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失恋之后

我失恋了，我离家出走没有任何的动力了。

我选择继续呆在王先生家，做一只真正的宠物狗。

做宠物狗不是目的，只是觉得在这里我拥有了一直以来没有的安全感。我不再惊慌失措、不再流离失所，况且我也没有真正失去什么自由。我决定好好跟大意相处，好好跟阿译和欣欣相处。我想放下那不切实际的所有幻想，尤其是对爱情的幻想。

根据观察和跟大意的闲聊中，我对他们开始有所了解。

大意据说是一只很名贵的狗，他出生在狗场，当然与我出生的狗场不一样。那个狗场里出来的狗，都是名贵品种，可以说是名贵狗养殖基地。那个狗离我们所在的城市很远。大意是坐着飞机来到这里的。大概是这么个情况，大意被欣欣从电脑里买的，然后大意就被人送上飞机，飞到了欣欣所在的城市。

我问过大意，什么是飞机？大意就带着我去了欣欣的书房，在那里有很多书。大意从最底层抽出一本，用前爪翻开书，指着其中一副图告诉我，“这就是飞机。”从那张图片上看来，飞机没多大，长着两个大翅膀，有点像小鸟，对，是像小鸟。

“它可以飞上天？”我问大意，“它会像鸟一样的飞上天？”

“是的！”大意说。

“像鸟一样振动翅膀？”我很是好奇。

“不，不，他们是利用发动机！”

“发动鸡是什么鸡？大吗？比普通的鸡要大吗？能吃吗？”我在想得用多大的一只鸡才能带动那个庞然大物，因为大意说，飞机看起来像一座小房子，比那些小汽车要大得多。

“看看这个！”大意指着另一幅图，“这就是发动机，机器的机，不是吃的那个鸡肉的鸡！”

“这个玩意是哪来的！”我看着那个图片——一团什么乱七八糟组装起来的。

“人类制造的！”

“人类这么聪明啊！”我感叹。

“对！”

“我们狗可以像人一样聪明吗？”我问大意。

“我们都是聪明的狗！”这就是大意的回答。

大意一来到王家，欣欣就像一位妈妈一样，对大意细心照顾。她教了大意算算术，给大意读了很多书。慢慢地，大意能自己看一些简单的书。大意懂很多，欣欣教的占一部分，还有就是欣欣和阿泽的谈话，还有很多是看电视，看书。大意居然可以自己开电视，是的，很神奇。后来我也学会了。

大意告诉我，阿译是一位医生。对的，不是给狗看病的医生，给人看病的。人和狗一样也会生病。

大意是被他们当自己的孩子养。他们是不打算生孩子，所以就养了大意。他们就是人类所说的“丁克”一族。

“那他们有爱的交往吗？”我问大意，“不是生孩子就要有爱的交往，不生孩子呢，就没有了，对吧？”

大意应该知道我说的爱的交往是什么意思。大意说人类把那种行为叫DO---爱，也可以说是夫妻生活。“所有的夫妻都应该有夫妻生活吧，如果结婚，就意味着生活在一起，生活包含日常生活和夫妻生活！”

“为什么不会生孩子呢，夫妻生活的最终结果不都是为了生孩子吗？”我对于人类的种种表示不解。

“小鬼，有防止生孩子的方式叫做避孕！”

“避孕？”

“避免怀孕！”

“怎么避免？为什么要避免？”我穷追不舍。

大意说他对于这个问题知道得不是很清楚，只是零星听到过几个词语“避孕药”“安全T”。至于为什么要避孕？为什么不想生孩子？这个大概也只有阿译和欣欣才会回答吧。

“当初我跟西西的打算就是在一起，然后生一堆属于我们的孩子。他们居然不想生孩子，他们是怎么了？疯了吗？不够爱对方吗？”我真的是难以理解。

“据我观察，他们挺相爱的！”大意很淡定地回答。

好吧，我可真不能去揣度人类的想法，因为很多时候，太奇特的想法让我的狗脑变成一团乱糟糟的毛线，怎么都理不顺。

“你呢？大意！”我问他。

大意应该是知道我问的什么，可是每当提到这个问题，他或故意装作听不懂，或岔开话题。那次，我也没指望会得到答案。事实证明，大意还就真的什么都没说。

跟西西在那次见面以后，我有段时间还是有些沮丧，出门总是蔫蔫的。小木狗的挑逗对我来说，也没有什么乐趣可言。我的心不在焉，遭到了那群G--ONG狗的嘲笑。

“你小子精神不振，不会被骟了吧！”嘲笑我的是那只棕色小卷毛，个子小小的，却总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

“关你什么事儿！”我其实真的不知道他嘴里的“骟”是个什么意思。

可能从我语气里，他们得到了印证，一起哄堂大笑。说实话，我觉得他们笑得莫名其妙。

“想想他平时跟着那些小娘们后面，一副卖力讨好的样子，再看看他今天这怂样，可真是报应。太她妈的解气了，”说话是另外一只不大不小的黑白相间的狗，他平时总是跟在小卷毛后面。用大意的话来说，就是狼狈为奸。“那些小MU---狗平时对咱们爱答不理的，这回好了，这小子被骟了，看那些小娘们该着急了。”

看着他们幸灾乐祸的样子，我也懒得跟他们去争论。我只想一只狗静静。

说回那些小母狗，听他们说我被骟了，她们倒是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看我的眼神里充满了可惜和怜悯。

在回家的路上，我问大意：“骟是什么意思？在他们看来是很惨的一件事情。”

大意一脸的难以置信，“你真不知道什么意思？”

我觉得很奇怪，我为什么一定非得知道这是个什么意思，“真的不知道。”我摇了摇头。

大意低头，闷笑了一声，“回家，回家我告诉你。”

那天回到院子里，太阳西落，昏黄的阳光洒满院子。我和大意都趴在狗窝前的垫子上，看着远落的太阳。那是我这一生见过的最美的夕阳。大意侧卧着，抬起他的一只后腿，问我，“你看见什么了？”我自信打量着他，松弛的腹部，稀疏的毛发。在腹部小宝贝下方有一道小疤痕，少了两个肉囊。我跟大意相处得这几个月，没有十分亲密过。我从没有去闻他的后臀，他总是一脸平淡的、眼神坚定，他的眼神里藏着威严和敏锐。强大的气场让所有的狗都为之敬畏，没有狗去亲近他。我也一样。他厚重的毛发遮住了一切。现在的他把自己的下腹部却赤裸裸地展现在我眼前，

“这疤？”我用眼睛瞟了一眼。

“这就是他们说的骟。”大意有些感伤，“割掉这些就叫骟！”

我突然想起了，那个在医院认识的钱包，“JUE----YU手术？”原来这就是骟，割掉我们的肉囊，小宝贝从此不再站立。

“疼吗？”我问他。

“打麻药，没什么感觉。割掉之后就会心里空落落的。做什么也打不起精神。”大意淡淡地说。

我是知道会打麻药的，我是找不到更好的问题了。我不再问什么，这是一件伤感的事情。大意一直绝口不提，肯定是有伤痛难以自愈的。

“那个时候，我跟你现在差不多大，但是我比你还要淘气。抑制不住的躁动。用阿译的话说，就是XIONG---荷尔蒙的躁动，那是成长的标志。有一句话叫，躁动的青春。”大意开始回忆自己青春蓬发的样子。

因为躁动，他撕坏了家里所有能咬得动的东西，沙发，木凳。最要命的是，他抑制不住从家逃跑，去找小MU---狗。为了争夺小MU----狗，跟别的g--ong狗斗架。

阿译和欣欣开始还表示可以理解，这种成长的躁动。开始犯这些错误，欣欣还是很和蔼地抚摸着大意，跟他说青春期的躁动，这是一种快要成熟的标志。欣欣还劝阿译说，看看大意，想想自己青春期的样子，是可以理解的。

但是，任何一种破坏，在屡教不改后，就会让人心生厌恶、让人心烦。因为大意的这种种叛逆期的表现，居然让欣欣和阿译决定不生孩子。大意说，可能他们觉得如果是狗就骟了，可是要是生了孩子，孩子叛逆怎么办？欣欣跟他说，她觉得自己根本无力去做管教孩子的事情，因为太难了。尊重天性还是约束管教，很多分寸是难以把握。“可能，这就是所谓文明带来的释放天性和约束自制的矛盾。”这话是欣欣说的。

阿译和欣欣在一番挣扎之后，最终带着大意去了医院。

“那为什么人在躁动时，不可以骟？”人类既然有办法去干掉动物的躁动，对人类为什么就不适用了。

“小宝贝对于男人来说，那是xiong---x--ing象征。阉割是剥夺了他们做男人的权利。文明社会的男人们是绝对不会这么做的。”

“可是他们却有剥夺我们作为xiong---x--ing的权力。”我甚是不平。

这个话题对于我们来说，太沉重了，而且是难以理解的。忿忿不平，可是我们还要靠着人类才能生存下去，不是？

“小白，我羡慕你，是因为你还年轻，还精力旺盛地躁动。至少在你失恋之前，还有勇气去想放弃现在舒适的生活去追求自己想要的幸福。”大意岔开了话题“而我没有勇气，被骟了之后，一点勇气都没有了，那些xiong---x--ing气概荡然无存。我是一只G--ONG狗，其实，我早已不是一只G--ONG狗。”大意说这话的时候，刻意强调了“公”字。

羡慕我，我敬仰的大意居然羡慕我。于是，我开始了跟大意讲我的故事。

是的，大意是一只什么都懂的狗，但是他没有见过所有我经历过的。他觉得自己在骟了之后，生活就是一首忧伤的曲子，日子在慢慢晃悠。他天天想尽办法去排解自己的忧伤，于是他开始观察人类生活，开始看书。他懂了很多，但是一直没有办法释然，直到这两年年纪大了，倒是不太在意了。但是，我想他听了我的故事，可能会感觉好一点，再好一点。就像我听了大意的故事，我就会庆幸我的肉囊还在，小宝贝还会站立，会庆幸我还有过一段不成熟的爱情、我有一段和黑仔莫名其妙的兄弟情，我还有来自母亲和兄弟姐妹的照顾和爱护。

是的，当你悲伤的时候，当你为自己的遭遇感到不公时，如果有什么人或者狗给你讲讲他的悲惨遭遇，也许你不会感觉自己过得有那么糟糕。是的，其实，真的没有那么糟糕。因为大家都有挺糟糕的时候。

那一晚，我想了很多。我们的出身、遭遇都是无法控制的，在这一生的漫长道路上，我们不知道我们会遇见什么。但是我们要学会在生活中，做自己，努力地活着、微笑着活着。

我想起了我四姐，想起我们兄弟四个在笼子里等待死亡时候的情景。

“为什么他们不惧怕死亡，却要我活下去？”我问大意。

“他们可能觉得他们只能认命，即使逃离，习惯安逸生活的他们也会活不下去。而你，看着像似天生的反叛，注定不平凡？”

“看似不平凡的我，还是挺平凡的，”我笑了笑，“知道吗，大意，我从看到你第一眼起，就知道你是只有故事的狗。”

“你这两年的故事比我一生都精彩！”大意说着。

突然有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我脑子里闪现，我立马用前腿撑起上半身，很是惊慌地问，“大意，你说我会不会哪天也被骟了？”如果继续和人类生活在一起，这似乎是个必然遭遇。

大意抬头，幽幽地看了我一眼，又趴下了，“如果他们要骟了，你又有什么办法？”我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一丝无奈。

“我其实---其实还不想被骟了。”我也蔫蔫地又趴下了。

之后，我们都不再说话。

那晚的月亮特别圆，像大飞盘，对，玩具飞盘，可惜，我追不上，够不着。

我突然觉得，活着，就是面对一个接着一个的事情，有的猝不及防、有的惊喜万分、有的思虑重重、有的自然而然。我总以为能控制住一些什么，其实都只是枉然。刚安定下来的我，内心又开始恐慌、忧虑。

这一路走来，担心死亡、担心温饱、担心未来的幸福，可每一次都是我作为一只狗，难以预料的。

想多了，还真是心累。把担心放一放，先睡个安稳觉吧。

那晚我做了个梦，梦见我跳跃起来，跳上了高空，在跳跃的最高点上，我遇上了月亮，我张嘴咬了一口月亮。等我落地回望时，月亮依然圆圆的，挂在天上。可是，我明明是咬了一口的呀！

我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生活着。事实证明内心存在一丝忧虑就难以平静。我在担心哪天我的两个肉囊就会被阉割掉了。我做过那样的梦——下腹鲜血淋淋，宝贝不见了，站在我面前的是一位带着口罩，穿着白色大褂的医生，他双手全是鲜血，一手是闪着金属光泽的手术刀，一手是我的肉囊，鲜血淋淋的两个宝贝竟然还在搏动。那个梦很清晰，一直到醒来，下腹部还是一阵隐痛。在这种不安中渡过的每一天都是煎熬。我跟大意说：“我想逃走！”“你想去哪儿？”大意问我。我说不知道。他说至少目前为止，阿译和欣欣没有提过会给我做JUE--YU手术这件事。大意跟我说，“你随时都可以逃走，但是目前全市整治流浪狗，现在出去不是好时候。”他还告诉我，“未来有无限可能，为什么为没有影儿的猜测而担心呢！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即使逃出去，你也不知道自己会面对什么！”大意似乎说得有那么几分道理。

我花了好几天的时间，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重启慢悠悠的生活——吃饭、睡觉、玩耍、逗小MU---狗。但是，说实在话，我还真没有看得上眼的MU---狗。一群娇滴滴的MU---狗，他们在一起不是讨论自己的新造型，就是摆弄自己的新衣服。我想不明白为什么狗还需要穿衣服、鞋子？狗为什么还需要剃什么毛、染什么发。

大意倒没觉得这个有什么奇怪，“为了好看呗！”这是他的回答。

“好看吗？”我心存疑惑。

“人类觉得好看，主人觉得好看。”大意慢悠悠地回答，“至于我，我也没看出好看来。但是宠物狗的存在不就是人的需要吗？人类饲养宠物是因为喜欢，人类打扮宠物当然也是因为喜欢，狗的意见重要吗？”

“不重要吗？”我反问。

“重要吗？”大意笑着问我。

也许狗狗的意见真的不重要。

大意哈哈笑了，“即使狗有意见，人也不一定知道啊！”

“你知道人类为什么会穿衣服吗？”大意问我。

“不只是为了好看吧？”我倒是没想过这个问题。

“实质作用是为了保暖，文明世界就多了别的作用了，比如，美观，也就是好看；比如，遮羞，遮住隐私部位；比如，体现品味，显示社会地位。”

“等等，遮羞，为什么要遮羞？我这么露着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遮羞也许是为了减少冲动。”大意若有所思。

“冲动？”

“嗯！根据我的观察，有一些小MU--狗只有在发情期，主人才会给他们穿上小短裤。你想想为什么呢？”大意对生活的观察还真是无微不至，不等我回答，他又接着说，“我觉得是为了防止被G-ONG狗侵犯，不想自己家的MU--狗怀孕。那么人类穿衣服是不是也有这一作用？”

“你这一说，好像是有点道理。像我们狗光天化日，只要看对眼了，就可以，满大街都可以看到。但是，还真没见过人类有过这种行为。”这么一想，忽然觉得自己也是绝顶聪明的。

“那你说人类为什么想要减少或者控制冲动？”大意问我。

“不想生孩子？”我觉得这不是正确答案，起码阿译和欣欣是有夫妻生活的，可是他们仍然是可以选择不生孩子的。我突然想到那次癞皮狗想要硬上-------西西的事情，我就问大意，“如果女人不愿意，男人硬上在人类世界是怎样的一件事情？”

大意想了想，说：“应该是犯罪吧。”

“犯罪，什么是犯罪？”我很好奇人类的文明怎么充满了这么多有趣、闻所未闻的东西。

“人类文明社会是有法律约束的。怎么说呢，就是人类生活的规矩吧，违反了规矩就要受到相应的惩罚。”

“惩罚？就好像黑仔随地大小便就触犯了规矩，就要接受挨打的那样？”我真是很好奇，“人类的惩罚是什么，也是毒打一顿？”

“毒打是不文明的！应该是关起来，让他们不自由吧！”大意说。

“关起来？有饭吃吗？会不会饿死？”

“关起来的目的是失去自由，饭当然是可以吃的。”大意想了想，“你看，大概像我俩这样，有饭吃，可以在院子里走都，可以晒太阳，但是出不了这个门。人类应该是叫坐牢，对，是坐牢。”

“那我们这样是不是也叫坐牢？”

大意夸我是只聪明狗，学会了举一反三。

“大意，对于一只流浪过的狗来说，以前的流浪和现在的‘坐牢’只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生活方式而已。我自己倒没觉得“坐牢”这种生活方式是一种惩罚。”

“可能对于人类来说，自由意味着更多的选择，也就显得更珍贵吧！”大意的话，我又有些听不太懂了。

原来人类的惩罚跟我们狗认为的舒适生活一模一样。这种生活对于我们来说，是一种享受，对于他们来说居然是惩罚。

人类的文明世界还是真是有意思的，有意思的让我想不通、思不透。大概、可能、也许就因为我是一条狗吧。

在大意的影响下，我开始学着思考。思考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让你痛苦，让你欢喜，让你感觉莫名其妙。可是除了思考，我也没有其他事情可以干了。

大意还跟我讲，到了夏天，那些宠物狗的毛被剃得溜光，像极了luo---奔。可是人类真的很奇怪，他们不知道狗主要靠舌头散热吗？剃狗毛、给狗穿衣服和鞋子，这在我看来滑稽又可笑。我想我得继续待在这里，到了夏天，看那些光溜着身子的狗滑稽可笑的样子。

夏天终于到了，那年夏天尤其热，热到怀疑狗生。院子里已经没办法住了，一天到晚只顾着吐舌头散热了，整只狗都昏昏沉沉。我跟大意大部分时间不得不躲进屋里，屋里凉快，因为屋子里有空调啊。暖气和空调都是人类伟大的发明。人类总能想出办法让自己的生活变得舒适一些更舒适一些。

大意跟我讲某一年夏天，他们去了海边。是的，又是大海。大意也见过大海。

“大海到底什么样儿啊？你们都说大海，我想去看看。”

“可以啊，我带你看！”

“真的？！”

“真的！”大意打开了电视机。

电视里，一阵阵哗啦哗啦的水声，海水涌上沙滩，一浪接着一浪。

“大意，那只狗是你吗？”我问。

“我年轻的时候！”

“哇偶，你年轻的时候真帅！”画面是大意在海边奔跑，浪花不停拍打着他的脚。有海鸥轻掠过海面，飞向海的远方。那个天是蓝色的，那个海也是蓝色，是的，我的感觉湛蓝湛蓝，看着心情舒爽。海里有好多人，五颜六色的脑袋漂浮在海上，是的，他们在游泳。

这时，大意说：“你可以想象有一阵风吹过。”

他正说着呢，我感觉一阵风吹向了我。我惊讶地大叫：“有风哎，有风哎！”回头去看，大意居然打开了风扇，风扇正对着我。

“这感觉很不错！”我很开心。

“你以后会见到大海的，有的是机会。”大意说，“就算今年欣欣他们不去海边度假，明年肯定回去，耐心等待就好。”

看过影像，我对于去亲自看大海有了更热切的期盼，盼望着盼望着，夏天过去了。