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落难公子
20落难公子
影魔solo比赛是在五天后,池晨已经报了名,这是在开自定义房和人切磋练习。
据杜慎观察,金桥网吧打dota的人虽然多,可水平都不高,他一个传奇选手,也算是夺冠热门了。
“万古?那是什么?池晨赢了什么?”杜慎装作一脸茫然道。
“万古流芳啊!那是真正的大神!池晨他……哎呀你不懂的!”
妹妹满眼星星,一副很崇拜的样子。
“过几天有个影魔solo比赛,奖金三千块呢!哥你要试试吗?”
很多时候车到山前必有路,杜慎昨晚还在琢磨该以什么样的理由去挣那三千块钱,可没想到这理由自己送上门来了。
“我?solo?那是单挑么?我不行的吧。”
“哎呀没事儿哥,重在参与嘛~”
“那……行吧,要报名费么?我可没钱,交报名费就不去了。”
“不要的不要的——六姐!”杜忻朝着吧台那边嚷了一声,拍着杜慎的肩膀,“给我哥也报个名!”
说完她又揉了揉池晨的头发:“你小子可以啊!我还以为你打不过呢。”
池晨尴尬的笑着:“是侥幸,侥幸……”
“诶~赢了就是赢了,侥幸什么,”她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姐姐请你喝奶茶!要喝什么?”
“不用了……”池晨指着桌上的水,“还没喝完呢。”
“要的要的!”她一边掏钱包,一边用撒娇的眼神看着杜慎,“哥啊,那就麻烦你跑一趟咯~”
杜忻就是这么个人,活泼开朗,时刻把自己当大姐大,对男朋友和亲哥都是如此,杜慎并不介意替她跑腿,因为怎么说呢……
从小到大,我们兄妹性格迥异,我沉闷内向,而她么,简直就是个叽叽喳喳的小蝴蝶,走到哪儿都受人喜欢。
帮她跑腿会有跑路费,但这一次,杜慎不想干,因为很累,而且刚才上来的时候他清楚的看到奶茶店门口排了很长的队。
他一屁股坐在杜忻的位置上,瘫成一团:“啊~我好累啊,洗了得有一百个碗了~”
然后双手合十,可怜兮兮的看着杜忻。
撒娇嘛,谁不会?
“好妹妹,求求你了~”
她有些讶异的看着杜慎,因为这是过去从未出现过的景象。
她噗嗤一笑。
“行!我去~你要喝什么?”
“焦糖奶茶,多加糖——诶等等,纯茶吧,不要糖。”
突然想起来自己在减肥。
杜忻走后,只剩下了杜慎和池晨两人独处,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尴尬。
因为到目前为止,他们告诉自己的答案是:同学、普通朋友。
可谁都看得出来不是。
而杜慎很清楚,妹妹虽然怕家里人,但在外面不是这个样,更不存在对自己这个亲哥隐瞒的理由,大大方方挽起人家的手,说这是我男朋友才是她的风格。
所以问题出在这小子头上。
“额……慎哥,你抽烟么?”
他掏出了一包烟,有些迟疑的问。
杜慎看了一眼,那烟盒皱巴巴的,他依稀记得,好像是五块钱一包——没什么印象了,因为自己已经很久没抽过100块以下的烟。
“嗯,抽的。”
他伸手接过烟,池晨就要给他点火,他拦住了。
“诶,公共场合。”
他指了指门口,池晨腼腆一笑。
“啊对,对,我们出去抽。”
小城的网吧当然是可以抽烟的,事实上,那里面永远都会有散不去的烟味。
杜慎,只是想找个私密的地方。
两人来到门口,吞云吐雾。
从天桥看下去,能看到正排在长长队伍后的杜忻,某一刻,她看到了上方的两人,一叉腰,一跺脚,遥遥指着池晨,一副微微嗔怒的样子。
看得出来池晨有些犹豫,似乎想要把烟头丢下,可杜慎却挡在他面前,远远的对杜忻作了个鬼脸。
“所以这就是你昨天一整天都没抽烟的理由?”
“啊?什么?”
“我妹妹可是最讨厌人抽烟了。”
“啊,是。”他尴尬的笑着。
然后杜慎明白了他很弱——不是贬义的弱,而是指他和杜忻之间,他是完全处于弱势的那一方。
这件事昨天似乎就有些端倪,虽然从头到尾他都礼貌得近乎完美,可那种礼貌,却少了一分少年人的朝气。
杜慎打量他。
干净、整洁。
却也苍白。
“昨晚你送她回来的?”
“啊,没有,”他摸了摸鼻子,似乎有些局促,“忻忻她,不让我送。”
“嗯,是她的风格,你和她一个班?”
杜忻清楚的说过,他们是同届,而杜慎已经确定,他根本不是学生。
“额,慎哥,其实……我们不是同学。”
他顿了顿,道:“以前初中是同班同学,但我比较笨,没有考上高中。”
倒是诚实。
所以杜慎顺理成章的问道:“那现在做什么呢?”
“前些年和家里人在外面做生意,后来……破产了。”
破产?
杜慎挑了挑眉毛,小生意可不会用这个词。
“哦?做什么的?”
“矿业,”他说,“你可能知道,宏远集团,我爸是池宏远。”
杜慎好像有点儿印象。
这似乎是本地的一家纳税大户,国外开矿的,后来破产了。
所以这位池公子,过去是个富二代。
确实,言谈举止有几分家教良好的味道。
“那现在呢?”杜慎笑着道,“打算干点儿什么?”
“我也不知道,”他苦笑道,“目前帮我舅舅看店,就是这网吧,之后嘛,再看吧……我家里的情况不是太好,嗯……但是不影响我,我名下没什么债。”
他顿了顿,又道:“我倒是想试试打职业,就是……dota……”
“啊,我知道,”杜慎接口道,“今年奖金1000万,还是美金,要是真混出头来了还可以做直播,接代言什么的。”
“对,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所以你是为了挣钱才想打职业?”
“也不完全是,我自己本来就喜欢,呵呵。”
他尴尬的笑着。
杜慎大概明白他了。
想必这也曾是个鲜衣怒马的少年郎,不过现在么,家道中落,他几乎已经把弱小可怜又无助写在脸上了。
其实他没有必要那么坦诚,关于他家庭的情况,什么我名下没有债务这些话,根本不用说。
人在失意与落魄时会贬低自己以寻求公正的自我安慰。
这种心态还有一个解读,叫做自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