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拼命追魂
柳祜扬在返回大码头的内荆河水中,防止暴露目标招来杀身之祸,送性命无所谓,但承诺张奎兄弟接连身首的遗愿就兑现不了啦。因此,不敢在河水中间游,更不敢在岸上正大光明地走,只能隐蔽在河边水草丛中往回漫游。
游上水本来就吃力费劲,加之杂草阻胳膊缠腿,游游停停,赶游近大码头时,天色已近黄昏。暗淡中借码头拱门上的灯光,发现有几个影影绰绰的身影在周围晃动,凭感觉好像是游击队员。
柳祜扬水中暗思:“他们怎么会来这儿呢?他们要干什么?难道他们,他们也是来摘取张奎人头的?”
他想到此,仍谨小慎微地说:“不能粗心大意,世道混乱,鱼目混珠,一招不慎将会带来无法弥补的损失呀!不如用暗号联络,若对上了,张奎兄弟的身首连接安葬就有希望了。”
“呱呱,呱呱。”柳祜扬头浮水边处,学青蛙连叫两声。
大码头不远处人影晃动中,一个人随声附和,“呱呱,呱呱”连叫两声,轻步向河水边处走来……
那人边走边又“呱呱,呱呱”两声。
柳祜扬闻听已猜出是谁了,又“呱呱,呱呱”两声往下游僻静处游去,在离大码头20米远的一草丛中隐蔽起来。那人跟到草丛边处,蹲下身子又“呱呱,呱呱”两声。柳祜扬已断定他是游击三分队长王雨同志,扒开草丛伸出手说:“快拉我上去。”
生死线上战友相遇,分外情长,王雨将柳祜扬拉到身边急切地问:“大队长你……你咋会在这儿?你不是去……”
柳祜扬打断他的话反问:“先别问我,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王雨这才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从怀里掏出一块菜饼子递给他说:“你一天没吃东西了,赶紧吃点东西,别饿坏了身子。”
柳祜扬浸泡在水中还不觉得怎么饿,当看到王雨手中的菜饼子时还真的饥饿难耐,大咬一口边嚼边问:“你们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是这样的……”王雨有点口哽地说,“一位地下交通员目睹了屠杀张奎的全部过程,他说‘他是与张奎接头的交通员,张奎身上有一份重要情报要他转送给游击队。就在他俩对接暗号交接情报时发现被叛徒告了密,虽被地主渔霸依仗的团防队给抓起来绳捆索绑押往码头砍头,但他们不知道张奎身上有情报,也不认识他是接情报的交通员,就跟到码头想办法营救,当团防队举刀要砍张奎头时,他惊呼快救命啊!要杀人啦!这一喊惊动了柳大队长,张奎的命也未救下来,大队长也丧命于河水之中’。这一下子惊动了全大队的所有人员,我们……”
柳祜扬咽口菜饼馍,说:“想要我的命,没那么容易。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往下说,后来怎么样?”
王雨接着说:“你不在了……”
“混蛋!谁说我不在了?你也咒我死啊!”柳祜扬呛骂他一句。
王雨笑说:“哪敢呐!我是说你不在队里。这一下吓坏了吴大队副,命令一分队守队看门,他带二分队顺着内荆河下游寻你和张奎尸体,从他身上取回情报,让我带三分队来码头趁夜黑团防队不注意时抢回张奎人头后去下游与吴大队副会合。没想到你仍活着,并且亲自为张奎收尸,而且还监守在这儿……”
“废话少说。”柳祜扬打断了王雨的话问,“你们计划怎么办?”
“能怎么办?还不是听你的。”王雨苦笑说,“这就好了,有大队长你亲自指挥,我们定能完成抢头任务。但就是不知道张奎的无头尸现在何处,抢回头也无法连接呀!”
柳祜扬有了菜饼子馍充饥,精神多了,站起身来说:“这个不用担心,只要有了头,无头尸体自然会出来的。走吧,咱这就去会会团防队的王八蛋们,定要用他们的狗头,祭奠张奎兄弟的英灵!”
二人从阴影处靠近码头西侧,向三分队监视团防队的队员们招招手,留下两位继续监视室内团防队的动向外,其余纷纷向大队长围了过来。
大队长做一个肃静的手势,轻言细语地问:“情况如何?”一队员说:“两人在门外站哨,屋内有8人在喝酒。”
柳祜扬听说,转身对王雨命令说:“你和刘小兵负责摘取拱门上人头,你手准,用镖无惊动。小兵接,千万别让张奎的头再落地了。其余人跟我解决室内外的狗日的,以我枪声为令,速战速决。胸前吊胳膊那个王八蛋,就是杀张奎的凶手,一定要把他的头割下来为张奎祭灵。记住,得手后快速撤离,向下游20里下河湾会合,与吴大队副一起重葬张奎。”
柳祜扬说罢挺身站起,“叭叭”两枪两位哨兵应声倒下,王雨“嗖”的一镖上去,刘小兵像接篮球样的,张奎的人头稳稳当当地抱在手中。
所有队员随大队长冲进屋内,酒味正浓的8个团防队员,还未醒过神便被涌进屋内的游击队员全部消灭。柳祜扬抄起地上大刀砍下杀张奎人的头,剥去他身上的外衣,将人头包好提上,吼叫一声:“撤!20里下河湾与吴大队副会合。”
众队员随柳大队长快步消失在夜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