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友好”的询问
格伦另外找来一张椅子，坐在凯恩面前。
现在看来，反倒凯恩更像是这间阁楼的主人。
“冷静点，格伦先生，我并非带着恶意来此。”凯恩有些做作地微笑着，“只要我们之间和平友好的态势能够维持，我就不会伤害你，也不会提出过分的要求。当然，如果你执意要与我敌对——那么希望你能够在仔细考虑过后果之后，再作出如此鲁莽的决定。”
“……我明白了。”格伦战战兢兢地点头。
他觉得自己脑海中仿佛有个声音，正在持续不断地低语着，命令他打消任何对面前这位深不可测的巫师不利的念头。
「只要生命安全没有受到直接威胁，就要无条件的服从于对方。」
格伦明知道这条一直在自己脑海中回荡的「原则」来自对方施展的某种手段，但依旧无法抗拒这种想法占领自己的思想。
这种匪夷所思的手段，是幻惑学派的法术吗？
不过，对方似乎在反复强调自己并不打算伤害我。这么想着，格伦决定，还是先听听对方的说法。
毕竟，暂时屈服未必会有太大损失；但如果反抗，一旦失败就会招来更严重的后果。
“请问您究竟是何方神圣？来自哪个国家？亦或是列岛上的某座巫师塔所属？”格伦壮着胆问道。
“我的身份？那并不重要。”凯恩摇了摇头，“你只需要遵从我的命令便是。”
他并不只是单单在和对方交谈。与此同时，他也在不断地施展戏法「通神咒」，向对方暗中传达意念，影响其判断的走向。
虽说惑控术的效果应该已经足够稳住对方，但多加几分保险总没有坏处。
“我明白了。那么，您究竟想要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得知对方似乎并不是打上门来的仇家，格伦松了口气，问道。
“此方世界的资源与知识。”凯恩微笑着说道。
他那异世界的人类通用语口音，此刻在格伦的耳中听起来格外刺耳。
原来是这样！
格伦的额角渗出冷汗。
原来这个神秘人，来自传说中的……其他世界？
“我明白了……来自异世界的大人。我会知无不言的。”格伦故意摆出一副俯首低眉的姿态。
“第一件事。”凯恩说道，“关于圣灵列岛上巫师学院的接引船……你知道多少？”
“你说圣灵列岛？”格伦一怔，“这我也只是略懂一点……”
“等等。”
凯恩突然打断了格伦的话。
“在这之前，我命令你，不得说谎。你必须保证自己所说的每一句话都符合你本人对于事实的认知，并且不会导致任何你能预见到的不良后果。如果会，你必须将这些不良后果如实告知，明白吗？”
“明白……”格伦的脑内传来一阵眩晕感。
他脑海内被植入的「服从」观念，在这句话上同样起到了作用。
在惑控术的作用下，他不得不打消了自己靠有意误导对方来做些什么的打算。
“继续说吧。”
“我明白了。圣灵列岛上，共有七所规模最大的巫师学院。它们中会定期派接引船来到赫拉艮港的，主要有贝尔伦、格萨尔与斯莱赫恩三所。一般而言，接引船上都会有至少一名一阶巫师作为主管，同时会带有两名高等学徒作为助理。”
“一阶巫师……”凯恩点了点头。
如果只是一阶巫师的话，或许经过接下来一个月的锻炼，我的魔力也能够成长到足以影响到对方的程度。
“接引船会在当地停留大约半个月左右的时间。从当地招揽而来的新学徒会被集中起来，送往接引船上，航向圣灵列岛。”
“如何证明这些学徒的身份？”凯恩问道。
“证明？”格伦愣了，“只要年龄合适，又有巫师资质，任何人都有资格成为新学徒……何必证明身份？新学徒只有到了学院之中，才能称得上有身份！”
“很好，我明白了。”
这之后，凯恩又继续盘问了一些关于接引船的信息。
自觉掌握得差不多之后，他决定在离开之前最后再从格伦身上榨出一点好处。
凯恩从椅子上站起来，来到那堆满了超凡材料的橱柜面前。
“这里有一些有趣的小东西。告诉我他们的性质与作用。”
“我明白了。”格伦连忙凑到凯恩跟前，“您请看。这是……”
格伦痛苦地打开橱柜，向凯恩介绍着自己的收藏。
“这些是我平日里收集的一些超凡材料……用于研究、制造与炼金术的目的。第一层内，存放的大多是赋有元素性质的特殊矿物。第二层是植物性的魔药，第三层内存放的主要是动物类的材料……”
凯恩满意地听完了格伦对这些材料的介绍，脑海里已经开始想象它们可能的用途。
“还真是丰富的收藏。那么，你都用它们来做些什么？告诉我你所知晓的所有炼金术与魔道具制作方法。”
“方法的话。”格伦痛苦地咽下一口唾沫，“都在，那边的书架上……”
巫师有着保存知识的本能。被迫将知识暴露给别人，对于巫师而言称得上是一种极大的痛苦。
凯恩满意地点了点头，来到书架旁，检视起放在上面的书籍。
巫师的记忆力十分宝贵，一般来说只有经常需要施展的法术才会被完全记忆下来。而诸如炼金手法一类的东西，一般都会被记录下来以供需要时随时查阅。
凯恩的目光扫过书架上的一本本装订好的笔记本，随手抽出一本下来。
依靠解析核心，他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完成对笔记内容的大致浏览。
这本笔记上，记载的主要是一些研究用试剂的配置方法。虽说对法术研究有着重要的作用，但对现在的凯恩来说，却没有什么意义。
“你先从中随意地选几种具有实用价值的魔药配置方法吧。”凯恩说道。
“……”格伦一言不发地选出几本笔记本来，交到凯恩手里。
凯恩翻开笔记本，快速地翻动。依靠解析核心将其内容全部“抄录”下来之后，合上了笔记本。
一旁的格伦看得有些目瞪口呆。
这家伙是对我选出来的炼制方法不满意，这才草草看过就合上笔记本的？
他又错愕地看了看凯恩满意的表情。
不对……看这怪胎的脸，难道说……他已经读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