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求医
第二日清晨，齐七来到陆小凤门前，敲响陆小凤的房门。
“陆公子，可醒了？”
房中，花满楼和陆小凤二人面对面坐着，陆小凤手肘撑着头假寐，花满楼手执茶杯，听到敲门声，陆小凤微闭的双眼瞬间睁开，一丝困意也无。
两人都等了许久，陆小凤轻咳一声，假装刚醒的样子，“何事？”
齐七声音又大了一些：“哦，陆公子，楼下有个姓商的老夫人，要找张大神医，但我不知道是您们中的哪位，所以来问问您的意思。”
陆小凤道：“劳烦掌柜的了，我们稍后就下来。”
齐七道：“陆公子客气，我先去给各位备些吃食。”
陆小凤道：“有劳。”
带齐七走远，陆小凤敲着桌面，“老花，这就是你昨天听到的？”
花满楼道：“据说顺天府频发怪症，这商家乃是顺天府四大家族之首，掌管顺天府商情命脉，同时也是黄商，连这样的家族都找不到救治方法，远赴凤城而来只为寻医，怕是不简单啊。”
陆小凤道：“手法似曾相识呀！”
花满楼摇着扇子的手一顿，“你是说……”
陆小凤笑的讽刺：“呵，和谢天那事手法相同呀，不得不让我多想。”
花满楼道：“那我们接下来去顺天府？”
陆小凤站起来，拍了怕自己的袍子，把上面的褶皱拍平了，“走吧，去看看！”
花满楼挑挑眉，这就是要去顺天府的意思了。
陆小凤来到楼下，就看到其他人已经坐在隔间等着了。陆小凤尴尬的咳嗽一声，走到空位上坐下。
张无忧道：“齐七方才说那老太太来找我了？”
陆小凤道：“嗯，你要去吗？”
张无忧道：“去，既然我都出来了，刚好趁此机会到处走走，说不定还能碰到更多疑难杂症。”
陆小凤嗯了一声，“嗯，一同去吧。”
张无忧意外：“你也要去？”
陆小凤道：“自然！我最爱凑热闹了！”
花满楼接口道：“那就都一起去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公输钥与周全测二人嘴巴发苦，谁闲着了？
齐七把早点上齐后，陆小凤道：“劳烦掌柜把商老夫人带过来一起吃吧。”
齐七应声下去，片刻带着商老太三人来到陆小凤旁边的桌子坐下。
商老太看着陆小凤几人，神色淡然，问道：“不好意思打扰各位小友，老身是顺天府商家的现任家主。敢问几位，谁是张无忧张神医？”
陆小凤看向张无忧，神色淡然的对她点点头。
张无忧道：“是小女。不知老夫人找小女所谓何事？”
商老太没想到，江湖中鼎鼎大名的“不死人”，竟是个年芳二八的少女，眼神有一瞬间的惊讶，随机恢复了之前持重的模样。陆小凤心道，不愧是商家话事人，不露声色的本事倒是炉火纯青。
商老太示意老媪扶她站起来，然后微微屈膝，张无忧见状立刻侧身避开商老太的礼。开玩笑，年长之人的礼，接了是要折寿的。
张无忧马上开口道：“商老夫人，您不必行礼，有话但说无妨。”
商老太又在老媪的搀扶下坐下，随后开口道：“不瞒张神医，我膝下有两二一女，可我两个儿子却得了一种怪病，找了顺天府中所有名医，甚至托人找了宫中隐退的太医，竟无一人有解救之法。如今，我年岁已高，正欲将手中事物交于两个儿子打理，可遇到这怪病，也暂时搁置。听闻张神医有'不死人'的称号，今特来厚着脸皮前来为我两位儿子求医，还望张神医能援手相助，不管神医要何报酬，商家一定都满足！”
说完之后，商老太放在膝上的手，又紧了紧继续道：“老身，愿意给张神医做药人！”
一脸视死如归的样子，叫张无忧一愣，她虽喜欢让人试药，但是到底是谁说试药一定要用性命换了？怎么一个个的都像要奔赴皇权的决绝？
张无忧无奈道：“商老夫人对我是否有所误会？”
商老太抬头认真看着张无忧，眼神中露出迷茫。
张无忧继续道：“我虽叫人试药，但那是因为，我所救治的病人大多都是疑难杂症，我配的药方自然不是市面上能够随意见过的药方，自然药效也是存疑的，所以我需要一个身体健康的人帮我试药，试的是治病的药，并不是虎狼之药。”
商老太一时语塞，面色有点尴尬。
陆小凤笑道：“商老夫人，不防说说您儿子的病症，还有就是怎么得的怪病。”
商老太回神看着陆小凤，想了一下，才道：“这位小友，就是江湖上传说的陆小凤吧！”
花满楼原本就带着笑意的嘴角扬得更高了，陆小凤也尴尬，“传说”是怎么个传说？
陆小凤也不想问到底是什么“传说”，只是道：“是在下。”
商老太用最正常的神色打量了陆小凤片刻，道：“不瞒各位，其实得怪病的不止我一家。”
花满楼神色一凛，“商夫人，可否详言。”
商老太盯着面前开口的公子，第一时间发现这个公子眼睛有异，开口应到：“好的。就是半月前，有一批来自西域的商人进顺天府。带来的都是今年西域盛产的一些商货，其中不乏顺天府中各大贵族都需要的紧俏货。我们商家掌管顺天府大部分商业，这入了顺天府的商货，自然要统一在商家的仓库存储，然后再从商家的商铺进行出售，一是保证货物的售价统一，另一个是能够保证货物安全，当然也是我朝与西域的友好商路往来的手段。这些货物中，有一种植物，绿色的根茎，长在沙土外面，根茎上长满了刺，这个植物没有枝条，却能在绿色根茎上开出好看的，鲜艳的花。西域人叫这种植物'龙骨'。就因为名字寓意好，很多达官显贵就开始大肆购买，放在自家庭院中，不仅是身份的象征，同时也是地位的象征。可这植物通身长刺，很多人在搬运或者观赏的过程中，都多少被刺扎到了，起初大家把刺挑出来，也就没事了，可是几天后，这些被扎过的人，渐渐的开始面容枯槁，皮肤上开始长出像树皮一样的纹路，人也像干枯的老树一样迅速消瘦。很多府上的一些仆人，没钱看病，几日之内，整个人就会僵硬无法动弹，直到整个人都变成类似一截木头，就会彻底死亡。经过都察院的官差查探，这些得了怪病的都是被那种植物所伤，所以就让太医院院首对这个植物验了毒。可更蹊跷的是，不仅太医院院首验不出毒，就连顺天府中最付盛名的所有大夫都无验出毒，最后还请了江湖中的毒仙来验，竟也一无所获！”
张无忧眉头紧锁，这可真是她从未见过的病症，甚至没听过，连医学典籍中也未曾看到过。
陆小凤也是惊讶的，从未听说过如此骇人听闻的病。
花满楼放下手中的筷子，慢条斯理的用手帕擦了嘴，右手轻敲桌面，一下一下的，在如此安静的隔间里，显得特别诡异。
商老太见几人神情，心中发紧，“不知，张神医，能否随我去顺天府，帮我家那两个不成器的儿子，看看？”
商老太语气多了一丝惊慌，深怕张无忧拒绝。
张无忧回神道：“哦，可以。”
商老太和其他二人听闻张无忧答应，皆露出惊喜的表情，喜出忘外的难以言表。
张无忧又道：“但我有个条件。”
商老太道：“张神医但说无妨。”别说一个，多少个都得满足。
张无忧道：“我的这些朋友会和我一同去顺天府，还望老夫人对他们就如同对我一样！”
商老太一口答应：“此等小事，自然不在话下。等回去，老身为各位另僻一个单独的院子出来供各位居住，一应消费均有商家承担！”
陆小凤笑的不怀好意，“那就有劳老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