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神医赵长洛，救苍生与水火！
11月上旬。
山南道，邓州。
一辆马车以及数十位百姓，被拦着城门前。
城门郎冯浩，朗声道：“诸位，我知道你们有些人来自蒲州、虞州等地，但现在邓州只能出不能进！”
听到这话。
百姓们闹成一团。
“为何阻止我们进城？”
“你们这样还有王法吗？”
“邓州储粮多，我们只是想进城乞食！”
“我们蒲州遭遇霜降，想进城乞讨些粮食而已！”
“求求官爷了！让我们进城去吧！”
“……”
冯浩继续说道：“诸位，邓州的确有许多储备粮食。
往年，周边各州百姓都前来乞食，都可以进城。
不过，今年各州百姓进城时，带来了豌豆疮，也就是天花！
现在，邓州城内大量百姓得病，死伤者上百！
陈刺史已经下令。
百姓来邓州乞食可以，但不能进城。
我们会将粮食带到城外给你们！”
话音落下。
现场一片哗然。
他们都听说过“豌豆疮”的可怕。
得病者高烧不退、寒颤不止、乏力头痛、浑身酸胀，皮肤会出现斑疹、丘疹、疱疹、脓疱等，致死率极高。
一时间，众人四散。
他们连粮食都不要了。
谁知道吃了邓州的粮食，会不会患上“豌豆疮”？
见百姓离去。
城门郎冯浩，叹了一口气。
邓州往年是个福地，很少受灾。
谁知道今年，各州百姓涌入邓州，给邓州带来了灾祸。
若恶疾继续蔓延。
恐怕邓州的陈君宾刺史，也会被陛下问罪！
突然，冯浩发现城门口的马车并未离去。
马车上，走下一位穿着貂裘的翩翩贵公子。
冯浩狐疑道：“这位郎君，你也是来乞食的吗？”
“不！”
赵长洛摇头道：“在下是一位医师，擅长治疗各类疑难杂症，想为邓州治疗豌豆疮，出一份力！”
闻言，冯浩眼前一亮。
恶疾面前。
每位医师都非常重要。
兴许这位医师，有能力治疗豌豆疮。
“快打开城门，给医师放行！”
城门很快开放。
赵长洛重新走上马车，往城里驶去。
早在十月初。
他就和弟弟赵长风，离开蘇州，前往京兆地区寻找药王孙思邈。
两人分头而行，一个走陆路，一个走水路。
作为一名医师。
赵长洛每到一处，都会在当地行医问诊，积攒经验。
……
刚刚走进邓州。
赵长洛就发现城内商铺歇业，工坊停工。
一片人心惶惶之象。
相比其他繁华的各个州县。
邓州沿街许多患上豌豆疮的百姓，正在哀嚎。
看到这一幕。
赵长洛有些于心不忍。
冬季是天花爆发的高峰期，越是人口稠密的地方，就越是容易传染天花。
他连忙下车，走到一位患病的百姓面前。
还没触碰到百姓。
家仆赵元，连忙阻拦道：“阿郎不可！天花会传染！”
“无妨！”
赵长洛摆摆手，执意上前。
只见此人，身上出现寒战、高热等症状，皮肤出现痘疹。
“取我药箱来！”
闻言，赵元连忙从马车里取来药箱。
赵长洛将药箱打开，用刀将患者身上的痘痂取出，并磨成细粉，调水后沾在棉花上，塞入患者鼻孔。
“走，去邓州刺史府！”
“是，阿郎！”
赵元点头应是。
……
没过多久。
马车抵达刺史府。
说明来意之后。
赵长洛，见到了邓州刺史陈君宾。
陈君宾是南朝陈皇族，父亲是鄱阳王陈伯山。
武德初年，他率襄国郡归附李渊，受封东阳公，后转邓州刺史，抚育流民，恢复产业，颇有政绩。
陈君宾看到眼前的年轻人，激动道：“这位郎君，你能治疗天花？”
“可！”
赵长洛点头道：“陈刺史，想要预防天花蔓延，需要四个步骤。
其一，在瘟疫地区，控制水源，喝水必须煮沸后才能喝。
其二，将所有患病百姓，全部集中起来隔离，四周撒上石灰。
其三，患病死亡的百姓，一定要及时焚烧。
其四，要单独规划出一片如厕茅房。”
听到这话。
陈君宾稍稍思索，便眼前一亮。
他出生南朝陈皇族，本就见识过人，瞬间明白了这几个步骤的可行性。
瘟疫每次爆发，尸体随意处置，污染了水源。
从而导致瘟疫变本加厉的传播。
若真如赵长洛所言。
天花瘟疫，肯定能及时预防。
陈君宾又问道：“郎君，那已经感染的百姓如何诊治？”
“人痘接种！”
赵长洛直言道：“我曾经翻阅过堂兄写的医书。
该书记载着人痘接种，即水苗法。
取天花患者身上痘痂二三十粒，研为细末，和以净水，调匀后用新棉薄片裹之，捏成枣核样，塞入鼻孔，六个时辰取出。
只需七日，患者身上发热见痘。
十二天后，痘结痂，即为种痘成功。
另外，也可以用针，从天花孩童患者伤口里，取出脓汁，在刺入患者皮肤，包上花瓣和羔皮。”
听到这话。
陈君宾问道：“敢问郎君，你堂兄是谁？”
赵长洛微微一笑：“正是吴郡赵氏的吴县县伯赵长生！”
他途径各州的赵氏商行时，已经听闻堂兄从吴县县子，晋升为吴县县伯。
“原来是吴县县伯！”
陈君宾笑着道：“郎君出自吴郡赵氏，难怪有着如此高深的医术！”
作为邓州刺史。
他自然清楚朝廷发生的每一件大事。
陈君宾又问道：“郎君，邓州尚未得病的百姓，该如何预防天花？”
“此事简单！”
赵长洛缓缓说道：“此次天花在邓州蔓延，应该有一些患上天花的奶牛。
牛的抵抗力比人高，天花对人是至死之疾，对牛来说却算不了什么。
从牛乳中取出脓乳，给人接种牛痘。
百姓接种牛痘后，几日内会出现发烧、头晕、身上长红点等症状，与天花无异。
几日之后症状消失，便再也不会得天花！”
“畜牲也会得天花？”
陈君宾先是一愣，随后大喜过望。
他连忙派人，按照赵长洛所说，寻找患病的奶牛。
若是没有患病奶牛。
那也简单，将奶牛与患上天花的百姓放置在一起即可。
同时，他还按照预防天花的四个步骤，焚烧尸体、控制水源，建造茅房，并隔离百姓。
……
接下来几天。
赵长洛非常忙碌。
他给感染的百姓，进行人痘接种。
同时，他还要一些未感染的百姓，进行牛痘接种，忙得热火朝天。
起初，陈君宾治下的士兵，还有些将信将疑。
救治天花，就这么简单？
不过很快。
他们都心服口服。
种下牛痘的百姓，第二天就开始发烧，身上出现红点。
仅仅三天时间。
他们所有症状消失，恢复如初。
这些百姓，与感染天花的病人，同处一室。
几个时辰过去，也没有感染天花的症状。
而那些感染天花的病人。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身体也逐渐好转，恢复健康。
……
11月下旬。
邓州刺史府内。
陈君宾心情大好。
原本邓州天花蔓延。
朝廷得知后，他大概率会被陛下免职。
而现在……
随着天花被控制。
患病百姓也恢复如初，邓州的城门重新开放。
他不仅不会免职，还对大唐有功。
说不定自己的官职，还能更进一步！
陈君宾唤来下人，问道：“近日赵郎君在忙什么，还在和医学博士谈论医术吗？”
大唐的医疗机构，有太常寺所属的太医署、殿中省所属的尚药局和太子东宫所属的药藏局。
尚药局和药藏局，主要为皇家所用。
太医署为皇帝及文武百官服务，还囊括京师百姓、军队士兵、官府工匠，甚至监狱囚犯等等。
而在大唐各州，则设置医学博士、医学助教。
赵长洛医术了得。
邓州的医学博士，时不时前去和赵长洛讨教。
“禀阿郎！”
下人连忙道：“赵郎君已经离开邓州，前往其他州县了！”
“嗯？”
陈君宾怔了怔，脸上带着遗憾之色。
赵长洛帮了邓州一个大忙，也帮了自己的大忙。
本来，他还想好好谢谢赵长洛。
没曾想，赵长洛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着实令人可惜！
不过从另一个角度来说。
赵长洛品性高洁，单纯为了行医问诊，救治天下苍生。
大唐的其他州县，也许更需要赵长洛！
……
没过多久。
邓州的百姓，都得知恩人离去的消息。
他们一个个长吁短叹，遗憾不已。
如果有可能的话。
他们很想替恩人送行！
若非赵长洛。
这次邓州将迎来天大的灾难，死伤无数。
对此，百姓们感慨不已。
“赵长洛，真是神医啊！”
“赵神医清风高洁，救苍生与水火！”
“此次邓州天花蔓延，多亏了赵神医啊！”
“现在咱们种了牛痘，此生都不会患上天花！”
“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这就是神医赵长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