信对治粟都尉一职并不满意,他开始主动向萧何就当前的局势提出自己的看法和建议,并希望萧何能把自己的建议转达给刘邦。萧何因韩信能有如此见识和观点而感到佩服,但他知道刘邦现在心情低落,对任何事情都提不起兴趣来,眼下并不适宜将韩信推举给刘邦,他只能不断褒奖、鼓励韩信。

等到刘邦的队伍抵达南郑,韩信再也坐不住了。他感叹自己命运多舛、所托非人,看来刘邦和项羽一样,不是一个能慧眼识珠的人,再看队伍里的人走的走、散的散,都各奔前程而去,索性自己也开溜算了。于是,刚到南郑,韩信再次做了逃兵。

那个时候,队伍里逃跑的人太多,刘邦又不怎么管事,这种事情大都是逐级上报,最后汇报给丞相萧何。萧何每天听手下读逃跑的人员名单,都只是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但这天他听到手下报上来的“韩信”,再三确认此韩信是治粟都尉韩信而不是跟随刘邦入关的韩国将军韩信后,萧何立即骑马冲出军营。相府的官吏们跟随萧何的时间也不短了,却从来没见过丞相如此的表现,都惊慌不已,许久后才有人想起应该马上告诉刘邦。

当手下将萧何也跑路的消息告诉刘邦,刘邦大惊失色,差点儿没一头从床上栽下来,再派人去追的时候,连萧何的影子都看不见了。之后的两天,刘邦更加失魂落魄,时而唉声叹气,时而跳起来大骂萧何这个王八蛋忘恩负义,手下见状都噤若寒蝉,不知如何劝说刘邦。

没想到,两天后萧何又回来了。见到萧何,刘邦既高兴又生气,指着萧何的鼻子就骂:“你他娘的跑什么!”

萧何拱手作揖,对刘邦说:“大王,我没有跑,我是去追逃跑的韩信了。”

刘邦一脸不信的样子:“我呸!这么多人跑了也没见你去追过,这次去追什么韩信,骗谁呀!”

萧何抬起头,不紧不慢地说:“其他人都是一般人,一抓一把,跑了是小事,而这个韩信不一样,他是最杰出、最难得的人才。当然,如果你准备老死在南郑这里,那韩信是没有什么用的,但如果你还想争霸天下,就非用韩信不可。”

刘邦当即表示:“我的心思你当然是知道的,怎么甘心待在这穷乡僻壤的地方?那我看在你的面子上,就让他做个将军,怎么样?”

萧何回答道:“就做个将军他还是会走。”

刘邦不耐烦地说:“将军还不行?那就做大将军,总可以了吧。”

萧何拱手再拜:“这样的话真是大王之幸!”

刘邦一时失语,摇头苦笑道:“大将军就大将军吧,你把韩信那小子叫过来,我见一见。”

萧何正色道:“大王,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拜大将军是军队里的头等大事,你怎么能跟招个阿猫阿狗一样,呼来唤去。就因为你这样,所以像韩信这样的人才要走。如果要拜韩信做大将军,大王必须择吉日、斋戒、设坛,准备好各种礼仪,隆重地宣布这个重要的决定。”

刘邦一听还要走一套这么麻烦的流程,估计心里也是后悔得很,但有什么办法呢,王者一言,驷马难追,就这么着吧。

以前看史书的时候,我时常就某件事情做一些假设,以解释事件在史书上没有记载的前因,没法儿验证,只当自娱自乐。对韩信逃跑这件事,我也做过一些猜测,尽管没有切实的根据,但在一定程度上也说得通:

萧何月下追韩信,也可能是韩信以退为进的策略,假装逃跑又故意让萧何追上自己,通过萧何让刘邦认识到自己的重要性。不然,如果韩信是蓄意逃跑,且又行动在前,萧何没有派出大队人马撒网式地追查,只身一人哪那么容易就追得上?甚至我们从日后韩信对萧何无条件的信任(这也是韩信致死的原因)来看,两人的交情几乎可以说是深不可测。据此,我也可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猜测有可能事情本身就是韩信和萧何自导自演的一出双簧:因为韩信确有惊人的才干,而刘邦一直不重视他,所以一个假装逃跑,一个假装去追,借此引起刘邦的注意,其实就是在外结伴踏青、游玩了两天而已。

如今历史已然过去,事情的真相永远都不可能被还原,但我们可以肯定的是,这是韩信人生的转折点,从此他得到了一展所长的舞台。

烽火再起

刘邦在南郑修了拜将台,认真地挑选了个黄道吉日,又吃了几天素,然后洗了个澡,换上一身新衣服,隆重地拜韩信为大将军。

然而,在常人看来,做出如此重要的决定的刘邦是很冒失的,因为在拜将之前,刘邦从没有和韩信面对面地进行过认真的交流。虽然刘邦对萧何是十分信任的,但他心里还是没底。拜韩信做大将军之后,刘邦单独会见了韩信,向他表达了自己想争夺天下的心愿和困难,末了把手一摊:“现在我把栈道都烧了,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韩信没有直接回答刘邦的提问,而是问了一个他自己最关心的问题。他反问刘邦:“大王你自己掂量掂量,你的勇武、强悍、仁慈、实力,各个方面比得上项羽吗?”

面对韩信直截了当、毫不顾忌情面的提问,刘邦沉默了很久才回答:“确实比不上。”

虽然被问得心里很不爽,但刘邦能正视自己的缺点,有自知之明,敢于承认自身的不足,这就是他比项羽高明的地方。善于利用自己身边各类人的长处来弥补自身的不足是刘邦最终能够获得胜利的重要原因,而韩信需要的就是刘邦这样的领导。如果换成项羽,单凭这句话恐怕韩信就得到油锅里涮上一遭了。

于是,韩信起身再拜刘邦,对自己刚才话语的直接和不近人情向刘邦表示歉意,接着,韩信胸有成竹地给刘邦分析了项羽和他的优劣。首先,韩信为刘邦深入地剖析了项羽的性格和缺陷,提出项羽的勇武是匹夫之勇,项羽的仁慈是妇人之仁,项羽的强悍是霸权主义,项羽实力虽强却只是外强中干,并不是不可以战胜的。然后,韩信指出,比之现在三秦之地(今关中和陕北地区)的诸侯,刘邦在关中最得民心,这是成就大业的基础。最后,韩信给刘邦出了一个极其重要的主意:派刘邦最亲信的将领樊哙带领一万人,开始修复被烧毁的栈道,以此来迷惑对手,而刘邦率领主力军抄小路重新进入关中。刘邦听后大喜过望,表示与韩信相见恨晚,并马上着手实施韩信的方案。

经过数月准备,汉军主力从当时鲜为人知的陈仓故道重返关中,偷袭雍王章邯。虽然汉军的行动出人意料,但章邯还是第一时间组织起了有效的抵抗。无奈这时候汉军的主力已经出了陈仓古道,把住了进出的隘口,于是双方在陈仓发生了激烈的战斗。这就是后世所说的“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陈仓一战,刘邦的对手是曾经在战场上数一数二的名将章邯。但这个时候的章邯已不是两年前那个叱咤风云,几乎凭一己之力就能扫平反秦武装的名将。他在漳水边的投降让自己失去了作为将领的斗志。二十万关中子弟兵因为他的投降一夜之间被坑杀,让他在关中地区民心尽失。封王之时,项羽对刘邦满怀戒心,任命秦朝的降将章邯、司马欣、董翳为三秦之王,旨在以三人在关中的威望来镇守三秦之地,堵住刘邦东进的道路。但不管是章邯、司马欣,还是董翳,除去自身水平差距外,他们身上都存在类似的问题,就是被关中父老们视为二十万关中子弟被害的元凶。加上之后项羽和诸侯军队对咸阳及周边地区的烧杀抢掠,使得百姓们更加记恨他们这些放弃抵抗、自保求荣的降将。

虽然这三个人是秦朝旧将,但他们在关中极不得民心,他们的统治根基是不稳定的。这样一来,即便是曾经的名将,但内失斗志、外失根基的章邯面对此时实力还并不怎么强的汉军也只能节节败退,从陈仓退到好畤(今陕西乾县东),再退到废丘。随后,刘邦命手下大将樊哙率部分军队将废丘团团围住,意在困死章邯,而刘邦与韩信则继续进兵。同为三秦之王的司马欣和董翳则与韩信之前预料的一样,望风而降。

刘邦占领了三秦之地。对项羽来说,这是一个值得警惕的信号。这个时候或者说在此之后的一段时间,刘邦的力量依然很弱小,并不具备和项羽正面抗衡的实力。如果项羽此时集中力量对付刘邦,刘邦集团很可能数月之内就得吹灯拔蜡。然而,当时的局势就如同刘邦手下的将军、韩襄王的庶孙韩信(此韩信非彼钻裤裆的韩信)为刘邦分析的那样:“现在天下未定,人心思动,正是东进争权天下的时机,如果再过一段时间,天下平静了,人人都向往过平静的日子,大王再想翻身就没有机会了。”

所谓的天下未定,人心思动,指的不仅是刘邦手下那些出身楚地的士兵,还包括这样一些人:击败田都、杀死田巿和田安、合并三齐自立的齐国王族田荣,实力派江洋大盗彭越,以及因未得到封王待遇而怀恨在心的“贤者”陈餘。

田荣、彭越和陈餘,这三个人各有各的来头。

田荣是齐王田巿的族叔,本也是齐国的王族之后。战国末年天下大乱,田荣和族兄田儋也趁势拉起一支队伍恢复了齐国,要称霸一方。在那段章邯横扫天下的日子里,公开拉起武装反秦称王基本上是一件稳赔不赚的买卖,田儋、田荣也不例外。当章邯攻打魏王魏咎大破魏齐联军时,田儋被杀死在临济城下,田荣仓皇逃窜,这时候,项梁在东阿击败章邯的秦军,救了田荣一命。项梁追击章邯,田荣却因为忙于齐国内部的权力斗争,不肯出兵援助项梁,间接导致项梁在定陶被章邯所杀。

所谓爱屋及乌,恨屋也及乌,出于对田荣的怨恨,项羽在分封天下时,索性将齐国一分为三,把田荣扶植起来的齐王田巿(田儋的长子)贬到了胶东,另立齐国的将军田都做了齐王。对于项羽这个带有个人恩怨的决定,原本可以据理力争的田巿选择了默然接受,本应对项羽怀有亏欠之心的田荣却勃然大怒,当然也可能是趁机发难。于是,田荣干脆利落地赶跑了田都,干掉了田巿,顺便捎上一个完全无辜、只因为姓了田的济北王田安,重新合并三齐之地,做了齐王。

彭越是江洋大盗,在那种干正经行当无法谋生的乱世,为了生存,做个山贼水匪之类也不能说就没有出路。但彭越在众人反秦的斗争中实在是没做过什么值得记载的事情,唯一一次与反秦有交集的事情是曾经协助刘邦攻打昌邑。前面已经交代过了,刘邦久攻昌邑不下,于是双方又分道扬镳,刘邦绕开昌邑继续西进,彭越没有加入反秦大军,而是带着手下继续在钜野泽(今山东菏泽市巨野县北)里观望天下的形势。

谁都知道机会总是青睐积极主动的人,彭越这一消极的观望让他彻底成了旁观者。项羽率大军入关分封天下,自然不会想到还躺在钜野泽里晒太阳的彭越,诸侯分封完毕,旁观者彭越和他的一干手下又成了无主的非法武装。

陈餘与张耳都是战国末年声名显赫的人,本是刎颈之交,曾一起受过苦、逃过难,也曾经一起发迹,成为赵国的大将军和右丞相。巨鹿之战时,张耳与赵王赵歇困守巨鹿,陈餘率数万人在城外因为秦军的强大而踌躇不前,于是两人之间产生了隔阂。巨鹿之战后,大有劫后余生感觉的张耳见到了陈餘,第一件事就是责怪陈餘见死不救。陈餘出于一时气愤,表示自己并非重权轻义的人,便作势假意将自己的印绶和军队塞给张耳。不承想,张耳也不客气,一一照单全收。弄假成真的陈餘只能带领几百个亲信,到大川大湖中以渔猎为生,隐居江湖。

到了项羽分封天下时,名气很大、反秦有功又跟从项羽入关的张耳被封为常山王;同样名气很大、反秦有功但没有跟从入关的陈餘,项羽听说他跑到了南皮县去钓鱼,也把南皮及周围的地方,一共三个县都封给了他。按理说,这事主要责任在陈餘,是他自己主动放弃一切(尽管不是他的真实意愿),项羽分封时仍顾及他以往的功劳,封给了他几个县。如果陈餘是真的隐士,那干脆连这几个县都推托掉,潇潇洒洒地笑傲江湖。可陈餘本质上并不是真的隐士,而是一个追名逐利的俗人,他前半生的隐忍、拼搏、奋斗、付出以及受的窝囊气都是有所图的。当最终得到的果子并不如自己想象中的大,尤其是看到曾经一起劳作的张耳得到的果子比自己大上两倍时,他的心态就开始失衡,将责任归咎于他人。于是,张耳和陈餘这两个曾经的至交彻底决裂,反目成仇,陈餘时刻不忘要从张耳手中把他认为本应属于他自己的果子抢回来。

汉元年(公元前206年)七月,田荣合并三齐后,应陈餘要求派兵助陈餘偷袭张耳。张耳不敌,逃亡关中,同时田荣派人收编了彭越。汉元年八月,刘邦和韩信暗度陈仓反攻三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