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或许早就习惯了
围观群众们看着狗蛋飞远了,一个个轰然色变,议论纷纷:“那……那傻子飞起来了!?”“我没看错吧?”“没看错,飞了!飞远了!”
“御气飞行!是宗师修为!”“什么御气飞行,这是喷屁飞行!尼玛,这味儿!”“这吃的什么鬼东西,这味太厉害了!”
而埋伏在人群中的气血官差一个个愣在当场,拦不住,也追不上,这速度,就算是专门练轻功的武者也只能在后面吃屁,这丫的会飞!
菱形胸毛侩子手愣在台上,不知所措。
突然那个20来岁的年轻侩子手嚷嚷:“师伯你放跑了犯人,这些犯人是登记在案的,在你眼皮子底下跑了,师伯你完蛋了!”
30来岁的侩子手给这年轻侩子手一个爆栗,嚷嚷道:“你瞎嚷嚷什么!我师兄奉公守法,熟知行刑的规章制度,当然不是不小心放走的,是故意的!”
菱形胸毛侩子手听了这话,气不打一处来,抡起斩首大刀,就要砍死这个师弟。
师弟侩子手急忙闪开,斩首大刀砍在了台上,卡进了木头里,师弟侩子手嚷嚷:“师兄!你知法犯法,现在还想行凶杀人吗!?按照侩子手的行刑制度,放跑了犯人,只能以命抵命!填补登记数目!”
菱形胸毛侩子手语无伦次起来,哆哆嗦嗦的自言自语:“我……我,我,那个,我……”
师弟侩子手用眼神指示了下徒弟,年轻侩子手心领神会地冲过去,伸手抓住师伯的脖颈,要将其按在行刑台上!
然后一个官差上台了,和稀泥的说道:“菱毛兄刀法利落,办事牢靠,这犯人逃跑谁也不想的,更何况会喷屁飞遁,这饶是在天牢刑场也拦不住犯人逃跑啊,菱毛兄罪不至死,这位师傅,你觉得呢?”
师弟侩子手顿时明白师兄与这官差是好朋友,是有交情的,自己要是执意砍了师兄的脑袋,闹大了不好看,后续自己这侩子手的工作可能会被以“欺师灭祖,屠戮同门”的名义给撬掉,于是见好就收的说:“当然,法不外乎人情,师兄罪不至死,但也要受到惩罚,不然传出去,我们侩子手徇私枉法,这会让公门其他人说闲话!”
官差问道:“什么惩罚?”
师弟侩子手:“拔了他的胸毛!”
“嘶……”菱毛侩子手倒吸一口冷气,然后恶狠狠的说:“师弟,你这狼子野心的白眼狼!”
师弟侩子手冷冷的说:“要么砍头!要么拔毛!你选吧!”
台下群众嚷嚷起来:“砍头!”“砍头!”“砍头!”
“我选择拔毛!”菱毛侩子手露出了慷慨就义的表情,伸手将自己衣服拉下,让师弟动手!
“师傅,我来!”年轻侩子手自告奋勇的上前,两个手抓上了菱形的胸毛:“对不住了,师伯!”
菱毛侩子手嚷嚷:“废话什么,动手!”
年轻侩子手“哈呀!”一声,扯下了胸毛!
“噢噢噢!”菱毛侩子手的菱形胸毛被扯掉了上下两个角,疼得眼角有泪花溢出,紧接着年轻侩子手上下其手,将这胸毛拔的一根不剩!!
拔完了胸毛,师弟侩子手拿起了卡在台上的斩首大刀,趾高气昂的说道:“我们侩子手有行规,杀人要胆气足旺,胸毛越浓茂代表胆气越旺,师兄你没了胸毛,胆气不足,再行刑镇不住死者的怨气,你下去好生修养,让胸毛长出来!”
于是胸秃侩子手黯然退场,这行刑的工作由师弟侩子手接过了重担。
刘昊与林钰看着这一切,林钰一脸疑惑,问道:“他们为什么这样,他们是师兄弟,师弟却当众要搞死师兄,还根据行业规矩拔了他的毛,让他无法工作,为什么要这样……非得做这种残酷的事情。”
刘昊:“我对行刑这行当不了解,猜测这工作应该是有绩效啥的,一个师门,专门承接衙门的砍头生意,砍多少个脑袋有多少钱,而工作应该与厨师差不多,分为主刀与帮刀还有按手什么的,主刀拿大头,帮刀拿小头,按手什么的就只能拿到温饱的薪水。”
“这师弟是帮刀,把主刀的师兄搞掉了,他就能成为主刀,拿到大头!”
“有句古话,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这师弟应该是蓄谋已久了,这次让他找到了机会。”
“这样嘛……”林钰眉头紧皱,最后黯然说道:“那真是悲伤的事情。”
刘昊:“是这样的啦,看多了就习惯了……额……”
刘昊突然愣住,暗自皱眉,思考着:我习惯个der啊!?我怎么会习惯这种事情?噢……这是最为原生态的职场,在后世的职场也是勾心斗角,明面上笑嘻嘻,背地里刀子乱捅的,血腥残酷藏在笑脸之下,其烈度有过之无不及,只是不会死人而已。
公职朋友一起聚餐,喝了酒,聚餐后开车走,半路上被举报拦截;托关系找来老教师补习,考上心怡的高中立刻举报老师,让其退钱;孩子生病,医院不收,抱去小诊所,声泪俱下哀求,医生心善收治,孩子死了,闹起来讹钱……
桩桩件件,林林总总,或许,自己早就习惯了。
接着第二批谋逆的犯人被带上场,是林家人的家眷,林钰看了,悲伤的说道:“我的爷爷、父亲、继母、姐姐、弟弟都死了,他们是我家的亲戚,跟着我家做些生意,他们也被当成了谋反同伙了……”
这批谋逆犯人一共17人,有老有少,是林钰的叔公、外公、干叔父,三家人。
叔公被按在了行刑台上,然后叔公大吼着:“我哥是林望,是十万禁军枪术教头,他对皇帝忠心耿耿,他不可能谋逆的!不可能的!我们林家对皇帝衷心苍天可鉴!”
“咔嚓!”老头的脑袋掉了,血喷了11尺远!
年轻侩子手很高兴,师弟侩子手也很高兴,这是开门红!
行刑中有这么条规矩,血喷的越远,就越是代表着怨气的宣泄,是好兆头!
然后林钰的外公被押上台子,外公嚷嚷:“我女儿嫁给了林如龙,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女儿早就死了,我与林家没有瓜葛!林望林如龙父子两谋逆和我没关系啊!!”
“咔嚓!”外公脑袋被砍了,但是血只喷了6尺,侩子手师徒两有点不满意,这老头不行,怨气太大。
然后干叔父被押上了台子,干叔父吓得屎尿横流痛哭流涕:“我和林如龙虽然是结拜兄弟,但是这丫的趁我生意失败,低价收了我百亩良田,说是我有钱了用原价买回去,但是我生意有了起色,他不卖给我!我们兄弟情义早就断了一干二净!他谋逆和我无关啊!!”
“咔嚓!!”干叔父脑袋也掉了,血喷了5尺远,这家伙怨气也很大!
然后其他家属也被押上去一一砍头,血流了一地,把地上搞得泥泞不堪,而围观群众们纷纷叫好,现场气氛十分热烈!
在喧闹中林钰感觉有点头晕,刘昊扶住了他,林钰问道:“为何如此,他人的死,为什么会如此高兴……他们与死者是有仇恨吗……”
刘昊:“没有的,这只是生活的调剂,大家都过的很苦,看到别人的死才能得到一点刺激,燃起对生活的渴望,这和仇恨无关。”
台上一个老哥被按在行刑台上,老哥大吼:“我是冤枉的啊,我与林家没有关系啊,我只是去串门的,额……等等!台下有个林家人,我要戴罪立功!”
师弟侩子手停下,问道:“林家人?在哪?”
老哥指着台下一个探着脑袋的中年人:“就是他,他叫林大脚,与林家有血缘关系!”
官差围了过去,林大脚哈哈大笑:“哈哈哈!煞笔玩意!我和林家是出五服的关系!我的爷爷的叔叔这一脉是林望的爷爷的爷爷的兄弟,这不单出了五服,还不同村,就只是同个姓而已,总不能林家谋逆,天下所有姓林的都要抓起来砍头吧!!”
师弟侩子手大吼道:“宁杀错不放过!抓起来,是杀是放,听候上官处置!”
于是这林大脚被抓起来,捆绑了手脚,与狗蛋的舅舅还有那山羊胡男人关在了一起。
行刑在继续,但林钰已经不想再看了,两人挤出了围观人群,准备离开。
突然人群中几个帮派成员在聊天,被刘昊听到。
“这林家作了大死!全家死绝了都。”“不一定啊,林家少爷的尸体没找到呢,也许逃走了。”“要是能抓到就有大把的赏金呢!”“人海茫茫,怎么找啊。”
“别的通缉犯不好找,林家少爷好找,这家伙嘴唇很红,像是涂了胭脂,唔?”
这帮派成员看到了林钰的侧脸,看到了林钰通红的嘴唇。
刘昊伸手搭上林钰肩膀,将林钰调转成后背对着这几个帮派成员,然后快步离开。
林钰:“怎么了?”
刘昊:“快走,被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